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芒汇聚,仿佛要化为利箭射下。
北斗注死!这是天的意志,天意要谁死呢?
这一刻,项金的动作被荆玉定住了,血龙牙刚刚刺破衣服,再也无法前进一寸。
北斗紫芒悄悄褪去。
荆玉勉强自己对项金挤出一个笑容,“你拼命也不是他的对手,使用血龙牙虽然不一定会死,但肯定对修道前程有碍,你还怎么盖世无敌呢。还是我来拼命吧。”
她也拿出一把一样的匕首,正是另一把血龙牙,咬牙朝自己胁下刺去。
老头子残忍笑看这一幕幕,什么你死我死你爱我爱的玩意儿,都是狗屁。
绣球脱离了荆玉的控制,上面绣的凤凰好像活了,长鸣一声,荆玉也不能动了,血龙牙堪堪刺破衣服。
一股指甲盖大小的奇异火焰从绣球上飞出,老头子满脸惊骇,他也动弹不得了。
火焰化为凤凰形状,共有青黄黑白赤五色,虽然很小,但将周围空间烧出一个个小洞。空间承受不住这股力量,一点点崩塌又恢复。
五色火焰凤凰朝老头子发出鸣叫,老头子便燃烧起来,他惊恐万分,痛苦嘶吼,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永远消失在这个世上,连灰烬都没能留下一点儿。
五色火焰钻回绣球,绣球恢复被荆玉掌控的状态,荆玉恢复项金的行动自由。
“真没想到师父还给我留了这么一手。”荆玉庆幸道。
两人都是一身冷汗,相视一笑,手牵手继续回家。
这个世界某座山上的洞穴里,也就是项金半年后要来的山,荆玉的师父凤宇正半蹲半跪在石床边给项金的师父龙宙捶腿。
“轻点儿。”
“这样行吗?”
“再加把劲。”
“这样?”
“温柔点儿。”
凤宇摇晃着龙宙的腿撒娇:“人家已经够温柔啦。”
龙宙一脚踢在她膝盖上:“我是怎么给你捶腿的,你只知道享受不会学着点,给我跪好!”
凤宇拍拍膝盖站起身来,抬起绣着金黄色火焰花纹的赤红锦靴重重踩在龙宙脸上,“反了你了,真难伺候。”她狠狠蹍动着锦靴,“三天不蹂躏你就敢踢我了!耐着性子伺候你还敢挑三拣四……”
很久以前,她对龙宙动手也像荆玉对项金那样不舍得动真格的,那时候龙宙比她弱很多。现在她可以随心所欲地蹂躏,只因为她的夫君早已强大到足够轻松承受她的任性拳脚。在他们那个世界,和他们一样强大的也有几位,但没有谁能只凭肉身伤到龙宙。
龙宙将凤宇的锦靴从脸上抱到胸口,脸上一点痕迹都没留下,不痛不痒,抚摸着她的锦靴,用喜欢的目光顺着胸口上这修长结实的腿向上扫视到那张永远看不厌的绝美容颜,露出满足的笑容。
龙宙喜欢凤宇,无论是伺候他穿衣执巾的那个温柔的她还是欺负他蹂躏他的那个骄纵任性的她,他都喜欢,有她相伴永远真的心满意足。
他们的感情是经过危难磨砺的。多少夫妻在平日安乐的生活里看似恩爱,大难临头自顾奔逃。他们平日里看起来远不如常人和睦,龙宙永远一副嚣张不靠谱的气人模样,凤宇三天两头蹂躏他一番,而危难时刻从来都为对方不惜一切。
他们对视一眼,都对江阳城外的事有所感应。
“尸魔殿吗,好大的胆子,好大的威风呢。”凤宇笑着伸手摸了摸龙宙的脸,“暂时放过你了。”
她一步迈出,就来到了南海魔域尸魔殿的上空。
尸魔殿与魂魔殿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势力之一。殿主如川是世上仅有的几个天化境强者之一。
凤宇抬起锦靴做了一个缓缓下踩的动作,方圆千里内漫天的无色透明火焰倾盆而下,大地开裂,裂缝中窜出这种看不见的火苗足有数千丈高。
