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出去一条巷子,楚季白才反应过来,“真这么走了?”
“那丫头再怎么讨人厌,现在腿脚不便,是个伤残,嗓子还哑着不能说话,就算打电话都没办法沟通……”
医者仁心,就算讨厌秦子衿,此时也有着对医患负责的责任心。
楚季白皱着眉,“你就算看不上秦锐,这么折腾他女儿,真要撕破脸……”
“别说秦家,你妈第一个揍你。”
车子撕得一声紧急刹车,停在路旁。
沈宁缺青黑着一张脸,烦躁得狠狠捶了下方向盘,掉头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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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进巷口,楚季白就吹了声口哨,“这丫头,能耐啊……”
沈宁缺抬眸。
全身上下也就一个右手完好无损,还没法说话,能喊来一辆出租车,正用着手机一字一句和出租司机交流着什么——
还真挺能耐。
他把车停在一旁,饶有兴趣撑在方向盘上,看着女孩。
楚季白打量着神色,嫌弃的挥着手,“你不会痛定思痛,移情别恋,工作狂死了就干脆妥协、将就了?”
沈宁缺白了他一眼。
“有没有想起一个词?”
“什么?”
他轻轻搭在方向盘上,很是悠闲,“身残志坚。”
楚季白:……
得。
全世界都可能移情别恋,也就沈宁缺不可能。
这人,就和他的名字一样。
宁缺勿滥。
比如说公司,定好的项目若是达不到预期效果,就算直接打回,也不会勉强上线。
比如说女人,遇不到合适的,那就干脆当个三十年一场恋爱一个绯闻都没有的和尚级别霸总,把沈夫人急到失眠。
不然这次也不会被江婉仪几句话骗了去,积极主动把自家儿子打包卖了。
女孩明显注意到停在街对面的车辆。
只是目光停顿了下,便自然忽略,专心与身下的轮椅作斗争。
轮椅是个高科技,考虑到上车问题,有按钮可以自动调高。
秦子衿需要做的,只是把自己挪进后座而已。
只是左腿骨折无法用力,左手还挂在胸前,全身上下也就一个右手右脚正常。
自以为很简单的动作,折腾出了一头汗还在原地。
甚至连左腿都开始疼痛。
楚季白眯了眯眼,“下车,伤口裂了。”
沈宁缺也注意到,秦子衿左手绷带上有一点点血迹蔓延,却偏偏眸光倔强,就连余光都不给他们一眼。
就好像……某个为工作加班到出车祸的人。
明明说是为了赚钱而加班,在他提议提成比市价多3个点的时候,却又拒绝。
神情就和此刻一样倔强。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钱之所以珍贵在于是我亲手赚到的,还望小沈总体谅,不要让一时冲动与同情心扰乱市场。”
沈宁缺握紧了手,薄唇绷起。
早知道那女人加班丧心病狂到能出车祸,他当初就不该想什么尊重、任她发展、给她自由、循序渐进,就应该直接把人挖到沈氏旗下把人控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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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已经有些不耐烦,“美女你要不打电话给认识的人?在这耽误的时间都快够我接一单了。”
秦子衿想说些什么,低下头翻着手机,一个不注意,手机便从手上滑落,摔在地面。
就连弯腰去捡都是不可能,司机坐在车里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却偏偏嗓子还废着,没法寻求帮助。
被抱起时还有些不知所措。
秦子衿看着面前的脸,因为角度,只能看到精致的下颌线。
步伐很稳。
只要不说话,一切都很完美。
“残着就该有病患的自觉。”是沈宁缺。
秦子衿张开嘴,“啊、啊……咳咳咳……”
他挑眉,“该忍就忍,小心这辈子就只能当个哑巴。”
“……”
以前他是客户大人的时候还挺男神,怎么现在就这么……欠打。
她这个时候终于开始抱怨秦悠悠留下的身子。
没事跳楼做什么!还把嗓子烧伤了不能说话——只能被骂不能还口!
好气哦。
沈宁缺将秦子衿放在后座,楚季白将轮椅折叠放在后备箱,还不忘将手机还给秦子衿。
“怎么不回秦家?叫车回医院做什么?”他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叫车订单信息。
秦子衿侧过脑袋,拒绝回答。
她没有秦悠悠的记忆,谁知道秦家在哪里。
“秦家现在没人吧?”楚季白想起秦家为了嫁闺女做的事,看着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绷带,蹙着眉。
沈宁缺应着,淡淡道,“去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