看着她一脸无助的表情,欧阳剑羽用自己的大手握了秋儿的小手,让她在自己的身上滑行。
稍后,欧阳剑羽似是想起什么一般,忽然问道:“这座洞府里真是应有尽有啊,便连衣服食物都相当充足。我刚才在厨房还发现了一些蔬菜,你说这里是不是一直有人居住啊?”秋儿不知道应该如何做答,难不成她一定要让他相信,神姬从来没离来过这里,一直在这里与自己心灵相通?欧阳剑羽看秋儿一幅沉思的模样,不忍让她为难,想她曾在这里生活了三年之久,估计有些事是不想为人知道的,她若不想别人知道,不听也罢。想到这里,轻声说道:“吃饱了饭,羽哥哥抱你到池子里沐浴可好?”秋儿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欧阳剑羽抱着她纤弱的身子,较之从前,又瘦了一圈。
温泉依然汩汩冒着热气,欧阳剑羽把秋儿轻轻放进去,秋儿的头刚好枕在神姬娘娘的臂弯之中。一时间的恍忽,他似是又看到了那尊象脸上的一抹嫣笑。秋儿舒适的躺在神姬的怀里,任那温暖的泉水冲刷着自己的全身,竟然又有了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欧阳剑羽看她如此享受,嘴角勾起一弯轻笑,趁着这个时间,他四处转了一圈。其他地方美则美矣,但让他震惊的是那间书房,里边不仅有各类图书,更有许多人世间无法觅得的珍贵藏书。他正想一阁一阁地看个仔细,一本图书上的标志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文字,他抽出来细细观看。这本书不厚,可以说里边除了有几张相互勾勒的图案外,还附带了一些文字。虽然看不懂,但他的第六感觉却认为,这本书似乎对自己至关重要,上边略有勾勾画画的笔记,细看却是秋儿的笔迹,心里不免一喜,难不成秋儿认得这些如鬼画符般的文字?想到这里,便抽出图书置于了怀中。书房其实挺大的,正中间有一张紫檀木的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只亦紫亦碧的洞箫,欧阳剑羽对洞箫虽算不得通透,做为皇家子弟,自小受的各项教育,令他对此亦通晓一二,拿起来置于唇边轻试了一试音。一缕淡淡的如烟的音魂溢出,在室内环绕几圈,便不知了去向,欧阳剑羽虽不懂这萧的价值,却知是件好东西。知道秋儿通透音律,想来是她常玩的物件,便重新放于了桌上。然而墙上高悬的一张硬弓却勾起了他的贪婪思想,从墙上取下,用指勾了一勾,那弓发出的音质是他从来未有听到过的,再看一旁箭囊里配带的几只神羽箭,心里更是欢喜的不得了。
得了这几样玩艺,便再无心闲逛了,象个孩子一般从里边走出。听到脚步声,秋儿缓缓睁开了眼睛,用无神的眼睛注视欧阳剑羽来的方向。淡声问道:“羽哥哥,如此高兴,可是得了什么宝贝不成?”欧阳剑羽走过来的时候本是十分高兴的,可一想这里基本是秋儿的家,对这里的事一物想是十分熟悉的,如何还会拿这些当做宝贝?可他还是愿意把自己的快乐与秋儿分享,所以,走过来的时候,他便对秋儿说道:“我在这里看到了几样东西,想你是不会稀罕的,但羽哥哥感觉非常稀罕。”秋儿重新转过头来说道:“这里的许多东西都是世上少有的,只要不是贪财便可。”欧阳剑羽以手轻抚着她的头说道:“想哪去了?再怎么着我也是云周帝国的四皇子呢,如何会如何贪吝?”“那说来听听,看上什么啦?”秋儿闭着眼睛,细声软语地问道。欧阳剑羽从怀里掏出那本自己看不懂的小册子,送至秋儿眼前,可忽然似是想起什么似的,轻叹一声道:“这里有本书写象鬼画符似的图书,我看你做过记录,想你以前肯定是见过的,可否说来听听?”秋儿闭着眼睛,一行清泪顺着脸颊缓缓下流,欧阳剑羽象是被吓着了似的,把书放在一旁,以手轻轻揩拭着她满眼的泪水,急急地问道:“秋儿不高兴,我不问就是了,莫要再哭了。”