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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困境是人生的必修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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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人生一向如此,当你下定决心忘掉一些人一些事的时候,会突然有更多撼动你决心的信息进入脑海,开始动摇,再次陷入混乱,无法掌控自己。

这些天,“演唱会”这三个字不停在程音脑海里盘旋,她努力回想那个时候的点滴细节,试图找到一些头绪。一种可能是常泽涵的原因,他有别的事耽搁了,不得不离开,还有一种可能是自己的原因,也许真的就那么巧,刚好是自己主动跟他断绝往来的那几天,她把常泽涵拉黑了没接到他的电话,但如果是她的原因,常泽涵为什么不直接来找她呢?她不知道应该怨自己还是怨他。

许许多多待解答的疑问,她恨不得马上到常泽涵的面前,揪着他的领子问个清楚。但只要一想到这些她刚刚知道的事情,其实发生在很多年前,这么多年,一切都变了,更何况保质期本来也不长的爱情。

“问了能怎么样呢?”这样的念头在每个关键时刻浮现,提醒她不要因为过去的遗憾而忽视此刻的生活,过去弥补不了,未来都是未知,先过好今天。

程音原本的计划是毕业后进入一家杂志社,做商业新闻的记者或者编辑,深入商业世界,见证一个或几个国货品牌的崛起。但是毕业时面临的问题很多,杂志行业不景气,为了生存,她只能向现实低头,像大多数人一样,进了一家外企,所谓的大公司核心市场部,在这个巨大商业集团里做一颗小小螺丝钉。

每天按时上班下班,过着和大多数上班族一样的生活,周日晚上难以避免焦虑,周一整天犯困,周二周三周四都在和同事抱怨怎么还不到周五。周五的晚上是幸福感最强烈的时刻,一个人平凡又自在。时常想起小时候的宏大梦想,而此刻,也接受了淹没在人海中的平凡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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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音负责的两个产品——润唇膏和身体乳,四月份的销量同比大幅下降,她脑袋里一团乱麻。同组的小彤过来安慰她:“咱们这几年业绩一直好,偶尔下滑也情有可原,不要太难过了。”

正说着,王总来电话,让程音到他办公室,什么事她心里早有准备,气推门进去,王总安慰她说:

“销量不好也不用太担心。”

“嗯。”

一直以来王总都面面俱到,能照顾到每个人的情绪,即使有什么做的不好,他也从来不会责备,所以程音以为,王总只是照例鼓励她一下。

“公司决定把这两个产品交给王冉,想让你接新项目。”

“啊?为什么?”这个消息太突然了,程音毫无准备。

“你能力强,公司想给你点有挑战性的工作,下午会正式通知,我先告诉你,做好心理准备,新产品是好机会。还有,之前两个项目你手下人多,这次你团队就留小彤一个人吧,你再找一个实习生帮忙。”

下午收到邮件,什么新产品,是一个半死不活的老产品交给程音来盘活,太长时间没有起色现在重新推也能叫新产品?她有些失落,突然意识到自己被边缘化了,这个公司已经半放弃的产品,想必生产线已经落灰了吧。

王总发来微信:‘“这个项目是挑战,更是机遇,努力干,年底数字好,升职的机会很大。”

程音混迹职场多年,还能不明白领导的意思吗?即使再微弱的希望,也一定要画个香喷喷的大饼,所以他的话也没太当回事,面无表情地回了句“我会加油的!”

调出这款产品的历史数据,大商超的销量占大头,买的多的还是中老年人,他们的消费习惯已经形成,而网上销量太低,所以目标是要稳住现有客群,争取新客群。

现在,洗发水新品牌层出不穷,主打防脱的,加精华的,加珍贵原料的,比比皆是,这个便宜的洗发水怎么盘活?谁会来买?

虽然自己知道,那么多功能也不过是品牌为消费者创造的新需求,原料能差多少,但是,消费主义浪潮下,销量才是王道,她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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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突如其来的工作困境,程音忙到没时间去想常泽涵相关的事情,她以为这样就过去了,生活短暂地被打乱一下,很快回到正轨。

她们三个人里最忙的是和美,互联网公司的工作强度之大人尽皆知,所以她们聚餐的时间是和美来定,她有空就能聚一次。这个周末难得和美不加班,她一条消息,默契到不用约具体的时间,不用约地点,只说周末有空,就自然是周六晚上6点固定的一家火锅店。

“王冉跟你不是关系不错吗?怎么把你做了这么长时间的产品抢了?”和美听完程音的抱怨,发出这样的疑问。

“不是抢,是分给她了,人家年轻工作能力也不错,特别会来事儿,嘴可甜了,这我可来不了。”

“怎么不给别人只给她呀,你多个心眼,职场就是野外求生,小心她的糖衣炮弹。”

“知道了。”程音应答。

“林颐和张慕桐见面了吗?”和美平时聊天的时间都不太多,一见面就有很多问题要问。

“见了,吃了个饭而已。”林颐回答她。

“常泽涵的事有进展吗?你有回复他吗?张慕桐说他来北京了。”林颐突然问起常泽涵的事。

“没有,没打算回复,也不打算联系,现在我还是先挺过当下的危机吧,吃饱肚子要紧。”

随便聊几句,随便吃点什么,程音关于工作的压抑和无奈全部会烟消云散,从高中开始的情谊和无条件信任,让她挺过了很多次艰辛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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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R来电话,暑期实习生的面试准备开始,程音停下手中的工作,提前去会议室准备。

一个空气刘海的小女生走进来,笑咪咪地很讨人喜欢。程音看着她的简历,徐逸致,学历不错,成绩不错,专业相关,都是平平无奇的内容,直到兴趣爱好那一栏,引起了她的兴趣:国漫,二次元文化。问完了工作相关的问题,程音又问她,“你有想过如果不考虑现实不考虑专业,自己想做什么工作吗?”

“国漫。”她想都没想坚定地回答。

程音想起常泽涵在《崇岭》问答里的梦想——国漫崛起,他大学学的也是动画,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他在做着什么,有没有坚持自己的梦想。想到这里,便顺便问了一句:“现在国漫崛起了吗?”

徐逸致说:“正在崛起,院线电影《大圣归来》《大鱼海棠》票房口碑都不错。但我知道,国漫肯定不止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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