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儿闻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连呼吸也有些不畅了,却垂首不语,只怕此刻如何也说不清了。但是很明显,自己中了皇后的诡计,她是要报她陷害芸妃之仇吗?
越想,紫儿的眉头皱得越紧,凉风中,脑子却是热得有些意识模糊,等着皇后发话。她这是被急的,汗都急出来了。
“哀家身为皇后,自然要严管宫里的这些事情,王爷……”
“事情是怎么样,相信皇后比我们清楚。”楚缙霄微笑着说,虽不及楚笙寒那么邪魅,却依旧魅惑人心。
皇后怔了怔,脸色略微的有些难看,但是迅即恢复如常,皇帝陛下的孪生弟弟,再差也不会比楚笙寒蠢到哪里去的,不免暗自觉得自己失策了,可她实在也想不到能做饵的人物,总不能把大牢里的韩峰放出来吧。
“王爷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哀家怎能拿你怎么样?但裴艳紫乃是带罪之身……”姚文韵窃笑道,平王爷虽为人低调,但势力不可小觑,“来人,拿下她,带去交由陛下处置。”
她明知道楚笙寒心头的怒气刚消,就是要在这个时侯,狠狠地点上一把火,烧得紫儿粉身碎骨,让她永无翻身之日。
楚缙霄一听,却也不急,只怕越急越乱,而且他了解宫里的形势,紫儿若是落到皇后手里,只怕更惨,倒不如让她交由那个不务正业的皇帝。但是,有人竟然敢打他的主意,此仇不报,他就不是楚缙霄。
“娘娘谦虚了,你乃是一国之母,母仪天下,本王如何敢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楚缙霄说着,眸子里如剑似刀一般,迸发着光芒。他想要的,又岂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楚缙霄抿着唇,忍住怒气,依旧云淡风轻地笑,然后望向紫儿,示意她随他们回去。紫儿清楚,她一个代嫁的公主,根本就别想斗赢她,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岂有不从的理儿,反正活到今日,她也不亏呀,好歹见到了面具下的那张脸。
“我随皇后去便是,但是不知皇后喊着闹着,可是我犯了什么错?”紫儿鼓起勇气,问。她若是如此不发一言,任由他们带走,那岂不是默认了。她才不要,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寒的事情。
一想到他,她心里就一身冷汗,不是怕他,而是怕他生气。
楚缙霄微微有些怔,侧脸望着紫儿,如此沉着、冷静,与初见之时相比,果真是成熟不少。
“你私会情人,被我等当场捉住,还容你赖掉?”皇后厉声喝问。
“有没有私会,你说了不算,咱们到陛下面前当面对质去,如果陛下也如是说,那么我便认罪了。”紫儿说。经历这么多风险,其实她早已经不是楚缙霄初见时那般懦弱、淳朴,在时间的长河里,她也磨得圆滑和结实了。
皇后诧异,她眼里这个一口气便能撂倒的女人,今日却这样口齿伶俐起来,是她太小看她了,怔忡着不知如何继续。
“还有,所谓捉奸捉双,捉奸在床,我和平王爷在此闲聊了几句,你要定罪也罢,为何却不带平王一道回去问个明白?”紫儿忽然淡淡一笑,“还是……你的目的只在于我?”
皇后险些气结,平息了片刻,这才说:“平王,请随我们一道回去查清楚此事。”
楚缙霄有些不愿,他不想见到楚笙寒,在楚笙寒面前,他总是觉得十分压抑,而且去见楚笙寒,只怕他这个人的出现,已经会坏了他那皇帝哥哥的好心情。
“哎哟,怎么这么多人在这里?”
此刻,张承一甩拂尘,笑着走了过来,这里杵着的几个人,没一个是他惹得起的,自然是满面堆笑。
皇后刚想说明,张承却已行了礼,走近紫儿,当先开口:“娘娘,陛下正找你,你若是再不回去侍寝,只怕陛下发起火来会烧了整座泰安殿的。”
紫儿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张承拽着往园子外走。
“张公公,你虽是太监总管,但是见到哀家,也应该知礼数,岂能随随便便在我面前带人走。”
打狗还看主人,姚文韵肯定是气糊涂了,方才说出那样的话,已经后悔了。张承却是不再着急,笑着道:“我是奉陛下的命前来,还请皇后娘娘包涵,陛下说了,他的眼睛雪亮雪亮的,没有事情能瞒得过他,还望几位见好就收,千万别再犯。”
张承这话,无论是否是楚笙寒的意思,但是各人已经明白他的话意,既然有台阶下,何必杵在这里闹下去呢?
不只姚文韵心中没底,害怕得厉害,连紫儿也是如此,这无疑说明楚笙寒知道今晚发生的事情,不论她有没有私会,她不听他的话私自出了泰安殿,那就是她的错,谁叫他的话就是圣旨。
当深爱一个人的时候,最在乎的就是他的意见和想法。似乎,这是紫儿今晚心里一直在抱怨的。
“皇后娘娘还有吩咐吗?”张承问,虽是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言语间却透着几分得意。皇帝身边的狗,那也不是能随便能得罪的呀,宫里的这个规矩,相信没有人不明白吧。据说前几日,有太监没有侍候好皑皑,就被看了脑袋。
“下去吧。”姚文韵没好气地说,盛怒的目光还盘旋在紫儿身上。
楚缙霄淡然一笑,看着紫儿远去的背影,心里如有所失般,妩媚的眸子微微眯着,迷蒙着爱意……但只那么一刻,他便明白过来,为了他的大业,岂能把一个女人放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