秋儿掬一捧水轻轻洒在脸上,低叹一声道:“我眼睛好的时候,确实看过那本书,如今怕是再也不能看到了。”欧阳剑羽一只正要抚上秋儿脸蛋的手突然停在了半空中,语声惊颤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这有关系吗?秋儿反问一句。欧阳剑羽只手插在秋儿的头间,嘴里轻声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水花激溅,秋儿抬起头来说道:“不关你的事儿,不必自责。”“我———”秋儿凭着直觉,把手反扣上欧阳剑羽的唇上,不再让他出声。
大约过了有一刻钟的时间,秋儿重新抬起头来说道:“你是说那本极薄的手书版的,上边有许多图符的,梵文书籍吗?”欧阳剑羽从一旁拿过那本书,打开细看,果真如秋儿所说的,确是手工摘抄版的,至于是什么文字他确实不懂。秋儿闭着眼睛继续说道:“那是两千多年前一位叫东洋的和尚去天竺国的时候,带回来的一本经书,这本书本是为镇压当地的妖类所设的。但自从其传入中土后,被别有用心之人改了用图,一千多年前,蛇王偶然得了这样一本这样的经书,但用它来制造了一场人间的血腥灾难,幸得当时神姬娘娘出世,才使人间免于更大的灾难。如今,听闻蛇王复出,并在北番国与云周国边境重新设下此阵,只是不知道到了何种程度。”秋儿一口气说完这些话,体力有些不支的猛烈咳嗽起来。欧阳剑羽看她一幅波澜不惊的说完这一席话,心里大骇,想不到自己这些人苦苦寻觅的东西,在秋儿这里不过是一篇故事而已。想到这里不禁苦笑一声道:“秋儿可识得此种文字?”秋儿依是闭着眸子,低叹一声道:“我若说识得,你不会认为我是妖怪吗?”“不会。”欧阳剑羽斩钉截铁地回答,让秋儿得到了一丝安慰,她只是把头轻轻枕在他的一只手上说道:“我自生下来那一刻起,便识得此种文字。你说当初我的父母是不是因为我天生异能,以为我妖,所以才把我遗弃的啊?”听完这话,欧阳剑羽浑身一颤,继而轻声道:“不会,据我所知,你的母亲为你也瞎了眼睛,这些你应该是知道的。他们早便知道了你的身份,只是不敢惊了你,怕你一时难已适应,才不敢冒然相认。”说话间,眼睛便瞟向了秋儿脖颈处的那根项链,那根他人无法效仿的物证一览无余的挂在那白皙的胸前。秋儿的头枕在欧阳剑羽的手上,眼里早盈满了珠泪。半饷后,方语声哽咽地说道:“我只道是我的出现会打扰他们生活的宁静,极力克制着自己不去觅取真相,却不料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欧阳剑羽眼神轻柔地望着秋儿那张哭梨花带雨的小脸,心里充斥着说不出的痛楚。我的女人,不管你的眼睛能否痊愈,以后我自会疼你爱你,断不会再让你受人欺负。于是他劝慰道:“身子本就不好,莫再哭了。以后我断不会再让你受丁星委屈,你若是累了,我便给你坐我的膝;你若是困了,我便给你睡我的怀;你若是喜欢花香,我便把整个春天送给你;你若是喜欢鸟语,我便把整个森林送给你。”秋儿因极少听到欧阳剑羽如此表白,如今听到,竟有些感动的不知所语。只是仰着一张俏脸,睁着一双空洞的眸子看着他,便是哭也似乎忘记了。
秋儿以手绞着自己的一绺长发,以极低的声音问道:“先前听静王说起过,春暖花开之后,那蛇王便会有所行动,不知可是真的?”欧阳剑羽怜爱的看着她道:“是的,病好后,我便送姨娘与你回帝京可好?”“不好。”秋儿目无所视地望着前方,毫不犹豫的回答。“为什么?我不想你再遇到什么不测,我不想让你再一次遇到危险。”欧阳剑羽一脸疼惜地看着她那张似有心事的小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