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子松原本只是想看那可爱的小胖子能不能真的举起方鼎。
之后的剧情就是兄弟相见,自己为了报哥哥林长风救阿爹的恩情,记住了那个小妹是对恩人很重要的人,为未来自愿做牛做马打下感情基础。
她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骂了编剧一万遍,把女主角设置的这么圣母博爱又勤劳是想累死自己吗?
反正都是她阿爹的套路,什么恩情,自己决然不会傻到为了假意真的去给那挑剔鬼当小工的。
还在想着,就听到马蹄声,不用想也知道是那林长风来了。林长风青色骑裝,果真少年英气,惹得众人关注。
前来参赛的女子大多兴奋脸红,诚不欺我,自己顶着烈日如此之久,最终还是等来了他。
但当大家看这林家大少正看向场中那名可爱的女子,一个个不是西子捧心,就是咬牙切齿,恨不能台上那人摔下来自己上。虽说那女子即使年纪并不大,却也能在眉目肤唇之间看出娇媚,日后定是个美人。
不知是不是众人的心思应了验,那台上女子真是举鼎不稳,歪歪斜斜眼看就要摔在那堆金铁器上了。
于子松本意不急,他哥林长风本就根骨灵气极佳,又被林归当做未来接班人培养,从马上飞升来此救弟弟,不过举手之劳。
剧中也的确是这么安排的,自己只需默默观察即可。
可是眼看这白白嫩嫩的团子就要摔在铁器之间,身后却毫无起势的声音。于子松心中暗自犹豫,身体却已然先行,揽起那人顺势打了个滚,跌倒在危险的铁器旁边。
好在这身体还算结实,子松没有觉得过分疼痛。
这孩子果然生养的仔细,肉乎乎的身体软软的躺在怀里,白净的皮肤上不见一点瑕疵。紧闭颤抖的睫毛,让子松想起了原来楼下猫咪咖啡店的胖加菲阿牛,也是小小软软的,可爱又乖巧。
日头正烈,子松观察的光线突然被挡住,抬首一看,却是林长风来了。阳光在他青黑的衣服上剪出了一个光圈,俊秀的面庞带着关怀,像极了猫咖的主人看自己抱着阿牛心疼的模样。
自己难道判断错误,抢戏了?
子松抓住林长风的手,被拉了起来,并不敢直视面前的人,不知剧情是否因此改变,有些紧张的问好,‘林公子’。林长风低头行礼示意,便去拉他那名可爱的‘妹妹’起来。
林悠像是十分委屈,低着头看着地上洒落的头饰。林长风叹了口气,拾起地上的东西斜斜插回那女子头上,又轻轻拍着她身上的尘土,小声说道,‘胡闹。’
子松仿佛听到身后众女子的心碎声,怨念飞刀一样射向自己,便随便拍了拍衣服,假装自己没有抢戏,静悄悄的移到人群中。
林长风感觉到了身旁人的离开,并没有阻止。他现在的确需要一个和自己的好弟弟单独相处的机会。
他并不问这个弟弟为什么要做这些,自己毕竟长他五岁,大概的原因还是可以估摸得出的。好在自己不放心这个傻弟弟来看一眼,一切都还没开始。
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怕是知道自己男扮女装有些羞愧了。
耷拉着脑袋的弟弟顶着歪掉的发髻,林长风帮他带好头饰,虽然很气但还是隐隐觉得好笑。
林悠提心吊胆等了良久,直到听到哥哥的叹息声才知道,自己这是又过关了。
‘那不是林家大公子吗?没想到真的会来看!’之前挡住林悠的粉衫女子涨红着脸,兴奋的说到,‘不该听爹的话,我也应该去考武科的。’
‘冯姐姐,你若如此心怡,现在要去改项但也来得及,理考还没开始。’旁边穿着橘色长裙的姑娘挥着罗扇,提着嘴角,不急不忙的说道。
冯梦书尚处在激动之中,并没有听出她那远房表亲的不耐之意,仍然盯着那人,紧紧扯着手里的衣襟,不自觉的嗫嚅道,‘大公子旁边的姑娘,可真好看。’
‘是啊冯姐姐,听闻林家的公子哥们早就有了婚配对象,许是这位姑娘了。毕竟从未听闻林家有什么小姐。’文玉贞十分看不上自家堂姐一片痴心的样子,冯家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也是有头有脸的布商,难道他家的大小姐会去给一个舔刀口过日子的人做小不成?
