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星期天,我在门口走廊上乘凉,她也抱着孩子出来了。奇怪,她怎么还穿着那件印满红杜鹃的红褂子?土里土气,怪碍眼的。
“你怎么老穿这……”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俺喜欢这……这红杜鹃。”她羞涩而又小心地,用带着浓重的北方口音说,“春天一来,俺那儿坡上都是一团团,一簇簇,红红火火的,可好看了。”
农村人就是傻,放着邻居阿姨给她的新潮衣服不穿,却把一件旧褂子当宝贝。
“那怎么来这里当保姆?”出于好奇,我又问了一句。
“俺那儿穷,山高地不肥,不能在家吃闲饭呀。”
“你只是来看孩子的,楼里的事你又何苦干呢?”我问。
这回她笑了:“反正也是闲着,能干就干一点嘛。”
我心里微微一震,又瞟了她一眼,那赤红色的脸洋溢着勤劳带来的欢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