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魔气势汹汹来到恭王府,却扑了个空。恭王府守卫回禀道,恭王千岁和少王爷进宫求见魔皇陛下去了。
“见父皇去了!恶人先告状?好啊,咱们有理,还怕他不成!”二皇子一声令下,一行魔气势汹汹又杀回皇宫。
披霞殿内,魔皇衮迪勒高坐于上,魔少肩膀耸动颤巍巍跪在殿堂当中,魔皇下手位置还坐着一位身材高大的魔,正是衮迪勒的亲弟弟,魔少的亲爹,恭王殿下是也。
此刻的魔少哪还有一点高高在上的贵族姿态,衣衫凌乱,整张脸肿的好比猪头!身上还有斑斑血迹,这副小样倒是凄惨的很。看在衮迪勒眼中,心中却有一丝畅快涌动。
他也在暗暗感慨:“埃尤威有出息!能给老子立威,值得嘉奖!”
俗话说得好:一山难容二虎。衮迪勒与恭王在多年前也曾因夺嫡之事发生过一场不算小的争斗,但他们的父亲老魔皇认为,衮迪勒在心性和资质上较恭王都要略胜一小筹,于是乎老魔皇立衮迪勒为太子,最终继承大统。
衮迪勒继位后倒是没有丢了老魔皇的颜面,充分诠释了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真谛,立国、立民、立道各个方面颇有建树,魔族在他的带领下倒也是蒸蒸日上。
恭王臣服,不代表一切都愿意被压制,在心中,两兄弟一直在攀比,攀比空间无限广大,其中自然包括儿子。
——
恭王面显不悦,冲衮迪勒一拱手说道:“皇兄,一样都是儿子,你儿子却欺凌我儿子,这事你得给个说法。”
衮迪勒平淡的看着魔少,问道:“你方才讲的不太清楚,究竟是埃尤威把你打了还是他的手下把你打了?”
魔少表情更委屈几分,跪爬到衮迪勒身边,仰起脸给他看:“伯父陛下您看!我这鼻梁骨都让废魔打折了,还有……牙也让他打掉了好几颗,您再看看我这一身的血……伯父陛下!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滴!表面上看打我的是废魔,可是我和那废魔本无仇怨,若说无人指使,只因为一个丑女人他怎敢如此?一定是埃尤威指使的!”
魔皇眉头一皱:“不能够!埃尤威无缘无故命人打你作甚?这事不能够!你干嘛要扯上皇子!再者说来,他有胆打你,但他手下的废魔怎敢对你不敬?殴打皇亲,犯下滔天大罪,那废魔不想活了不成!”
“哎呀魔皇伯父陛下!您说的是啊!若没有皇子指使废魔怎敢如此!也许就是因为废了才自暴自弃,才会受埃尤威之命、打我找死!伯父陛下啊!埃尤威这是看我与大皇兄交好,才故意打击报复,这是在跟大皇兄示威啊!”
衮迪勒作恍然大悟状:“哦!此言有理!可能,很可能啊!诶……贤侄啊,你看,他一个存心找死的废魔你岂能如了他的愿和他一般见识?不能够让他得逞啊!这事容朕想想,不能如了废魔的意!绝对不能够!”
魔少一怔,我说了半天埃尤威,您这儿怎么没他了?!
“可是伯父陛下!我确实被打了啊!这事儿和埃尤威一定脱不了干系!”魔少向衮迪勒诉苦求助,眼睛却瞥向父亲,他也是心中埋怨:父王啊,你不是说做点小伤吗?怎么下手这么狠!我究竟是不是你亲儿子啊!
却在此时,披霞殿外远远传来埃尤威的声音:“父皇!埃尤威求见!您要给儿臣一个公道!”
好嘛,都来了。
这种堂兄弟间的斗狠只能算做家务事,衮迪勒不但不在乎还很乐见,只要不丢他的脸,他乐意看到血花四溅。
——
大步流星进来个埃尤威,后面还有惨不忍睹的一男一女两个魔。
两个魔都是蓬头垢面、衣衫不整,那个男性魔族更是让鲜血染红了半边衣衫,而且他是蹦进来的!
埃尤威单膝跪地给魔皇见礼,待抬起头时竟也是泪如泉涌!
埃尤威哭咧咧说道:“父皇要给儿子做主啊!魔少强抢犇布鲁霸的未婚妻,犇布鲁霸赔上儿臣的脸皮去找他求情,结果……儿臣这个脸让他打的那个响啊!父皇啊!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一个女人的问题,这是赤裸裸的对皇权的挑衅啊……”
此言入耳恭王气极,埃尤威话音尚未落定他便大吼一声:“埃尤威!你不要颠倒是非!明明是你手下废魔以下犯上打了魔少,却被你说成是我父子大逆不道辱没皇权!你这是给我扣上了个不忠的罪名!”
恭王转向衮迪勒,随便的一抱拳说道:“皇兄!你看见了吧?埃尤威这是在挑拨你我的兄弟之情啊!”
