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阮从马上跳下来,带着肖氏到了议事厅,顾馨儿也被请了过来。
“好了顾三夫人,你现在可以说了。”
肖氏看了顾馨儿一眼,却见顾馨儿朝她嘲讽一笑,“到底还是儿子更重要。”
肖氏心口一窒,想解释,却又无法开口。
最后只能无奈叹息,“我知道的,并不多,顾廉虽然信守承诺娶了我过门,但是在我入门前的事情,他一直瞒着我。我只知道,你母亲的死,的确有内情。但是至于是什么,顾廉没有告诉我,我只知道,这个秘密关系很大,如果被沈家知道了,顾家满门上下都逃不了。而你之所以会被顾家处理,是因为亲眼目睹了你母亲的死。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其他的真的没了。”
肖氏说完之后,便站在那儿,一副随林阮处置的模样。
林阮淡淡一笑:“看来顾三夫人还是没什么诚意,你说的这些东西,你认为有价值吗?既然如此,顾三夫人还是请便吧,我还有事,不多陪了。”
说着便起身要走。
肖氏连忙拦着她:“不,阿阮,我真的没有骗你,我知道的真的就这些。你不要走,你救救祺儿吧,你救救他吧,求你了,阿阮,求你了。我给你下跪,我给你磕头。”
说着,肖氏扑通一声跪下,用力地磕了起来。
林阮丝毫不为所动,直接绕过她,“顾三夫人,这一招对我没用。想让我救人,你就必须拿出诚意来,否则免谈。”
肖氏赶紧抓住她的衣角,神色焦急地乞求:“阿阮,我求求你,我真的不知道别的,我也从来没有害过你的母亲,祺儿他更是无辜,虽然你不承认,可他是你的亲弟弟,你真的忍心看他出事吗?”
林阮猛地用力将自己的衣角扯了出来,肖氏被扯得趴在地上,“我可没什么不忍心的,毕竟这是顾家造的孽,跟我可没有半点关系。来人,送顾三夫人和顾姑娘回城。”
甲一和落华立刻上前,要把两人请出去。
肖氏不肯走,但又怎么反抗得了甲一和落华,反倒是顾馨儿十分平静地主动往外走,一点也看不出来什么情绪。
林阮则骑着马,带着人出了庄子。
顾馨儿站在庄子外看着林阮一行人远去的身影,回头朝肖氏讽刺一笑。
“看来是我想太多了,儿子跟顾廉比起来,也算不得什么。你对他可真是情深似海,可惜,他对你薄情寡义。就是不知道等过几天你们一家子都在地府见了面,你要怎么跟顾祺解释。毕竟,他明明有机会活着的。”
说完,顾馨儿转头对甲一道:“麻烦帮我单独准备一辆马车,送我去靖武郡王府。”
肖氏急忙拉着她:“你去沈家做什么?”
顾馨儿甩她开的手,冷哼:“当然是去找沈郡王,告诉她沈梦君是被顾家害死的。我想念在我去告密的份上,他也应该会给我一条活路。”
肖氏死死地拽住她,“你疯了吗?你不能去,你去了顾家就完了。你不许去!”
顾馨儿冷笑,一把推开肖氏,然后捂着胸口发出一阵怪笑,“顾家完了就完了,只要我自己能活下来就行。对了,看在顾祺跟我是亲姐弟的份上,我会试着像沈家求情的,如果沈家肯饶他一命,那以后他就自求多福吧。我能替他做的,也就这些了。你既然对顾廉如此深情,为了他连儿女的命都可以不顾,就和他一起下地府做一对**妻吧。”
说完,就直接钻进马车里,让车夫赶路。
肖氏见顾馨儿真的走了,急得都快疯了,最后只得张开双臂挡在马车前,大吼一声:“我说,我什么都说,你们赶紧让林阮回来!”
车厢里的顾馨儿闻言终于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表情来,这下,她的命应该能保住了。同时,她对林阮的能力也佩服得五体投地。林阮竟然能猜到肖氏所有的反应。
没错,她刚刚的那番话,全是林阮让她说的。在肖氏离开庄子后,林阮便说要跟她打个赌,赌肖氏会再回来求助,赌注便是让她演这出戏。
林阮很快就折返了回来,这回她连马都没下,“顾三夫人,这回如果你再用些没什么价值的话来耽误我的时间,我不介意跟三皇子联手一把,让顾祺先走一步。正好他年纪小走得慢,先走一步,你们在黄泉路上正好能遇上!”
肖氏脸色白了又白,“我不会了,我说,我什么都说。”
林阮这才从马背上下来,重新回到之前的厅里,“好了,有什么话赶紧说。”
肖氏抿了抿嘴,两手捏着衣角回忆了半晌,这才幽幽开口,“十八年前,我父母意外身亡,我以一介顾老夫人的远房侄女的身份上门投靠,在顾家住了下来,天长日久,便和顾廉生出了男女之情。”
“我本以为,我和顾老夫人是亲戚,且又跟顾廉情投意合,嫁入顾家做三房儿媳是十拿九稳的事情。结果没想到,突然有一天,顾廉却要把我送出府,原因竟是因为他要娶另外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便是准备从边关回京相看人家的沈梦君。”
林阮挑眉,“你的意思是,我母亲还没从边关回来,顾廉就打算要娶她了?”
肖氏扯着嘴角露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来,“对,你说可笑不可笑,三年的感情,竟然抵不过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只因那个女子可以给他带来荣华富贵。起初,我也是这么认为,并且一直恨沈梦君恨得入骨,认为是她抢走我的夫君和正妻之位,让我只能当一个见不得光的外室。结果五年之后我才知道真相,最后竟对她有了一丝同情。”
“顾家因为三代人都没有为朝廷做出什么贡献,并且顾廉的父亲还曾经犯了几个大错,皇上早就已经对顾家不满了,所以打算收回爵位。顾家想要保住爵位,家中子孙却无一人能当大用,所以他们便把主意打到了别处。”
林阮眉头一挑:“所以他们攀上了楚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