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笙寒想要伸手阻止,却不敢妄动,他那个笨女人,傻起来只怕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的。他不想见到她死,他宁愿用自己的一生,换来她的快乐生活。
楚缙霄也怔了怔,为什么会偏离他想要的结果这么多?他看着紫儿,便似另一个楚笙寒,只是一前一后,想要抓住任何一线机会,夺过她手中的剑。
“紫儿,放下剑。”楚笙寒呵斥道。
“陛下,我不想死,你也不想看着我死,对不对?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残忍地对我,要让我亲手杀了你?或许你能得到解脱,可我呢?即使是死,也不会瞑目的。”两行热泪,划过那白皙的面颊,烛火中,能清晰看到那细细的绒毛,映衬得她更清丽脱俗。
“对不起,紫儿,是我太自私。”楚笙寒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如果换作是他,他也办不到吧。
紫儿终于挤出一个笑容,在爱情面前,死亡其实一点也不可怕,活着经历几十年的痛苦,那才是最寂寞、最伤心的。她放下剑,扑进他怀里,就像一只撒娇的猫咪,要在他怀里赖上一辈子,即使是死。
“对不起,我不会再抛下你,即使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楚笙寒宠溺地抚摸着她的头,“好吗,笨女人?”
紫儿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满足的微笑。
殊不知,他们身后的楚缙霄,快气得要死了,蓦地一跺脚:“真是郎情妾意,不过可惜,我不会成全你们,我就要你们……生死相隔。”
紫儿和楚笙寒面面相觑,生死相隔,他也算是无所不用其极了吧。
“你想要怎么样?”楚笙寒问。的确,现在他们的命运掌握在他手里,一切的退路只能是见招拆招。
楚缙霄冷哼着艰险地一笑,转过身去,却是一脸的落寞、哀伤,真的要把他们杀了吗?虽然这是他一直努力的最终目的,可是真要动起手来,他不忍,就像刚才紫儿将剑架在自己脖子上时,他似乎也能感到楚笙寒的心慌、心痛。
莫离虽然目不斜视,但依旧看见了楚缙霄脸上的难色,她是用心去看的,用心,有时候比眼睛看得更透彻:“陛下,暂且饶他们一命吧,东方信身为大祭司,留着他们做饵对付东方信也不错。”
莫离这样的属下,当然会是一个很出色的属下,总能在最关键时刻说出有利于他们主子决断的话。
“也好。”楚缙霄只是如此简单的两个字,便准备向外走。
“那裴艳紫呢?如何处置?”莫离问,她怕让裴艳紫留下,会让楚缙霄吃醋,却又怕把她带走让他生气,只好问。
“留下吧。”他知道,紫儿对她,永远是不可能的,即使他和楚笙寒一模一样。
紫儿和楚笙寒不禁放下心来,能在一起,哪怕只是一天一个时辰,那也会是最美丽的时光,紧紧相拥,想要把彼此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楚笙寒捋了捋她额前散落的长发,那张笑颜,让他心神都醉了。
门外,突然两声惨呼,几人眼前刀光一闪,一个黑色的身影,已经窜了进来。
“紫儿……”夜色一声低呼,已经将她揽近身来,手中的刀,淌着鲜艳的血水。
“跟他走吧。”楚笙寒毫不犹豫,难道真要她陪着自己去死吗?
“陛下……”紫儿伸手想要拽住他,可是已经随着夜色,冲进了刀光剑影中,泪水倏然滚落。她不想要和他分开,真的不想,如此匆匆一见,也就更不想了。
“陛下——你真的狠心让我离开吗?”她挣扎着,但夜色的胳膊,似钢铁一般紧紧箍着她纤腰,“陛下……”
“拦住他们。”楚缙霄一声大喝,新一拨的捕杀已经袭了上来,嗜血的刀剑一阵紧过一阵,那样的剑网,只怕很难突围。
“别在乱动了,我答应你,等有机会一定救他出去。”夜色喘着气说,刀光剑影,数十劲敌中,能说出话来,已经很勉强。
紫儿怎能让楚笙寒再受委屈:“救他一起走吧。”
“救你一个人我已经很吃力了。”夜色说,火凤七英那也是一等的高手,幸好此刻楚笙寒出手相助,形势才稍微扭转。
“紫儿,别闹了,跟夜色离开吧。”楚笙寒握着她的小手说,然后截住追击的火凤七英,这才让夜色逃出了石室。
一阵飞檐走壁,夜色终于回到了落梅殿,这才放下紫儿。他喘着粗气,瞪着她半晌,也不见她说句感谢的话,便蹒跚着步子往卧房而去,那虚浮的步子,一看就是因为刚才的恶斗体力不济。
紫儿什么也没注意到,反而有几分责怪他的意思,他怎么能不顾她的意愿将她带出来呢?她要陪着陛下的。心里想着,喘着粗气,越来越恼,越来越伤心。
想起他身上的伤,想起楚缙霄恶劣的态度,紫儿快步走向卧室,她一定要让夜色再去救他。
推门的一刹那,紫儿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夜色额头布满汗珠,似乎正在包扎腰上的伤口,鲜红的血渍十分刺眼,大腿上的那一刀,似乎深可见骨,更吓人的是……她看见了****的夜色,他……他……
陛下不是说他是太监吗?怎么会……她怔了怔,不知是进是退,甚至忘了脸红,还是夜色眼疾手快,忙拿起刚才那件破烂的衣衫遮羞,她这才忙关门出去。
男女之事,她暂且搁一边,但看样子,夜色伤得真的很重,他是不是需要她的帮忙呢?可是她刚刚才闯见他赤.裸的换衣、包扎,她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呢?他们可是同床共枕这么久。
好乱,紫儿的脑袋里像是被塞满了棉絮,急得在门外原地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