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书生听到我居然要纸笔,看样子是要写诗,不由得纷纷瞩目。
唯有贾伯驹哈哈大笑,说道:“哈哈哈……黄口小儿,也不知断奶了没,居然要学人写诗!”
一旁的张子安笑道:“伯驹兄,当初观光先生可也是七岁成诗。说不定,这许仙是超越骆宾王的神童呢?若是如此,我们今天可是三生有幸啊!”
张子安嘴上说的客气,但语气中的嘲弄任谁都能听得出。
“子安兄真爱说笑,这观光先生可是千古难得一见的奇才。这个小娃娃,岂能与之相比?也罢,就让他写一写,我倒要看看他能写出什么诗作!你们,把那个跑堂的放开,让他去拿纸笔来!”
宣纸打开,车晞儿红袖添香,玉手磨墨。我右手执笔,凝神静气,真气灌注,直透笔尖!
“九——州——风——气——”我每写一个字,法海就在一旁念出。
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材!
四句诗成,四下一片死静!贾伯驹和张子安更是张大着嘴边,半晌说不出话!
诗,霸气无比,字,铁画银钩!若非亲眼所见,两人绝不敢相信这诗,这字竟然是出自一个三岁小孩之手。
看到两个两个家伙目瞪口呆的样子,我心里这个爽啊!
这两个家伙,还自称读书人,还写得诗被皇帝称赞过。龚自珍这首诗,即使是在后世和平年代读来,都让人新潮澎湃,其实这两个伪君子能比的!
“哈哈哈!读书人!你们也配自称读书人!写诗胜过我再说吧!”我潇洒把笔往身后一抛,笔尖上的墨汁飞出,不偏不倚地溅到了贾伯驹和张子安脸上。
“你——子安兄,我们走!”贾伯驹指着我,原本想要骂几句。可是,他听到后面同伴已经纷纷窃笑,其余围观的人也都在指指点点。不得已,贾伯驹一甩衣袖,招呼张子安一声,两人带着手下,匆匆离开。
刚才的张子安一味想要给我强加罪名,无非是想把我放到读书人的对立面,然后依靠读书人的力量毁我名誉。在这个名节重于性命的年代,这手段,可比贾伯驹狠得多了!
而我,用一首诗,击溃了这所有的攻击!是的,一首诗,唐宋时期,诗词鼎盛。这个时代,人们对诗词的崇拜是狂热的,也是盲目的。李白被称为诗仙,王维被称为诗佛,苏轼被称为诗神,可见,诗写得好,就会被推上神坛,被当成神灵来崇拜。一首诗,足够让张子安落荒而逃了!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材!许仙,你真厉害!没想到你还会写诗!”车晞儿崇拜地看着我,眼神中都可以看见小心心了!
“几句诗而已,小意思!我都快饿扁了。我们回去继续吃饭,吃了还得回保生堂继续干活呢!”我挥挥手,招呼着说,“小二哥,你吃了没?没吃的话,过来和我们一起用餐吧!”
见我就要转身离去,原本站在一旁围观的书生们,纷纷向着桌子围拢。
“好诗好诗!霸气磅礴,有重振乾坤之相!”一个书生说道。
“是啊,如此气势,只怕是唯有诗仙的《将进酒》,诗神的《赤壁怀古》方可与之并论了!”另一个书生说道。
“何止是好诗,你们看这字。笔走游龙,力透纸背。小生有幸见过右军真迹,在小生看来,这字与右军相比,也是不遑多让啊!”另一个书生说。
车晞儿原本听着脸上笑嘻嘻的,可是越听越紧张,等她看到那些书生眼里的眼光愈发炙热与贪婪,她生怕这些书生失控,上前争夺,于是连忙双手护住诗稿,说道:“这可是我们许总写得,你们就不要羡慕了,我们还要带回保生堂,装裱悬挂的。你们若是要看,到保生堂来看就好了!”
“晞儿小姐,保生堂是什么所在?怎么听名字,像是个医馆?”一个书生像是认识车晞儿,上前拱手问道。
“保生堂就是我和许仙开的医馆,对了,还有法海大师会免费义诊,到时候,你们都可以过来,检查检查身体,也可以看看这诗!”车晞儿随口应付着,眼睛却紧紧盯着纸张。看着纸上墨迹一干,车晞儿连忙把纸小心翼翼地卷起收好。
“咦!这桌子上怎么还有字?”纸张刚收好,车晞儿却看到桌面上清清楚楚地写着这首诗,字迹和纸上的一模一样!
“力透纸背!真的是力透纸背!”书生们一片哗然!
刚才和车晞儿说话的书生,突然一下钻到桌子底下,仔细地看了一会儿,然后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身手居然快捷无比,显然是个武道高手。只见他表情怪异地招招手,一个书童打扮的俊俏少年就走了过来。这个书生对着书童耳语几句,那书童点点头,快步离开。
“晞儿小姐,你们许久未见,小生张舜功,不知晞儿小姐可还记得小生?”那个书生差遣书童离去之后,拱手开始和车晞儿拉关系。
看到张舜功的表现,一旁的书生们,纷纷窃窃私语。这张舜功,文武全才,和刚才离去的张子安被称为京都二少张。可是与张子安不同的是,张舜功在国子监内非常低调,也很少与人交流。没想到,平常文质彬彬,行为儒雅的他,今天,居然会钻到桌子下,还主动和一个小姑娘说话。
虽然在场的很多书生其实都认识这个小姑娘,她是杭城知府车英的女儿。但是,杭城知府不过正五品。这些书生可都是国子监的太学士,是天子门生,即使是车英来了,他们也只需执平辈之礼。没想到这一向高傲的张舜功,居然会主动和车晞儿拉近乎,还以同辈相待。
“张舜功……”车晞儿从刚才开始眼睛就一直盯着桌子,头都没抬起来过。这时,听到张舜功的名字,她才好奇地抬起头来,仔细打量张舜功一会儿,突然拍手叫到,“舜功哥哥,你怎么也在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