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史充摇着脑袋连忙解释。
“不是什么?我是来谢你的,你怎么还慌里慌张的,不是你我怎么可能有机会去这危机四伏九死一生的离青呢?”刘放川见他如此笨拙的样子就更来劲了,“不过你怎么早不放晚不放,偏偏在吃饭的时候放?难不成你和我们风方有仇?”
“我....我没有...”史充听他这么说急的快哭了,“我就是吃不惯这里的菜,太淡了不得劲,所以自己腌的小萝卜,往年都没事,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你没想到?”刘放川哈哈一笑,“好一个你没想到,我师父就该白白被你熏晕了吗?”
“就是,你知不知道韦先生对我们这一次有多重要?”
“你把别人搞走了,自己怎么还好意思留下来。”
大家本来就对这个引起骚乱的人十分不满,现在听刘放川这么一说,更加觉得可疑。这里大多都是参加过几次的老手了,过去的确有青教为了半路劫镖提前找人渗入破坏队伍的,他们的千机族训练有素,模仿起人来实在防不甚防。
既然这人已经有了伤害同僚的记录,大当家怎么都不让他留在林家?
“看你这样瘦瘦小小的样子,哪里像武科镖师该有的样子,该不是也是走后门进来的吧!”
“我看就是,不然怎么就和那个于子松在一起,我看八成也是关系户。”
“难怪叫我们这群老家伙出来,原来是给娃娃们铺路的。”
“这些年都是二当家带着我们去离青,我看大当家根本就不知道那里到底会发生些什么,随随便便的塞人进来,就为了拉二当家下马!”
“没错!”
于子松冷眼旁观,这支队伍,尤其是武科出来的人,几乎都是林长风带出来的,如此向着他也是情有可源,只是由一个小小的武镖师牵扯到这些,实在有些牵强。
她如今身份特殊,无论说什么都不对,所以一路上一直一言不发,史充在自己身边走着只是因为大家几乎互相成团,只有自己身边有位置,招呼都没有打,居然也被说成是‘在一起’。
这次星跃才刚刚开始,内部的问题就已经如此明显了,前途实在堪忧。
“你们在干什么?说些什么呢?几个大男人在这里嚼什么舌根子?”站在队伍开头的乌凤族梅桠回过头来大声训斥到,“怎么,是觉得我们一路上不够危险吗?是爷们儿就出来打一架,在这说什么虚话。”
那几个嘟嘟囔囔的人像是见到什么狠角色,立刻都闭了嘴,史充感激的看着这位戴着手套英姿飒爽的姐姐。
“怎么?没话说了?没话说了就乖乖走着,大家都是老手了,马上到了河畔驿站,我们的困难就真的开始了。不要把精力放在这些有的没的东西上,听到没有?”
“知道了梅姐。”刘放川笑嘻嘻的说。
梅娅见他这么没脸没皮的笑脸,翻了个白眼就又回去了。
“男人婆,这么凶,一点女人样都没有。”
“不然怎么都二十好几了还没人要?”
“谁敢呐,你想想,别的女人的小手那可是软软糯糯的,捧着那叫一个暖心窝,她那手,黑漆漆的指甲,生气起来随手一扇,怕是骨头都要露出来了,那叫一个掏心窝。”
“嘿嘿,谁说不是呢。”
史充厌恶的看了一眼两个窃笑的人,看装束也是和自己一样的普通镖师,自己怎么没影响有这两位爱嚼舌根的师兄呢。
再看看旁边的于子松,依旧是木着一张脸,好似没有任何感情一样。
他在入队之前就已经听说了有这么一号人,原本以为会有多么飞扬跋扈,看到真人也不过就是普普通通一个少年,个子也还没有自己高。
虽然一直不说话,但眼睛清澈,看向自己的目光和旁人比起来还多了几分友善来。
于子松见身旁的小子东张西望的,就知道刚刚的打击他应当没有真的超心里去。
这些爱嚼舌根的虽然人怀疑错了,但是方向没有错,这队伍里的确有不少值得推敲的人选。
下一站就是河畔驿站了,是建在原国边界的一个驿站,沿着白水河,与无限沼泽离得极近。
因为远离沃土靠近沼泽,驿站附近几寸草不生,那里的物资全靠着别的地方运送过来。但那里是原国境内白水河最窄最深的地方,有着最牢固的桥,即便是下游闹了水灾,这桥依旧高高悬在白水河的两岸绝壁之上,所以商人们都会选择这里,是个物资流通的必经之地。
离青镇在白水河的对岸,从林家到这里都是山路,不方便运送物资,所以是轻装上阵,其他物资都在那里购买。
这交通汇聚之地,又离城都很远,官员们只要税赋和红封过得去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是容易鱼龙混杂。地头蛇随意收些过路费,很容易富甲一方。所以当地环境并不友好,与其说是驿站,不如说是强盗的老宅。大当家为了后续的计划,便是先行来到这里。
顺便带着自己不争气的儿子。
林悠百无聊赖的坐在屋子里,阿爹和当地的头头商量着物资的事,自己留在这里等大部队的到来。搞不懂,这阿爹干嘛不让自己和小松姐姐他们一起来。
这里的环境真是不好,街道上全是黑黑的污水,房屋也是腐朽的木头土屋,光线暗淡还透着一股霉味。
现在就自己一个,还不让出门,实在闷得很,躺不下去了,就想出门看看他们什么时候到。
一推开门,就看见一个尖耳朵的小女孩蹲在地上拿着树枝捣鼓石头泥巴的玩。这孩子像是早就听见有人下来,抬着头看向林悠。
“小姐姐,哥哥说了,让你不要出门,外面太危险了,小球不能保护你的。”
林悠见她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看向自己,长着一张和童秋一摸一样的脸喊自己小姐姐的样子,忍不住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