一个超级大势力从此灰飞烟灭,天化境强者也没能逃出,一声惨叫都没有传出来,只有少数此时不在殿内的人员逃过一劫。
这里的时空崩塌,成为一片黑漆漆的虚无。时空会缓慢自我修复,但这方圆千里的一片虚无不知何时才能恢复。
凤宇露出满意的笑容,轻移莲步,消失在空中。
项金回到家里,便将求亲之事向父母说明。白天珠宝店的伙计来拿钱时他们就猜的差不多了。
第二天早上,项英亲自到驸马府上谈下亲事。荆晓也欣然同意。无论从双方家世还是孩子感情和他们以后都要走修道路来说,都没有更合适的了。
回到家项英和夫人打趣到:“我不扩建侯府,只换匾额省下的银子全搭出去了。想我当年,只拿一只廉价珠钗就骗到手一个愿意与我相濡以沫同甘共苦的大美人。”
穆慧白了他一眼,道:“你还有脸提呢,金儿可不能像你一样,要对人家小姑娘好才行。”
她又对项金讲道:“你爹当年过的比现在差远了,可我就是看他像个英雄,爱慕他,跟定了他。如今算是马马虎虎让我满意吧。人家姑娘看上你,你也不能让人家失望。”
接下来项金更加辛苦修炼了。他还嫌不够快,发起狠来自己都怕,每十天睁眼吃喝一顿,两个月没从树上下来过。
荆玉坐在他旁边看着都觉得又累又饿。
“下去走走吧,两个月没着地了,还会走路吗?”荆玉抱着项金的手臂摇晃。
“不下。”
“下去陪小虔下棋吧,你看他一个人跟狗下棋,多无聊。”
树下的帝虔摆开棋盘,将小黑狗放在对面,将黑子放在它爪子边。小黑狗挺聪明的,这些天来它明白了帝虔是要它把黑子摆到棋盘上,但它再怎么聪明也不懂下棋,只是两只爪子夹着一颗颗黑子胡乱往棋盘上按,帝虔放一颗白子,它就马上放一颗黑子,然后摇着尾巴看着帝虔。
“他们玩得挺高兴的,我还要抓紧修炼。”
“那我下去陪他喽?”荆玉微笑着将脑袋搁在项金肩头,悄悄说:“再不下去的话你未来的女人现在要去陪别的男人了,你下不下?”
“你敢!”项金将荆玉抱在怀里跳下来,坐到小黑狗旁边替它下棋。荆玉将带来的两盒糕点放到帝虔旁边一盒,然后坐到项金旁边拿出一块举到项金嘴边喂他。
一盒吃完,项金起身快步离去。
荆玉问道:“去哪儿?”
“两个月往肚里进了六顿饭了,是时候往外出来点儿了。”项金回头笑笑,“你不跟着我就偷偷去看漂亮的宫女姐姐了。”
“呸!”荆玉红着脸,对项金开口不出声说了“快滚”两个字。
解决完人生急事,项金又回到树上继续修炼。
三天之后,荆玉又撒娇带威胁地要项金下去,“再不下去我要去陪他了。”
“你少来这套,不就是想骗我下去吃东西吗。现在我才想起来,你是他表姐,随便陪你表弟去吧,他确实挺孤独的。”
“让你吃饭是害你吗?”荆玉瞪着他,很不满。
项金轻抚着荆玉柔顺的发丝,“少吃两顿没关系的。”
“我不要你这样苦修!”荆玉嘟着嘴眼里闪动着泪光。
项金知道荆玉关心是真的,但所说轻易哭出来那肯定是装的,但他还是妥协了,“那就五天吃一顿。”
果然荆玉接着就笑出来了。
项金嚼着东西含糊不清地说:“以后我想吃你做的。”
“好吧,等你三年后回来我肯定就学会了。”
项金过着每五天吃一顿下盘棋走两步的日子,一直到十月,他气海穴被真气液滴占据一半,突破到聚海中期了。
十月初十是他们两个人的生日,下一天项金就要离家修行,所以这个十二岁生日办得非常隆重。
热闹喧嚣过去,项金躺在屋顶的瓦片上看着黄昏落日,等它再升起来,项金就该离开了。
荆玉走过来,挡住落日余晖,抬起玉足轻轻踩在项金小腹上,“我好像很喜欢欺负人,比如看见你躺在我脚边就想踩踩你踢踢你,我是不是本性很坏?”
