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势而来。
关键一刻,我猛然清醒,用双手抵住他:“步青州,别!我有心理障碍……”
他苦涩一笑,失望转身,“不怪你,怪我。我先回易城,有事记得打电话。”
其实,我想挽留他的想法很强烈,但碍于面子,最终只说了一句保重。
他的离开,令我的心里空落落的。
我寝食难安,一边思念着他曾经的好,一也想着他与楚佳渝的破事儿,甜蜜与痛苦并存,折磨得我日渐消瘦。
每天我都会接到步青州的电话。
这次又换成我给他发如意的小视频,每次他都会认真点评女儿的每一点进步。
夜阑人静的时候,我总在问自己:肉体的出轨,难道真的可以否定掉一个人所有的优点?
凭我对步青州人品的了解,他肯定是被那个女人给算计了。
我是该固执地跟他僵持下去,还是该与他和好如初?
我是有感情洁癖的人,在我的人生字典里,绝对不能容忍与其他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
上次临别时,我本想放纵自己一次好好陪陪他,但到了那一刻,我又退缩了。
我知道,就算与他和好,那件事也会像一只死苍蝇,会是不是地膈应我一下。
步青州每个周末都会飞过来,与我和女儿团聚。
我劝他不要这么辛苦,他总会说:只要能与你们母女一起多待会儿,哪怕累死也值。
每个相聚的日子,我们虽然会同床而眠,但因为对那件事耿耿于怀,我始终没有让他碰我。
他忍耐得很辛苦,我只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因为,我真的无法突破自己的底线。
学校放了寒假,我带着如意第一时间回了易城。
步青州直接提前休假,回家陪我和如意。
小如意已经半岁,她的胎毛一直没有剪,我为她扎了两个小啾啾,步青州说如意长得就像老年画里的胖娃娃。
步妈妈放弃了所有的应酬,亲自照顾如意。
任谁看,我和步青州就是一对恩爱夫妻,但只有我俩知道,我们这半年来一直过着有名无实的夫妻生活。
一个周末,步青州说黄图从京城来了,邱离墨要做东请客,请他去作陪。
步青州在京城被楚佳渝算计那次,就是与黄图在一起拼酒所致。
我对这个黄图自然没什么好感,不许步青州出门。
步青州面有难色向我解释:“小小,你的心情我完全理解,但那事儿是楚佳渝和我的贪杯造成的。黄图大老远来到易城,这个面子我还是要给的。”
我气得不再理他。
“小小,我向你保证,一个小时之内就回来。你现在就给我计时好不好?”他临出门,还不忘在我脸颊捏了下。
我无奈耸肩,“快去快回。记住,无论谁劝你,也不要再贪杯了。”
“贪杯的事儿这辈子一次就够了!”他给我一个暖心暖肺的笑容。
我先去婴儿房看了下如意,步妈妈正在给刚入睡的如意盖被子。
她给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和她轻手轻脚给如意关好门,来到客厅。
“小小,你还有半年就毕业了,现在又不用母乳喂养,赶紧再追生一个吧。”步妈妈拉着我的手坐到沙发上,“自从你生下如意,我的这颗心啊就被这个小丫头给栓的紧紧的!妈这辈子只生了青州一个孩子,还没享受够育儿的幸福,青州就长大了。现在,我只有把这个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
“妈,如意还小。等她再大一点,我们再生个二胎。”我敷衍她。
她微微叹气:“如果再有一个孩子与如意一起长大,该多好啊!”
这一刻,我的心忽然就软了。
我上楼,刚洗完一个热水澡,手机就响。
是步青州。
我喂了声。
“小小,今天黄图为我带来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他高分贝的声音夹杂着喜悦和亢奋。
我问:“什么好消息?”
“我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十五分钟我就给你揭晓答案!小小,我身上的不白之冤总算可以洗清了!”他又温柔无比地说了“等我”两个字。
我反复回味着“不白之冤”四个字,怎么都想不明白。
步青州很快就回来了。
他一上楼就把卧室的门反锁。
“神神秘秘的做什么?”我一头雾水。
他伸出右手食指朝我“嘘”了一声,打开手机中的一段音频。
一个好听的男人声音娓娓传来:“楚佳渝,那天晚宴后,你说与青州住的是同一家酒店,我就让你把烂醉如泥的青州带走了。那晚你和青州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个男人和女人,还能发生什么。”赫然是楚佳渝的声音。
“我不知道你们那晚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自从那晚之后,他和妻子的关系就急转而下,闹出了离婚的传闻。楚佳渝,我看在咱们是朋友的份上,让你参加了那天的晚宴,你这么算计青州,很不地道啊!”