阿叔宠她也就算了,自己放着好好的日子过不了,偏偏还要来这陪伴。明明自己比她还小,阿爹阿妈却让我去伺候她,自己除了不是掌家嫡出,哪里不如这个傻子?文玉贞越想越气,却也不敢自己先走向文考的地方,只能按住脾气等着。
冯梦书不舍的看了一眼那对璧人,却也知道玉贞说的都对,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是啊,自己挑的演员,当然好看,子松有些骄傲的想。十岁是个尴尬的时间,换牙刚过,成人牙齿与少儿颌骨的确搭配不到很好。这孩子没有这个问题已是强过太多人,一双眼睛更是水灵灵动,可刁蛮可卖卖萌可扮可怜。
还未骄傲完,自己已是被人拦下,带引着去参加了耐力考试。
考试形式并不难,就是长跑而已。能在三炷香时间里跑过十里及算通过。这对于于子松现在的身体来说不算难事。
没想到的是,自己刚刚跑完,原本以为自己算是过关了,却被人拦了下来,说自己刚刚扰乱了武考考试,失去资格,以后也不得参加考试。
于子松只觉得一刀当头,刚刚不过是稍稍抢戏,几乎没有打乱节奏,怎么会出现这么不合理的后果?
自己就算扰乱,也是为了救人,怎么过关都会被拉下马来?
自己连入学都做不到,未来的剧情怎么走?
还在焦急之时,就看到林悠一步一挪的走过来,十分不情愿的走到自己面前,嗫嚅说道,“长风...长风少爷说,我们不能不遵守安全收礼的规矩,如果要来林家的话,可以去参加理考的。”
林悠一边搓着衣带,一边偷看那呆子,在耐力考试前,自己就知道了长风哥哥的安排。但他觉得平白让人失了资格,他定会接受不了。反正一举完鼎就来考试的从未有人通过过,而且他举的还是最重的。所以刚刚他跑步的时候自己就在偷看,本想着他跑不过,自己再给个机会定然更好。
谁能想到这呆子真的跑完了,林悠吃惊之后更是愧疚。本就救了自己,还要多受一次罪才能通过,道歉的话到了嘴边,平时耍宝卖乖信口就来的事如今却觉得说不出口,憋了半天说了句,“谁让你来拉我的。”
于子松又好气又好笑,自己一个字还没说,他倒先怪气人来了。但看平时趾高气扬牛气冲天的小少爷如今耷拉着的脑袋,像极了犯错被抓的小狗,只觉得自己一个大人不必要和这一个十岁的孩子较真。
而且的确是自己的错,如果没有出手救他,他必然很好,自己也不会来这一遭。
自己必须要进林家。
“好。”
林悠本是准备了一堆解说,什么那记仇的大叔非拉着他不让他过关,自己如何本就无所谓了,那大叔非要拉着于子松垫背,一起除名。
自己求了很久,才得了这么个结果。
只是这大叔太毒了,说是那理考还没开始,自己要珍惜机会。谁不知道那理考难度等于退学吗?
想那人刚刚如此神武,也许理考也很容易。
却没想这人却是问都不问,自己说什么就信了。这么呆头呆脑的,以后可怎么办。
两人来到理考地点,人却是出乎意料的多。
也是了,没有名额限制,特殊待遇,必如星跃队这几个条件,足够让人趋之若鹜了。
大概是之前文考需要场地,即便武考结束,这里都还没有开始。
子松也是一头雾水,因为是在剧情之外,她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己这一关,势必要过的。
突然,场地对面的馆楼锣鼓异响,宛若洪钟的声音响起,“第一考!”
那对面离这里少说也有一里地,而这声音却好似在耳边一样。如此穿透力的声音,相必是丹国谛听族人。但此地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所以原本喧闹的考场一下子安静下来,探头看去是哪里的神仙发出的声音。
“细发过针者请带上针发,移步本馆!”那声音响道。
众人打开面前的小包,果然有一针,只是这针眼小到几乎看不见。大家纷纷拨开自己的发髻,细找着看上去最细的头发。然而新长出的毛发虽然够细,但过于柔软,并不能穿过细针;如若是正常头发,却又过于粗壮,无法穿透。
于子松看到小包里的东西,大概明白了此次考试需要筛选的人到底是什么。
原国在白水河的下游,民风淳朴,甚少打杀,原因是他们的祖先是丹国流放之人,本就不追求以己为器的血统,而是选择了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