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捋不清头绪,李小北索性不再去想,旁敲侧击道:“我也这么想,所以我给颜主任说可能是误会。对了,我来厂子几天了,怎么没见过朱厂长人啊?”
提到朱兵文,陈素英眼神明显一动,很不自然的拢了下头发,托了下眼镜:“不知道,可能他比较忙吧。”
“听说朱厂长这个人办事能力很强。”
“哦。”陈素英显然不想提及朱兵文,李小北还从她眼里看到一丝怨色,这就让他有点琢磨不透了。
李小北干脆来招更狠的:“你觉得朱厂长这人怎么样?”
“咱能不提他吗?”陈素英有点生气了。
“怎么了?他惹你了?”李小北穷追猛打。
“他……”陈素英想想刚才自己被人欺负,朱兵文不管不问,心里就又委屈又生气,“总之我不想提他。”
“可我听说你们关系挺近的。”李小北收起了笑容,目光尖锐无比的凝视着陈素英。
陈素英顿时色变,惶恐不安:“谁、谁说的?我和他、和他根本不熟!”
“你迟到的时候,不是还拿他出来做挡箭牌吗?”李小北继续猛攻,“当时我就在现场,亲耳听见你说的。”
“我……这……”陈素英慌乱无比,不停的拢头发、托眼镜,脸色也开始变化无常,“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对不起,我先走了。”
“啊哟!”惊慌之下,陈素英磕到了桌子,疼得她五官扭曲,却也不停不留,疾步离开。
李小北摸着鼻子,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他给颜主任打去电话:“陈素英可能不是鬼。”
“怎么会,朱兵文和她明显有特别的关系。”颜主任说。
“我知道,但……百分之九十不是她。”
颜主任糊涂了:“那会是谁?”
“不知道,背后肯定还有咱们不知道的事,慢慢查吧,总会水落石出。”
颜主任沉默片刻:“那晚上还约孙玉胜吗?”
李小北想了想:“先不约了。”
“明白。”
……
傍晚时分,朱兵文意气风发的开着车开出厂子,直奔酒店 ,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陈素英来。
“你在哪儿呢,不知道我在等你?”朱兵文打去电话,气势汹汹的质问。
“我有事,走不开。”
朱兵文狠道:“你能有什么事?当我傻是吧?你工作还想不想要了?没了工作,我看你奶奶怎么办!”
陈素英惶恐无比:“好好,你别生气,我这就过去。”
也就7、8分钟,陈素英来了,朱兵文得意的冷笑:“去洗澡!”
20分钟后,朱兵文气喘吁吁的坐在床头吞云吐雾,回味无穷。
陈素英呆滞的看着天花板,泪眼朦胧。
她觉得自己很贱,也很傻,居然会相信朱兵文真的会对自己好。
其实呢?自己只是他的工具罢了。
“以后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再敢跟我玩心眼,看我怎么收拾你。”朱兵文忽然说。
陈素英深吸口气:“我不想这样下去了。”
“怎么个意思?”
“我想和你分手。”
“哈。”朱兵文不怒反笑,“说白了,你就是我的奴隶罢了,哪来的什么分手?省省吧你!”
陈素英坐起来,眼里噙泪:“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对啊,我又没说过我喜欢你。”
“那你以前对我说的那些话……”
“废话,不给你说点好听的,你能乖乖做我的奴隶?”
“你!”
陈素英怒不可遏,娇弱的身躯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
“行了,要不是我,你奶奶早就嗝屁了,我又没让你还钱,只是让你乖乖听话而已,够便宜你了,再说了,你不也很爽吗!”朱兵文冷道。
陈素英羞臊的脸色通红:“你是个浑蛋!”
“我就是浑蛋,你能怎么的?哈哈。”朱兵文大笑,溺掉烟头,“你敢跟我闹脾气,来,看我怎么折腾死你!”
“你!你少得意了朱兵文,你出卖厂子的事情,已经有人开始查了!”陈素英冲口而出。
朱兵文猛地一怔,神色巨变:“你……你说什么!?”
“今天有人问我关于你的事,他假装闲聊,但我看的出来,他就是要查你!”陈素英一心想要反客为主,“你要是再欺负我,我就揭发你!”
朱兵文拧着眉头:“那个人是谁,他都问你什么了?”
“这个你别管,总之你以后不许再碰我,更不许再拿工作要挟我!”陈素英弱弱的威胁道。
“哈,就你,还想威胁我?”朱兵文有恃无恐的狞笑道,“揭发我是吧,你去吧,我等着你!我看你能揭发我什么!”
平时只是拿陈素英当成发泄的工具,自己背地里做什么从不给她说,朱兵文料定她一无所知!
“我……我知道谁是你的同谋!就是你们一起把防伪泄露给别人的!”陈素英激动道。
她也算是个聪明人,猜到李小北旁敲侧击肯定有他的目的,而且出卖厂子的人,她几乎敢肯定是那个人!
朱兵文悚然动容:“你还知道什么!?”
……
某饭店。
人数太多,包间的桌子都盛不下,六叔干脆让老板把6张桌子并到一起。
厂老板亲自陪着保安兄弟们喝酒,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更是保安兄弟们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六叔年纪最大,代表兄弟们举杯感谢,实诚人不会说场面话,但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发自肺腑。
李小北笑呵呵说:“客套话不用说,今天咱们就敞开了喝,谁要不喝个天翻地覆那就不是兄弟!”
“老板威武!”
一帮人推杯换盏,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酒过三巡,六叔起身去方便,回来的路上忽然有人喊他:“老六?”
六叔回头,喜形于色:“昌达?哈哈,你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葛昌达,原来是虹美制衣厂的保安,跟六叔一个班。
“昨天刚回来。”葛昌达神情怪异的打量六叔的制服,“老六,你还在虹美当保安啊?”
“对啊。”六叔满面红光。
葛昌达阴阳怪气的笑道:“倒也是,你都这岁数了,也只能干这种混吃等死的活儿了。”
六叔的灿笑顿时僵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