楚佳渝冷笑起来:“我等了步青州多年,他总对我视而不见。我还以为他心心相系的女人比我强多少,只不过是个茂云政法的研究生而已!想我堂堂京城政法大学的博士生,败在一个三流大学的研究生手里,我压根就咽不下这口气!”
“楚佳渝,摆平你的心态!步青州看上的女人自有你比不上的优点!你就算算计了步青州又怎样,他转身看你一眼了吗?你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失败者!是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失败者!”
“赔了夫人又折兵?”楚佳渝忽然大笑,“我做梦都想啊!但步青州那晚喝得烂醉如泥,我扒光他的衣服,用尽各种办法,他都……都做不了男人!你让我怎么赔了夫人又折兵……”
听到这儿,堵在我心中多日的郁闷之气,一下子就疏解了。
黄图和楚佳渝的谈话仍在继续。
“楚佳渝,你心眼也忒毒了!自己得不到青州,也非要搅得青州的生活不得安生!”
“我就是要眼睁睁看着步青州婚姻破碎……”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直接关掉步青州的手机。
这时,我和步青州灼热的目光相遇。
他伸手抱住我,满满欣慰:“小小,你可算听明白了,我并没有背叛你……”
“可楚佳渝说她把你衣服都扒光了!”我故意气他,“她还是占了你便宜!”
“……那个时候我喝得烂醉,被她看上几眼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他的双手已经穿过我的睡衣,落在我的肌肤上。
禁锢了多日的封印,在这一刻忽然被解除。
他急切,肆意。
我主动,疯狂。
一场天翻地覆。
夜半,我躺在他怀中,与他诉说着这半年分离的痛苦。
“小小,我们相识多年,但两情相悦的好日子并不多。以后我们好好过,谁都不许再提离婚之类的话。”
是啊,我和他刚领结婚证的时候,我的心在容淇身上。多年的耳鬓厮磨,我对他产生了感情,但又因为楚佳渝而差点分道扬镳。
我们已经走过了太多弯路,从现在开始,我要加倍对他好,用自己的心好好呵护他。
因为,他才是我唯一的男人。
“青州。”
这是半年来,我第一次不带姓的称呼他。
“我们再生一个吧?”
“当真?”他捧起我的脸,温热的气息与我近在咫尺。
我含情脉脉回望着他,“妈今天还说,如果能有个孩子与如意一起长大,如意该会多么幸福。我也希望如意多个玩伴,爸妈多个孩子承欢膝下。”
“言小小你总算开窍了。”他用吻堵住了我的唇。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我就从茂云政法大学研究生毕业。
毕业那天,我和步青州的又一个孩子,在我肚子里已经三个月了。
这一次,我听从了步青州的规劝,留在家里一边陪着如意,一边养胎。
步青州减少了许多工作,每天在律所工作的时间绝对不超过五个小时,他把自己剩余的时间都给了我和如意。
步妈妈通过她在市第一医院的人脉,给我做了胎儿鉴定,说我肚里这胎百分之九十是个男孩。
步妈妈和步爸爸高兴坏了,更是把我当作一家的“大功臣”来呵护。
步青州听到是个男孩,眉头拧巴到一起,说:“怎么会是个臭小子呢,我还是喜欢女儿!”
步妈妈呛他:“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可不是人人都有儿女双全的福分!你妈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为你生个妹妹,但你出生后,我身体一直不好,就做了绝育手术。现在,妈妈一辈子没能实现的愿望被你们实现了,我这两天连做梦都是笑醒的!”
“我觉得我太好命了,刚才也就矫情一下。”步青州笑得合不拢嘴。
这年的年底,我生下一个男孩。
步爸爸给他取名:步裎楷
小名,用的还是步青州以前取的“吉祥”两个字。
我打趣步青州,“女儿如意,儿子吉祥,多喜庆的名字!但一连上你的姓就变味儿了——不如意,不吉祥!”
“什么不如意,不吉祥!我们是步步如意,步步吉祥!”他一手抱起儿子,一手牵着如意,“我步青州此生有言小小,有如意和吉祥,已经别无所求。”
我和步青州的心结都已打开,我们的日子过得快乐无忧。
吉祥两岁那年,我又进了易大攻读博士学位。
两年后,我留在易大政法系任教。
时光流逝,我和步青州的幸福仍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