这半年她身上的香气越发厉害,近来两个月真的香飘十里,半个京城的人都因此身体轻健了许多。
“不算坏吧。你看那些横行乡里的恶霸,那才是坏人。你和他们不一样的。你不是很讨厌那样的人吗,经常教训他们。你只是喜欢偶尔欺负一下自己人,更多的时候是在保护我们,并没有欺压过那些不相干的人。”项金深嗅着香气回答。
“真的吗?”荆玉笑着问道。
“你踩在我气海穴上,虽然没用力,但也够吓唬我的,你还要听我说什么?”项金委屈地说。
“嘻嘻……你怕什么嘛。如果是那些像苍蝇一样讨厌的家伙躺在本姑娘脚下现在早就骨断筋折半死不活了,本姑娘对你够好了吧,对你的蹂躏都是温柔的。”荆玉笑着收起轻轻踩在项金小腹上的翠色绣鞋,坐到项金身旁,伸手拂去项金衣服上的脚印,躺下将头枕在项金胸口。
项金亲眼见过荆玉是怎样猛踹那个丑陋富家子的,想来荆玉对付其他讨厌的家伙也是一样的暴力。荆玉不知踢断过多少根别人的骨头,欺负项金从来都是轻轻柔柔的。每当项金想到这里,心里总会有一些小小的得意。
“叫一声金哥哥听听呗。”
“休想!等你能打得过我再说吧。”
“我比你早出生一刻钟,你本来就该叫哥哥。”
“小破孩,懂什么叫强者为尊吗,忘了屁股痛的感觉了吧,要不要再现场体验一次,我没让你叫一声玉儿姐姐就不错了,信不信姐姐我现在就让你翻身匍匐在姐姐脚边,露出屁股乖乖接受姐姐的蹂躏。”
项金果断换个话题,聊一些往事,“记得我四五岁时,最是多病,每次受风受寒,腹痛打颤,母亲把我抱在怀里,用她温热的手缓缓揉着我的小腹,父亲再忙也会坐到床边看看我,急得满头大汗。平时心里没有他们,总想着出去闯荡,现在真的要离家了,突然很挂记他们……”项金轻抚荆玉柔顺的发丝,不停讲着。荆玉默默听着,伸出温热的小手按在项金的小腹上,缓缓揉着。项金很喜欢腹上温温热热的舒服感觉。
可是荆玉的温柔保持不了太长时间,总想欺负他,揉着揉着就把手伸到他衣服里,摸一摸他的腹部,五指轻轻滑来滑去。
“痒……”项金很怕痒,荆玉是知道他的弱点的。
“这就痒了?”荆玉探手改在他后腰上划动,“那这样是不是受不了了?”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呐,这些给你。”荆玉拿出一堆灵玉灵核。
“好吧。我的忍耐限度是可以改的,请继续。”项金收起来之不易的修炼资源,继续在她的魔爪下痒到笑个不停,还被要求不许动。
天生比常人敏感怕痒这个秘密被她知道了真的要命。
“还是有不少肌肉的嘛,摸起来挺舒服的。先放过你吧。”荆玉不再让他痒,可还在他腰腹摸来摸去。
项金腰腹发痒,不自觉就要用力,肌肉如护身钢板,可还是止不住痒,此刻终于被放过,顿时松一口气,“再多两块也经不住你玩。”
“所以你要努力多长几块给我玩啊。”
“你摸来摸去是在验货吗,本世子这完美的身材可还满意?”
“嗯,还不错。”荆玉抱着他的腰腹,枕在他胸口摇来摇去,“要再长高一些哦。”
“放心,三年后包你满意。那我也验验货呗?”
“去死,混蛋!”
腹上挨了一拳,项金老老实实做荆玉的玩具抱枕。如果再惹她,得到的就不再是不痛不痒的一拳那么简单了。
明天就要分开了,至少现在还在一起。
项金还是挺珍惜躺在屋顶的这段时光的,如果身旁这个香香的女孩子能文静一些就更好了。
这种只能被欺负毫无还手之力的感觉让项金迫切希望变强,虽然变强了也不想还手,但总有些可以掌控事态发展的踏实感觉啊。
明天之后的修炼要更加努力才行。
第二天早上,项金与众人在皇宫门口话别,帝烽要亲自送他。
今天的荆玉不再散发香气,她拥着项金说:“我结成内丹大圆满了。”
她神魂香气不再漏出,但体表仍会覆有一层淡淡的香气,项金只有贴紧她身才会感觉到。
宫外大道上突兀出现一个人。他如墨的发丝刚漫过肩,宽大的长袍黑得深浅不一,形成了流水般的花纹。除了项金与荆玉,所有人都看不清他的脸。
他旁若无人,径直走到项金身前,“小子,没什么事我们就出发了。”
门前的侍卫欲呵斥他对皇帝无礼,帝烽开口阻拦:“既然是天上仙人,不必拜得我这人间君王。”
“记得我们的约定啊,不许再让我空等。”荆玉挥着手。
项金也挥手道别,龙宙没什么特别的动作,只是牵着项金的手走了一步,两人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项金出现在半山腰上。这里真如仙境一般,各种奇异的草木鸟兽,汩汩而流的清泉激在石头上,泠然作响。这里的灵气简直比外面浓郁百倍,简直是修炼福地。这一片山脉六座高峰环绕着他们所在的最高山峰。
龙宙在原来的山洞旁随手又开辟出一座山洞,手指舞动,将石头削成各种器具,“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了。这一片山脉上除了原来那个山洞里的女人之外的所有东西你都有使用权。我就住在那个洞里,有事儿洞口叫我,我不叫你进就别进去。”
项金在一旁点头。
“这山里有不少好东西,灵药异兽全都不少,草木虫兽都没有毒,你想吃什么驯服什么都随意,只要有足够的实力。你先自己修炼到聚海巅峰,我再来助你突破。”龙宙说完就走回洞去。
“资源无限,那我昨天晚上痒了那么久岂不是亏大了!”项金摇摇头,只能接受可悲又可喜的现实。
正是:
前程固要师父指,炼气还需个人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