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乐意?”沈宁缺瞥了眼秦子衿。
屏幕上“不乐意”已经打好,就差确认转换语音,楚季白诧异道,“你以前天天追着宁缺,还说此生非他不嫁。”
悬在确认键上的手指一顿,秦子衿犹豫了下,,删除又重新输入。
“不好意思摔到脑子意识错乱失忆了。小沈总如今对我而言,就只是小沈总。”
楚季白笑出声,晃着腿,“还挺记仇。宁缺不过说了你一句就卧——”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楚季白差一点点撞上挡风玻璃,又被安全带拉了回去。
“你疯了?!”他瞪着沈宁缺,还想继续口吐芬芳,对上视线,又将所有情绪吞咽下。
沈宁缺猩红着眼,死死盯着秦子衿,像是用目光剜开她的皮肉,剥离她的灵魂。
被注视的人正低头打字,全然没有意识到。
机械音依然冷淡而缓慢的一字一句反问,“你也意识错乱了?”
秦子衿甚至听完还摇了摇头。
程序就是程序,情绪不够,缺少气势,更没有她想要的讽刺感。
沈宁缺情绪已经稳定,静静打量着秦子衿,久久才回过头继续开车,“没事。”
记忆里女孩一身黑色西装,笑意温婉,谈吐自信。
那次出差特地指明要她随行翻译,却始终按耐着内心,不能太过冒犯。直到行程最后一日的晚宴上,才借着酒劲旁敲侧击。
那晚月色极美,女孩一身红衣,跟在身侧,摇着果汁对着前来攀关系的商务伙伴说着似是而非的商务用词,乖巧极了。
他借着头疼吹风,引到宴会院子里无人的池塘边,内心嘶吼着想告诉她压抑许久的爱恋,出口却很是随意不走心,“你说他们,会不会以为你是我女伴?”
她眼里一瞬尴尬或是羞涩都没有,就只是低低笑着,声音温柔,宛若溪流:
“小沈总说笑了,在我眼里,小沈总就只是小沈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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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很大,主楼整整四层楼,甚至修了电梯。这对秦子衿来言,很是方便,也是沈夫人将秦子衿接来沈家养伤的原因之一。
托过度高科技轮椅的福,秦子衿欢快的一点不像个“残疾人”。
扶手有按钮,按下便可操作轮椅自动前进,甚至还能加速减速,简直像是个缩小版的简易电动车。她随着电梯上下看了一圈自己的房间,在一楼客厅终于找到最喜欢的位置。
抬头便是月光,不远处温着茶,茶香袅袅,心静脾宁。
秦子衿后躺进轮椅软垫上,看着月光,渐渐陷入深思。
楚季白与沈宁缺坐在客厅另一端的沙发上,手里捏着两个玉雕的核桃,在手掌中打着圈。他眯起眼,“失忆?”
“医生确诊如此。”沈宁缺点头。
“工作狂车祸入院抢救当晚,这女的在医院顶楼跳楼,摆明了司马昭之心,你还让她进门。”楚季白吃着果盘,嗤道,“引狼入室?”
“本来是想瓮中捉鳖。”沈宁缺望着月光下的女孩,双眸思索深深,却又有些失神。
楚季白疑惑,“本来?”
玉核桃被磨的极其光滑,触感极好,碰撞时的声音也如质感,温润尔雅,就如同沈宁缺此时轻轻应声。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