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管下面是文武百官,楚笙寒依旧斜倚着龙椅,一手搭在椅把上,打着呵欠,然后玩世不恭地打量着下面那些个老头子。
身旁,皇后有些窘,虽然早知道他对任何人都是这样一副嘴脸,此刻却依旧觉得很无奈,毕竟下面的官员中,有一人是她的丞相父亲,他一直是力荐平王继承帝位的。
而这一群老臣们跪在殿前,便是为了要楚笙寒处决裴艳紫的事情,留一个想要暗杀皇帝陛下的人在后宫里受宠,谁也料不定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以老臣们的观点,不可弃江山社稷于不顾呀。
“陛下,究竟要如何,你还是发话吧,总不能让大臣们就这样跪着吧。”皇后柔声道,心里确实担心年迈的父亲。
楚笙寒邪魅地笑:“皇后的记性不太好吧。”
皇后似乎没跟上他跳跃性的思维,怔了怔,闭月羞花的脸蛋,顷刻间微微红了起来。
楚笙寒嘿嘿一笑,俨然一副痞相,抬起皇后的下颌:“我说过,朕的女人,朕知道如何处置,不需要别人插手。”然后,蓦地一把将那个可恶的女人推开。
皇后险些跌下座位去,楚笙寒却摆摆手,起身:“你们要跪下去那就跪吧,朕可要回寝宫了,失陪。”
“陛下……”姚丞相蓦地抱住楚笙寒的双腿,“陛下,你要为国家社稷着想,不能为了一个女人,而置自己的安慰于不顾呀。”
楚笙寒真想一脚将那老头子踹开,可是只怕这一踹,他就老命不保了,这些老头子非得吵着、嚷着让他许久不得安宁:“不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而已,用得着这样小题大做吗?否则要你们这些文武百官做甚?”
“陛下可曾想过,那个女人想要谋害你的性命,你可以为了儿女之情罔顾生死,可是你不能弃我国江山社稷于不顾呀,否则千载基业将毁于一旦。”姚丞相哭诉道。
“不要一口一个江山社稷,我听了烦,想当初你们也说这江山这社稷会被朕毁于一旦,现在不也依旧固若金汤?”楚笙寒厉声喝问道。
“这……”老丞相说不出话来,这一干臣子,早对楚笙寒的行事作风讨厌透顶,偏偏他又嗜杀成性,是惧怕多余敬佩呀。
“皇后,让你老爹也学学你的作风吧。”楚笙寒说着,冷哼一声,撩动袍袖迈开了几步。他然后回首:“今日的事情我不想再听见,否则……格杀勿论,还有你,皇后,不要在背后鬼鬼祟祟的做些小动作。”
楚笙寒那眼神,阴森、冰冷,萦绕着丝丝嫌恶和杀气,令姚文韵心里蓦地一颤,冻得像是冬天浸在冰水里,脸色也随之暗淡下来,甚至久久不敢在抬起头来。
不仅是她,连在场的大臣们也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慌忙退了退,只要怕死,就没有人不怕楚笙寒的,不仅在于他有生杀予夺的大全,而且他有许多折磨人的方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看着大家那个惧怕的样子,楚笙寒心里却觉得好笑,竟又止住脚步,调侃起来:“怎么,大家很舍不得我吗?那我就再陪陪各位,反正你们是跪着,我是坐着的。”
闻言,已有大臣哆嗦起来,楚笙寒更是呵呵一笑,拂袖而去,如果让别人摸透他的脾性,那他就不是邪帝楚笙寒了。
楚笙寒心情不错,或许是因为刚刚才拾掇了那些老顽固,此刻步伐轻盈,其实他何时不是让那些老家伙服服帖帖的,尽管只是表面。眼看穿过院子就到了泰安殿,忽然一个白色的身影窜了出来。
楚笙寒吓了一跳,仔细看时,原来是皑皑,顿时火冒三丈,拂袖退了几步,刚才的好心情也被吓得烟消云散了。
张承忙喝道:“什么人把狗放出来的?惊了圣驾,你们就是有千百个脑袋也不够坎。”
此刻,皑皑却不知主人盛怒,仰着头在他袍子上蹭来蹭去,时不时还低低地叫两声。不知道为何,楚笙寒就是很喜欢这狗,虽然没少让他出糗,可是这狗不也对他惟命是从吗?
“陛下,是臣妾。”紫儿从假山后面,耷拉着脑袋走了出来,“我嫌无聊,让太监们放了她陪我玩。”
“很无聊吗?朕这不就急着回来陪你呢?”楚笙寒早应该想到,把她关在泰安殿里,连个说贴心话的人也没有,怎么会不无聊哩。他大手握着她的小手,沿着小径,缓缓往泰安殿走去。
他们身后,张承出了一身冷汗,刚才真是险!不论是惊吓到陛下,还是怪罪了陛下的宠妃,只怕都是人头不保。
到了泰安殿外,宽敞的院落旁,便是一池碧水,微波粼粼,岸上垂柳依依,花草繁盛。楚笙寒突然不想把她关在只有自己的地方,说:“紫儿,既然你无聊,就在外面玩一会儿吧。”
紫儿定定地看着他,眼眶里是绵绵情意,轻点了一下头,和他挽着手,沿着湖泊漫步走着,没有太监跟上去,只有皑皑,不紧不慢地跟着,似乎她也羡慕死了……
柳絮飘洒,如烟似雾,迷蒙了情人的双眼,凝眸望着对方之时,原来,对方也望着自己。人生不需要太长,只要有相爱的人相伴,短暂也无妨,只是没有人会嫌弃幸福的路太长。
走累了,紫儿坐在草地上,皑皑紧紧靠在其身旁,楚笙寒倚着柳树,望着那一人一狗,脸上扬起一抹淡淡的笑。他沉思了一刻,问:“紫儿,你说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吗?”
“如果你愿意,我就会一直陪着你。”紫儿扭头,灿烂的笑容张扬着幸福。其实,他不愿意,她也会默默地守在他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