衮迪勒并不理会恭王,扫视对立的双方五个魔,而后指向犇布鲁霸,命令道:“你,随朕到偏殿。”
——
偏殿,衮迪勒怒视犇布鲁霸,他在重新审视这个废魔。
对于他的亲眷子嗣他再了解不过。
埃尤威清高傲慢,虽对某某人和魔少颇有微词,但因一个废魔还不至于如此冒失。
魔少也是一样,虽然在某某人面前看不起埃尤威,但是在其它事情上也是会给埃尤威一些颜面。
这其中有个犇布鲁霸,无疑事情是因他而起,虽然后来被引导至另外的侧重点……
在披霞殿内,衮迪勒一眼看出犇布鲁霸魔族根基虚浮,他甚至怀疑这还是不是那个犇布鲁霸。此时再看,虚浮是一定虚浮了,但根基还是魔族的根。想来是身受重伤的原因,也就是说,犇布鲁霸还是那个傻不拉叽,只知道“干”的魔。
魔皇皱眉,这员曾经的干将如此搞事又是为的哪般?
犇布鲁霸单腿跪地跪的稳当,表情倒也不卑不亢。
被拆穿了!
犇布鲁霸不得不佩服衮迪勒,没有两把刷子哪能当得了魔皇,统治得了魔域!他是怎么一眼看出这事情的主谋是我?
但是……不能退缩!他为泼兰做戏,为的不就是面见魔皇的这一刻!
只听他说道:“陛下,不是犇布鲁霸存心设计皇室,实在是犇布鲁霸要见陛下,犇布鲁霸有话要说,犇布鲁霸不能没有出头之日啊!!”
这般解释倒也通顺,衮迪勒的疑惑似是解开了。但是如此胡闹必须严惩,不然以后任谁都有样学样,魔皇的尊严放哪里?
衮迪勒面色更沉,铿锵说道:“皇室被你弄的乌烟瘴气,只因你要见朕!好好好!朕倒要听听你有何话说,倘若有一点不合朕的心意,定斩不赦!”
“是!”
犇布鲁霸深吸一口气,向上叩头之后才开声:“陛下!陛下定下魔族大计要攻打神域,此乃魔心所向之万年大计!犇布鲁霸虽残却依旧不敢忘怀。魔族兵多将广——可恨那神族不止兵多将广,还有普通民众帮凶!犇布鲁霸就是折在这些闲人手中。近日,犇布鲁霸在国子监博览群书,在典籍中不止一次看到历代魔皇讨伐花萝魔之事。我就想,这花萝魔不失为有生力量,若是能将其诏安,或可为陛下分忧!”
顶天立地的魔光有一点钱和几十个空有抱负的魔显然是不够的,听泼兰讲到魔少,犇布鲁霸就想到和魔少不对付的埃尤威,另外他也早就想到和魔族不对付的花萝魔。
这似乎是个机会,也许真的能和花萝魔搭上关系。
利用魔少和埃尤威制造矛盾面圣不难,难的是面圣之后如何说服魔皇让自己名正言顺的去和花萝魔接近,只有魔皇心甘情愿,他才能光明正大的将与魔族对立的花萝魔收为自己的力量,还不至于留下后患。
果然,听了犇布鲁霸的话衮迪勒皱眉摇头:“诏安?谈何容易!”
衮迪勒面色不似先前那般严厉,叹息说道:“历代魔皇讨伐花萝魔,都是有始无终,不了了之,已和花萝魔族种下滔天仇怨,到如今更是不死不休。他们不反朕,朕已经是烧高香了,还能指望将他们诏安,为朕所用?犇布鲁霸,你想多了!你也是为朕的江山社稷考虑,想为朕分忧,也是一片忠心,朕赦免你愚弄皇室之罪。下去吧!”
“陛下!花萝魔也是魔啊!只要陛下给犇布鲁霸钦差的身份,再刷下一道圣旨,犇布鲁霸愿意前去诏安花萝魔!此一去定不辱使命,不成功,便成仁!”
哦!
看着犇布鲁霸一副视死如归的凛然大气,魔皇心动了,身为君主能得此贤臣猛将……呃!猛将现在谈不上了,但有此等忠心委实可嘉。
时下圣女刚刚回归——这圣女在人族学坏了!不能安心修习魔功时就只会想她的人族小郎君!不可忍受的是,因为想她的人族小郎君,她根本没时间修习魔功!真想废了她!
真废了吧,还真是舍不得。
虽然在寻常魔族眼中圣女长的奇丑无比,但是在魔皇看来这是一个不亚于神族第一美人的美人!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经她施展的魔功也是另有一番玄奇——还是别废了,凑合养着吧!
待到圣女归心,花萝魔族再归顺,魔族天下自然太平,还怕恭王作乱?届时不要说一个小小的恭王,就是平定神界又有何难?
想及此处,衮迪勒眼中神光湛湛,但仅仅片刻就又恢复平淡。
花萝魔是什么?是叛逆,是反贼!近万年都不曾归顺,就凭你犇布鲁霸三言两语就能臣服?
这事儿有就当没有,让他试试吧,反正自己又不搭什么,充其量就是死了个废魔而已。这废魔无家无小,没有根基,连抚恤金都不用发,死就死了吧!
就是这个道理!让他去试!
衮迪勒正襟危坐,沉声道:“犇布鲁霸忠心可嘉,着犇布鲁霸为御赐钦差,总揽诏安花萝魔事宜,即日启程。另外,花萝魔邪性,你要当心。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