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姬似是发觉了他的不对劲,盯着他的眸子,“怎么了呢?”
“无事,睡不着。”伏聿清又缓了缓才回答青姬。
青姬觉得他像是在想什么,但伏聿清不说她也无法追问。对他的事情她到如今也只是从旁人口中听了那么些。
而他自己,什么也不愿说。
到底她现在还只是仅仅能待在他身边,他心里可是进不去任何人?
她喜欢他的颜,也贪他埋于骨子里的温柔。可不知他经历了什么,他如今所给外人的温柔,仅仅是封存于心后漏出的那些许。
她觉自己真的爱他的温柔,否则她又如何会有这般耐心不求他回应的,无微不至关心他。
认得她青姬的妖,都知她脾气不好。
“有我在呢,睡吧。”看着伏聿清笑了笑,温声道。
伏聿清敛眸,感受着由她凉意的手心传入他身体的一股股暖流,同上次一般的舒缓舒适。
他忽然伸手将青姬抱住,然却不发一言。
青姬被搂着趴在他肩上,脸上有些懵,不知他是做了噩梦还是怎么了。
如此维持了一会儿,她便发现抱着她的人在她肩头睡过去了,身体也温暖起来,是她喜欢的暖意,有些不舍放开呢。
她抬手抱住伏聿清,开始思索他经历了什么。
第二日醒来,伏聿清似变扭,总之不管任何角度,就是不愿看青姬。青姬觉得有趣又觉可爱,故意凑到他面前去。
“哥哥,怎的了?”
伏聿清顿时脸一红,连着耳根都红了。
青姬见此一阵的笑。
今早醒来时她是人身睡在伏聿清身旁的,两人挤在一张窄小的木床上,也亏得两人都瘦。
由于伏聿清身上暖和,青姬便凑到他身边还抢了一些他的被子。
“男女授受不亲,你若要睡床,便再整理一间屋子出来。”伏聿清面上是遮掩不住的窘迫,话却说的义正言辞。
昨夜那般让青姬瞧见,还趴在她身上睡着,伏聿清着实觉得面子过不去,这会儿不过找个借口解决尴尬。
青姬却以为他是因早晨两人睡一块儿的事。
再次凑到伏聿清面前,“哥哥昨夜还抱着人家睡的,今日就说授受不亲,好伤人心。”
“……”伏聿清一时更红了脸。
忽地,两人皆听闻府门被大力敲响的声音,青姬瞧了伏聿清一眼直起身,“外头有人敲门,我去瞧瞧是谁。”
伏聿清看着她出门去的身影张口想要叫住,可又觉她不会让他自行起身去开门只能作罢。
他这伏府,当是不会有几位善意而来的客人,他并不想青姬多出现在他那些仇人的面前。
府门外,青姬打开门就见一灰褐色布衣的男子站在那儿,瞧见青姬惊愣了好一会儿。
“请问有何事吗?”青姬出声询问,那人这才从青姬容貌的惊艳中回神,递上手中散发着药味的药包。
“容淑姑娘在大和医馆买的药,让小的送到这儿来。”
容淑?青姬咀嚼这两个字,又是哪个小狐狸精看上她家和尚了。
青姬接过,道了谢,合门回府。
屋中,伏聿清见回来的青姬,“谁人敲门?”
青姬将手中的药包提起给他看,“一个叫容淑的姑娘替你买了药让小二送来的。”
“容淑?”伏聿清回忆片刻,“是太常少卿长女,柳昀珊。昨日你见过。”
“又是她,她对哥哥挂心甚重啊。”青姬将药包丢去一旁长台上,伏聿清抿唇没再接话。
“可惜只是一厢情愿,你们两个不可能的。”伏聿清听这话抬头,青姬却不知何时已到他面前,看着他的脸,“哥哥你说呢。”
伏聿清别过头去依旧未答。
青姬虽摸不透他的心,但近日却是看出他对那柳昀珊仅剩些许陈年友谊,瞧着已太过遥远,以至于透着疏离。
“你终究会是我的。”青姬抬手在他脸颊摸过,轻笑着站起身。
伏聿清微微一蹙眉,转瞬便又因习惯如此而舒展开,叹出一口气。
本以为这日会如外头阳光一般和煦温暖的过去,却终究还是有人来打扰。
院中人的谈笑声渐近,伏聿清分辨出来人,看向床边站着同样听闻声音看向窗外的青姬。
“你先离开。”
青姬一怔,回头看向伏聿清,他神色认真,微一犹豫青姬化作青烟在屋中消失。
伏聿清抬手抱过床侧的白兔,垂眸在怀中抚摸着。
“伏兄啊,听闻你遇着刺客受伤了,不知伤势如何?我有些担忧便过来探望探望你。”
还未进门便闻其声,一路随另一人说笑着而来。听这语气便知是赵荣衡。
伏聿清抬头,刚巧那人踏入门槛,他身边还跟着另一男子。
“这是大理寺卿,谭阮。”赵荣衡介绍着随他一道而来的人。
伏聿清看着谭阮,这人他记得,春花宴时帮着赵荣衡绊他跌落水潭的那人。
不动声色,伏聿清向他点头。谭阮望着伏聿清脸上带着笑,“当是见过西夏的四皇子了。”
“哦?是吗,我倒是不记得了。”赵荣衡笑说。他看着伏聿清,端详了一会儿,“我见伏兄气色不错,看样子根本无甚大碍,昨日父皇还担心来着,看来真是多心了。”
他说着,又环顾一周屋子,“伏兄身边那小美人呢?难不成真被伏兄赶走了,真狠心啊。”
他虽这般说,心中却并不觉得青姬离开了。毕竟前日夜里他就看到过。
他觉青姬就在某个暗处。
“今我带谭兄来伏府,伏兄可带我们参观一下。”
伏聿清摸着兔子的手一顿,看向不大的屋中站着的两人。赵荣衡脸上是玩味的笑,谭阮笑意淡瞧着温和。
“我的伤还……”
“诶,伏兄瞧着一点小伤,带我们在府中转转也不是什么体力活。这父皇钦赐的宅子我实在好奇,刚好也让谭兄开开眼。
他手中有人,也可替你查查那伤你的歹人。”
伏聿清拒绝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赵荣衡打断,他抿唇半晌不语。
谭阮在此时忽然道:“西夏四皇子瞧着为难,许是真有伤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