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加一言不发,座下的宝莲开始缓缓转动,身后浮现一尊庄严法相。佛陀双目微张,双手在胸前合成宝印,金色祥和之光遍布四周,任何执念于暴戾气息无不相形见绌。
看来对方并不想解释,而是准备用天舞宝轮让杨靖亲身体会他的理念。
在原著中,一旦陷入结界内,便无法进攻或者防御,自身命运完全交托沙加手上,好比孙悟空永远翻不出如来的五指山。
“果然是厉害的对手!”杨靖心中惊叹,面上却不动声色。须佐能乎如同一个巨大壁垒,将其团团围住;外层迷幻的光彩是实体化的高天原世界,双重保护在身,他绝不相信对面可以轻易突破。
“以你的能力,绝对不可能被撒加欺骗,应该圣域里最早发现真相的人才对,为什么现在还执迷不悟?”杨靖仿佛自言自语,接着又自言自答。
“或许你根本就不在谁执掌圣域!”
端坐莲华中央的沙加首次流出笑意,未曾开口,声音却缥缈传来。
“我在乎的是世界、是人民,而非王座、亦或久居王位之人。佛陀与希腊诸神不同,所谓神明,不是太阳、不是月亮,是心灵的指引!”
说着,结界内日夜变化,高空中仿佛真的出现一红一白两团光球,它们交替升降。
“倘若双子座敢做出残害民众的事,我必将其手刃;不过,在这十三年中,他的确表现出了一个领导者该有的气魄、能力和决心,彼时雅典娜身处何地仍未可知,我为什么要毁掉人间难得的祥和?”
果然,早年在欣赏动漫时,杨靖就对处女座的行事目的产生了怀疑。
首先,以他的实力,绝对不会惧怕撒加,但是当艾欧里亚直接质问双子座时,是他挺身而出,出面维护了假教皇的立场,可以说是有意给撒加铺台阶。因为以狮子座的实力,撒加不暴露身份根本无法脱身,到时候圣域篡权的消息恐怕会不胫而走。
其次,撒加是在他面前施展的魔皇拳,这件事连卡西欧士都知道,沙加没有理由不清楚。所以,他们二人应该早就私下达成某种协议,处女座不揭露双子座秘密,后者也必须接受前者监督。而狮子座能存活至今,恐怕也多亏他的帮忙。
假教皇身边有巨蟹、摩羯、双鱼三位大将,那可是分别向童虎老师、射手座、最强白银出手的三个狠人,艾欧里亚敢当众反叛,又身处圣域,撒加集团根本不可能留他性命。所以,一定是处女座暗中保护,并与另一名智者——白羊座穆达成同盟,与之对抗,防止其过于肆意妄为。
最后,作为原著中唯一一个自行开悟第八感阿赖耶识的人,他仅凭自身之力就能闯入冥界,甚至与冥王对峙,这早已超脱凡人的境界。而且,在海皇篇、北欧篇中,他与穆一直坐镇圣域,仅让青铜圣斗士们守护雅典娜性命,因此一度被称为老阴B,但事实真相,恐怕他认为自己是人间最后的守护,万一雅典娜身亡,唯有他才能担负起相应责任。
从剧情上看,十二宫篇明显更成人化,人物性格也更复杂,没有绝对的正义与邪恶,每个人都在寻找自己的理念,因此巨蟹座圣衣直到最后都不是因为邪恶而抛弃迪斯马斯克,而是因为怯懦。
如果无视后期角色的呆板化、仿佛人人都是雅典娜的舔狗,那么十二名圣斗士恐怕都是实力与野心的化身,原本就是超脱常人的存在,在绝对力量面前企图掌控自己的命运也在情理之中。
佛语声中,经文实体化成金色的文字,全部聚拢在杨靖周围缓缓转动,恍若重重金色牢笼。
“你在狮子宫的所作所为我全都看在眼里,既然能轻易破解撒加的魔皇拳,应该具有极高的幻术才能;不过,六道轮回本来就与鬼道相连,自你一进入处女宫,身上便透露着浓郁的黄泉气息,黄泉比良坂已经被你掌控,巨蟹座竟然无法抵御,看来同时也是空间系高手!”
“不愧是你,沙加,没想到就连黄泉里的事情都逃不过你的觉察!”
“世间真假、善恶都只一念之间,若想让我助你们重掌圣域,就将自己的理念展示给我看!”
说着,沙加双掌旋转,无数卍字喷涌而出,化为漫天金雨,威能之大让人心惊胆战。
“真言72字法门,去!”
杨靖只觉周围空间一阵压缩,时间和空间仿佛都停止运动,自己好似被装进琥珀里的标本。
“真言72字,是结合我毕生佛法所学,融汇百本佛门经典所创立的秘术,在这里,每做一个动作都要说出自己的理由,哪怕是呼吸、眨眼等微不足道的本能;以此,唤醒中招者对生命的意义的探索,重新审视自我恶行!”
如其所言,法阵中心男子一动不动,无数光点此起彼伏地闪耀,牢牢将其锁住。
“就在这里忏悔吧!”
处女座低语,光华立刻奔腾成流星,由被动防守变为主动攻击。
危急时刻,杨靖身前银镜大亮,银白色光芒将金色流星齐齐弹开,化为银色巨茧。随后,光丝反向蔓延,刺入佛像壁纸内并接连洞穿、缠绕、编制,两种空间力量再次互相吞噬、抗衡。
“高天原内,任何事物都可凭借心神构造,不过一旦心念成型,与之相关的所有记忆便会全部消失。想要的越多、失去的越多,甚至连被夺去什么都不再记得。世间亦是如此,人们的渴求永不满足,却在征伐路上失去本心,得与失,又有何意义?取舍之间,方见智慧!”
话语间,高天原的空间银色已经完全融入壁纸内,此刻的处女宫,即是天舞宝轮的世界,也是高天原的时空,两者从四维角度,同时降临在这个世界。
“你果然与众不同,可以用自己的理念构造出对应的世界规则,已经超出凡人的境界!如此精妙绝伦的理论架构,甚至连我也不禁叹服!”
黄金圣斗士丝毫没有决战时应有的煞气,反而如同遇到知己般大加赞赏。或许身为摩托转世,高绝的悟性让他深感寂寞。
与纱织不同,他从小便被神佛选中,孤独地进行着从人到身的蜕变;而雅典娜,最开始被养父保护,长大后又有众多圣斗士效忠。前者更多体现的是神性,后者更多体现的是人性。
况且同为神明转世,沙加为何向雅典娜称臣?或许他根本不在乎这些世俗礼节,践行无上大道,才是他真正关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