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园的外围,林东正在焦急的踱步中。
这位夏家的保安队长年轻时也和其他的退役兵王一样风流倜傥,他混迹花都,肆意人生。
什么黑帮大佬,ZF高官统统都揍了个遍,只要是敢动我的女人,谁来都是死。那时的他坐拥美人,笑看天下,好不快意。
只是他唯一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世界原来是有警察的,而且来得比谁都快,当他刀上的热血还没冷的时候,警察已经把手铐给他拷好了,还亲切的问了他明天想吃几个菜。
当他在灰暗的牢里彻底的反省人生以后,有人通知他终于可以出狱了,然后在监狱的铁门前,他看见到了他这浪荡的一生之中最为绝美的景色——
小女孩的微笑,以及她身后那片蔚蓝的天空,这两者都是那样的纯洁无暇,又都是那样的令人敬畏,令人仰望。
那时他就发誓,要永远的守护这样的笑颜,但很快他就明白了,她并不需要他这样的人守护,有太多的东西守护在她身边了,力量,速度,智慧,无论比什么他都一无是处。
但是,小女孩也有自己要守护的人,而她身边的力量并不方便出现在他的面前,所以林东几经波折,来到了夏家,继续着他的虔诚。
现在颜青安失踪了,而且很可能回不来了,她的安排布置很可能变成一团废纸,而她手下的力量会很快失控,所以他联系了颜双叶。
但没想到的是这女人是提着枪来的,轻而易举的夺取了夜阑的控制权,将他那些没搞清楚状况的手下像拧小鸡似的一个个随意丢到一边,而他毫无办法。
颜双叶个性难测,林东不知道她会怎么做,或许是一次温和的谈判,或许会是一场屠杀?甚至还能更糟?
人性在她眼中不过是一团可分析的数据,而血肉的粘合不过是随手可拆的玩具罢了,颜青安不见了,这个女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但他又是在没办法参与到这种事件中来,正当他烦躁不安时,又有人找上门来了。
奔驰在门前稳当的停下,季清歌坐在车前,带着一副宽大的墨镜,深黑色的皮草大衣几乎遮住了她全部的身子,头发盘在脑后,用繁琐细碎的饰品固定着。让她显得更加成熟,年轻的脸上多了一份历经岁月洗礼后的雍容华贵。
几个卫兵迅速的从后门下车,给她打开车门,其中一位小跑上前,对林东亮出证件。
“军方机密任务,请您配合。”
林东当然认得这东西,曾经他也是他们中的一员,但现在,他的信念早已改变。
“军方就可以把车开到别人脸上吗?这里是私人领地,要进去可以,把上面的文书给我看看。”
士兵脸色不变,态度依旧强硬,
“这是紧急任务,请您配合。”
“那就是没有了,抱歉私人领地,谢绝参观。”林东抱着手臂,堵在门口,一副就是不让你进你拿我能怎样的样子。
士兵还想说些什么,被身后的季清歌拦了下来。
“好了,让我来吧,你们先回去。”说完,无视了林东的阻拦直径的走进门去。
在一旁的林东突然停住了动作,周围的空气好像变得如实质的一般,将他禁锢在原地,无法动弹。
他只能直直的看着季清歌走进去。
他准备张嘴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停下了,季清歌的背阴就在眼前,却好像隔了两个世界,这两个世界的隔阂所产生的无力感包裹着他,让他停止了动作。
最终,当季清歌消失不见时,他身上的压迫终于消失了,林东跪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想了想,将通讯器拿了出来,可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下了,最终还是把通讯器收了起来。
...
当季清歌走进明园时,夜幕的面纱正在褪去,第一缕阳光散落进来,让明园微微发亮。
一般到这个时候,明园将会收起她的夜妆,梳洗打扮,褪去一身娇媚,再沏一壶早茶,清秀而优雅。然而现在,昨晚的狂欢好像延长了,她迟迟不愿离去。
“我找夏夜,让他出来。”一个夜阑随着季清歌纤细的手指在空中不由自主的晃动着,轨迹一会连成S一会变成B。
等真正踏进这座院子,季清歌才感觉到心灵上的放松,不是明园的美景怡人,而是这里给她一种默认的认同感,让她的神经不再处处紧绷。
这感觉就好像是,既然大家都不是人,那我也不做人了。
“请出示请帖。”夜阑仍旧忠诚的执行着它的使命,对自己被丢来丢去毫无反应。
“夏夜,你给我出来,我有话问你,你要不出来我就自己进去了,别以为躲在一堆破铜烂铁面有什么用。”季清歌随手将夜阑丢在一旁,摩拳擦掌准备暴力突破了,她懒得和一个愚蠢的机器人废话。
浓郁的黑暗能量充盈着她的身体,她必须无时无刻的压抑着,不让多余的能量爆发出来,可是压抑久了总是觉得不爽,急需发泄一下。
“破铜烂铁?”地上的夜阑发出一个女人的声音,滋滋作响的电子音夹带其中,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你是谁?夏夜呢?”季清歌有些疑惑的看着夜阑,据他所知,目前夏家应该没有其他女人在的,如果把自己的能力暴露在了其他人面前,会很麻烦。
然而地上的夜阑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自顾自的发出嗡嗡的声响,电流在它内部激荡,很快就完成了一些变化。
“防卫模式,已启动,锁定目标。”一系列的转化快速的完成,夜阑慢悠悠的飞上天空,开始像蜜蜂一样围绕着季清歌不停的旋转。
“防卫模式,这是想把我绕晕还是怎么的,可真够可笑的。”季清歌不以为意,随手将天上的夜阑拍了下来。
既然夏夜没有出面,那只好自己进去了。
面对前面紧闭金属的大门,季清歌深吸一口气,将右手举起,缓缓握拳。
金属的大门从边角处开始皱缩,令人牙酸的金属刮擦声不断的响起,坚不可摧的金属大门就像是季清歌手中的面包片一样被她随意的搓圆,变成一团废铁,给扔到一边。
而在门后,等着她的是如同蝗群一般的夜阑,每一个夜阑都死死的将她锁定,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