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可以,我既然是这么来的,自然还是以这样的面目去。”卸下耳环,池纭汐弯身把床上的衣服一件件拾起来。
“王妃,我来收拾吧!”真儿抢上去,手忙脚乱的收拾着。
“那我和你一起收拾。”池纭汐笑着继续收拾。
弯下身,真儿忽然一愣,盯着池纭汐的脖颈猛瞧。
“怎么了?”池纭汐抬起头,奇怪道。
“王妃,那个,是少主送的吗?”真儿指着池纭汐脖子上悬挂着的项链问。
“这个呀!不是!”池纭汐伸手摸上项链,这个狼牙的项链,可是自己新婚时的贺礼呢!虽然这贺礼险些要了自己的命,但也意义非凡。
“王妃,你不用骗我了,我知道的。”真儿落寞的坐下轻声说。
“骗你,我骗你做什么呢?”池纭汐更加奇怪了。
“那个狼牙是少主年少时拼了性命得来的,为此,他险些死掉,当时他浑身都是血,所有的人都以为他会死掉呢!”真儿泪花盈盈。
“拼命?”
“对,拼命。”真儿点点头:“当年少主才来时,还是一个孩子,他怀里抱着一个婴儿,满脸污垢,狼狈极了。听说他是可汗花钱买来的,要不然指不定卖到哪儿去呢!”
“你说买来的?”池纭汐大感震惊。
“嗯!来了以后,少主一句话都不说,夜夜还做噩梦,后来可汗一直陪着他,还专门找了各个地方的神医来为他医治,后来洛就来了,他们花了足足有五年的时间,才让少主走出那段不知是什么样的童年。”
“那么这和狼牙有什么关系呢?”池纭汐问。
“少主长得太漂亮,又深得可汗的喜爱,其他的少主子妒嫉,就把他骗到深山里,少主一个人不知该如何回来,结果在找路的途中,遇到了狼,不过,还好,幸亏只有一只狼。但是……”
真儿声音有些哽咽了,池纭汐连忙把手帕递上去,抹干了泪,真儿继续道:“少主毕竟还是个孩子,也不知他当时哪儿来的勇气,居然徒手和狼斗起来。”
“那么,这个便是那只狼的?”池纭汐拿起狼牙,有些失神,那个漂亮如昙花的完颜赤,究竟吃了多少苦,又有多少苦是人们所不知道的呢?
“哎呀,你瞧我,王妃,奴婢不该说这么多的。”真儿慌张的起身便要跪下。
池纭汐忙拉住她:“快起来,别这样,你和我的一个丫鬟很像,我也同样拿你当妹妹看待,在我面前,你不必这么拘礼。”
“妹妹?”真儿一脸不可思议。
“怎么?不愿意?”池纭汐笑着问。
“不,不,真儿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人前你该怎样那是你的事,但人后你要听我的,知道吗?”拍拍真儿的肩膀,池纭汐笑得美如皎月。
“好了,我这里不需要准备了,你也快点儿回去休息吧!”
“可是,王妃……”真儿刚开口,可看到池纭汐水盈清澈的眸子,也只好作罢:“那,王妃就早点儿休息吧!真儿告退了!”
“去吧!”
送走了真儿,池纭汐缓缓坐回床边,捏起狼牙,又独自愣起神来。
——深夜——
一个黑影匆匆走在廊道中,穿过山石,拐过木林,一闪便不见了。
“怎样?王妃怀疑你了吗?”林中早有一个身影等在那里。
“没,没有。”黑影回答的很小声。
“怎么,莫非你对那王妃动了怜悯之心?”对方有些恼怒。
“不,不是,只是那个王妃对奴婢太好了,奴婢觉得……”
“住嘴!你别忘了你的身份,听着,明天你要按照计划行事,如果出了任何差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是,是,奴婢不敢不从!”
“好了,你回去吧!”
“等,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
“能不能请您给我解药,我不想死。”
“哼,明天如果行动顺利,我自然会给你解药。”
乌云层层散去,月色柔和的光静静映照而下,林中的两个黑影也在月光下逐渐明晰,一个满脸泪痕的丫鬟跪倒在地苦苦哀求,另一个满头银发俊美却清冷的人立在她的面前,青灰色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感情可言。
“记住,如果你敢向王妃透露半个字,你的下场会怎样,你应该很清楚。”冷漠的说完,银发男子转身决然离去。
——大厅——
丫鬟奴仆们忙碌的准备着各色美酒佳肴,地上铺设了厚实而华丽的地毯,一个个矮方桌环成大圈,围绕在一起,中间摆置着一个精致小巧的熏炉,袅袅的弥香从中不断升腾飘散。
几个男子立在柱子旁,冷眼瞧着眼前的一切:“三哥,你说,汗父干嘛要这么大张旗鼓的,难道我们还怕他们辽国不成。”
“不许胡说!”那被唤作三哥的男子,阴蹙着一双凶狠的眼眸,盯着他们:“小不忍则乱大谋,汗父自有他的道理。”
“三哥,您真是足智多谋啊!这汗位不传给您还能给谁啊!”
“又胡说!”虽然呵斥,凶狠的眼中却有了几分得意。
荙和慕容旭已被邀请至此,他们坐在安排的位置上,垂眸沉思着。
“宴会结束,明天我们就可以回去了吧?”慕容旭呢喃。
荙耸耸肩膀:“很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