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里奇却抱着旖薇不肯松手,躲过赫连岂的“好心”,直接抱着美人进入自己的主帅帐篷。
“军医,军医,快过来救人!”他惊叫着把旖薇放在榻上,“玛伊莎,你不会有事的。”
赫连岂跟在他身后失落地摇头失笑,“玛伊莎?”
这个女人果真够奸诈,亏得他坐立难安担心她的安危,弄了半天是在这里玩美人计?!狐狸精,放火烧了人家的粮草,还要装软弱被救?!亚里奇和阡宸一样,也被勾了魂去,恐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种人活该倒霉!
赫连岂抱不到美人,只能低咒着过嘴瘾。
大火扑灭时,旖薇睁开眼睛,见所在的帐篷奢华无比一尘不染,便知又胜了一步。
她不只看到了亚里奇,还看到赫连岂,心里一惊,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俯首客气道谢,“刚才多谢元帅救命之恩,民女当牛做马此生难报元帅大恩。”
亚里奇却极不喜欢她的客气与恭谨,“玛伊莎,你没事就好,说起来都怪我疏忽,才让贼人得逞。”
“元帅何必自责?是民女拖累了元帅。”旖薇佯装虚弱的咳嗽两声,“民女该尽快离开,元帅日理万机,再不能为民女耽搁军务了,否则,民女会成为回纥的罪人。”
赫连岂冷哼,真是无限娇柔,我见犹怜,一口一个元帅,一口一个民女,说得可倒是动听。
他还记得她当初在他的亲王府装成丫鬟的情景,也是这般楚楚可怜,又说救自己的弟弟失散,又说做乞丐被收容入府……他只是吻了她一下,她就奉送她两记“断子绝孙”的阴招,他这辈子可都忘不了,她还吸走他的内功,简直卑鄙至极!
现在倒好,这个妖精又故技重施,对亚里奇投怀送抱,还好阡宸不在,不然,看到这个情景定然龙颜大怒。对,应该给皇兄修书一封,禀奏这个女人的现状,皇兄担心她,恐怕会贻误战机。
于是,赫连岂悄然退出亚里奇的帐篷,去写字条给赫连阡宸。
写完字条,他又觉得不过瘾,天下应该再乱一点才好,狐狸精总要有原配夫人来收拾嘛。
赫连岂又研磨,提笔写了一封信,信封上却是“元帅夫人亲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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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里奇休整军营,又鼓舞士气,回纥大军虽然没有了粮草,却从没有懈怠过操练。
他进入旖薇的帐篷,正见她收拾包袱准备离开,忙上前来阻止她。
“玛伊莎,你这是做什么?你身体还未痊愈,怎么能上路呢?再说,如今战乱,路上不太平,你一个人赶着马车,叫我如何放心?”
“元帅不是灭了拂影郡主的狼师打算班师凯旋了吗?”旖薇堆上满脸失落,“民女叨扰太久,也该离开了。”
亚里奇拉住她的手,她象征性地挣了两下,他却抓得更紧,“玛伊莎,我的心思……你还不了解?”
她低垂着头,恭谨说道,“元帅的心思,又岂是民女能揣度的?民女也有正事在身,总还是要离开的。”
亚里奇见她垂首僵持,只能解释,“我暂时不会班师,岱祈已答应割让乌尔山往东五百里的土地给回纥,我身为元帅,应该先去接手。”
岱祈果然是有自己的退兵之策,旖薇心里剧痛,只怪自己太要强。先帝和王后毕生的心血竟这样被岱祈拱手让人?拱手让人也就罢了,还要连她也一并赶尽杀绝。
尽管心如刀绞,她仍是堆上笑恭喜道,“回纥此次大胜,全凭了元帅的英明睿智用兵如神,民女恭喜元帅。”
亚里奇不悦地将她揽入怀中,“不准你在元帅元帅的叫,玛伊莎,等过了乌尔山,我会娶你为妻,从此,你不必再长途跋涉的劳碌度日,我会找名医医治你的旧疾,你一定会痊愈的。”
旖薇淡然一笑,不禁想起赫连阡宸,果真,天下的男子都是一样的。
这一日,亚里奇拥着她骑马驰骋草原,仿佛天下间的事也可以变得如风一样轻盈简单。
亚里奇越是对她好,她便越是忘不掉赫连阡宸,她强迫自己去恨,去忘记,心里却仍是有他的影子。
她总是想起凤鸣宫时的近乎打情骂俏的对峙,想起他亲手布置的凤仪华车,想起他不顾一切的留在他身边的样子,想起他拥着她入眠的那些绮夜,想起他们胎死腹中的骨肉,想起当着他的面丢掉的陀梨手镯……
黄昏时,亚里奇拉着她在军营附近的河边看夕阳,漫天红霞笼罩在碧绿的草原上,远处返家的牧人赶着成群的牛羊,唱着牧歌。
亚里奇也伴着远去的歌声哼唱,他声音浑厚磁性,一边唱一边像个孩子一样围着旖薇跳简单草原舞蹈,旖薇也旋身与他呼应,两人在碧绿的草原上,宛若两只翩飞的蝴蝶。
远处,厉隐和玉邪正骑在马背上关注着这边,雪枭警觉地跟在两匹马旁。
厉隐用望远镜看过之后说,“玉邪,我们该动手了。”
玉邪却还是担心旖薇不能全身而退,“你确定亚里奇完全放松了戒备?”
“除了岱祈,还有哪个男人能抗拒得了她?”
玉邪失笑摇头,见厉隐掉转马头,他只得跟上去。
而这边,亚里奇拉着旖薇坐在河边的草地上,柔声问,“玛伊莎,以后,我若不做元帅了,我们就这样过牧马放羊的生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