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歇了一会,小屋内的声音继续问道,“之前比试中你所炸开的小球,可是五行功法之威力?”
“回禀宗主,那是弟子瞎琢磨出来。五行功法中并没有攻击之法。”夏雨答道。
“哦。具体说来与我。”
“弟子内丹为一五色小球,我就想牵引内丹之力,凝聚为同样的小球,可有威力?一试之下,果然如我所想。只是弟子功力微弱,目前所能凝聚的只是小球五颗,内力就维系不上。”
“你现在引爆一颗球让我看看。”
“这,弟子不敢?”夏雨迟疑道。
“有何不敢?”
“我怕把宗主的屋舍毁坏,这我可赔不起。”
“哈哈哈,”屋内一阵大笑,“你把我派的传世宝——试血石毁而不见,我都不在意,又岂会在意这样一栋小屋。”
“回宗主,试血石被毁,实不是我的本意。”
“试血石在我派存在已历万年,今天毁而不见,也许是它命数已尽,这并不怪你。”
“多谢宗主宽宏大量。那弟子就在宗主面前斗胆一试。”夏雨说道,迅速在手心凝成一颗五色小球,本想让这小球更大些,只是之前那番打坐内气已经差不多掏空,这来的路上只是恢复了不到三成。
“给我破开——”小球脱离手心,在离屋舍五米远的地方爆开。以爆开点为中心,气流向四周汹涌而去。
夏雨想像中屋舍四分五裂的情景并没有发生,在屋舍前一道厚实的光幕挡住了气流。
“你这五色小球,好像威力不大啊。用在凝神境之下人尚可,往上可是中看不中用。”
“是,弟子献丑了。我当更加努力。”
“你所说的努力,可是在修炼一途上?”
“正是。”
“你又错了。修炼一途,只在重在一个炼字,炼体炼器炼法。所炼来的均不是自己的,都只是外物。所以你再炼,也不过是增加一些寿命罢了。”
“请宗主赐教。”夏雨问道。这点苍派不就是教导弟子修炼的,自己怎么又错了。
“比修炼一途更高的,是修道。”
“何为修道?”
“道分为天道、地道、人道。你可知哪一道为最高道?”
“是天道。”
“否。是天地人三道合一,方为最高道。”
“三道合一。宗主,请问如何才能学到道法?”
“呵呵,你可又错了。道本无法,又何来道法。修道修道,在于一个修字。欲修道,必要先悟道。悟全在于本心,旁人又如何能够教导。”
“还请宗主进一步明示。”夏雨听得还是有些迷糊,宗主的话跳得太快,从修炼跑到修道,须知自己在修炼上才勉强入门。
“你想修哪一道?”
“弟子自然是想修天地人三道合一。”这当然不需要考虑,谁不想修最高道。
“在我天耳山中,可修天道,可修地道。但不可修人道,更无法修天地人三道合一。”
“那在何处可以修天地人三道。”
“广袤天地,大千世界,芸芸众生,这方是修天地人道之所在。”
“宗主的意思是?”
“离开点苍派,离开天耳山,去修你的天地人三道吧。”
“宗主,你这是要赶弟子出山门吗?”夏雨吓了一大跳,这刚进宗内不到半年,就被赶走,这传出去,只怕天下再没有哪门哪派愿意容留自己。
“差矣。哪里是赶你,你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我点苍派之人。只怕以后你修道大成之时,看不上我这小门小派。”
“宗主,在弟子走投无路之时收留了我,此恩夏雨无从为报,又哪里敢忘记点苍派。”
“好,你今日的话我可是记下了。你且在我顶峰上修炼十日,这玉简中所记内容,是我点苍派历代宗主游历天下的记录,或许对你有所帮助。”
一道流光从屋内弹射出来,夏雨伸手接住,是一块半个手掌大的玉简,抓在手里有温润的感觉。
“十日后,你可自行下山,不必再向我辞行。”
“是,宗主。只是弟子有一事相求,还请宗主答应。”夏雨道。
“何事?”
“弟子在宗内有一生死兄弟,名叫弃生。此次比试排在第十一位,我离开后,还请宗主破格提拔他入内院。”
“些许小事,我自会妥善安排。”
“谢过宗主。”夏雨深深施礼道。
半晌,屋内不再有声音传来,想来宗主已经离开或者睡下。
夏雨看这顶峰上,只有面前这栋屋舍,看来自己是得在露天里呆上十天了。
他没有马上去研究玉简的内容,而是静坐下来,先补上丹田内缺乏的内气要紧。在宗主的顶峰上,也不需要担心谁会来打扰。
“啊,这宗主的顶峰灵气就是浓郁。”夏雨感叹道。明显地在这里打坐,内气补充的速度要快得多。才一会的功夫,就补充得七七八八,看来再过一会,就可以查看玉简上的内容了。
可是事实与夏雨的设想完全不同。内气充满丹田后,并没有马上转为液化。而是一路顺着经脉向着夏雨的识海奔去,沿途中经脉被内气鼓胀,向外扩充着。
面对这样的变化,夏雨不敢大意,集中精神,一道意念在丹田内,催动内丹转化内气,另一道在识海,牵引着红钵吞吸窜入的内气。
而他这一打坐就一直到了第十日的早晨。在这期间,也就是比试结束的第二天早上,一道长老令传到弃生所在的下舍:
因夏雨毁掉了试血石,给宗门造成巨大损失,着取消其精英弟子资格。弃生顺次递补,为第十名,即刻起转为内院弟子。元青敢于直言,调入执法殿作为执法弟子。
这道长老令让弃生、元青,甚至舍内另六人也是异常激动。
传令者走后,明德几个把弃生和元青围住,“老大,元青师兄。这下可好了,你们终于出头了。”
“不是你们,应该说是我们。老大进了内院,以后慢慢成为执事,长老,那我们不是都有出头之日了。”元青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纠正道。
“元青说得对,我们现在虽然分开了,但是不久肯定又能在一起。不过大家也要努力修炼,提高自己的实力才是最根本的。现在元青在执法殿,一般的事情他肯定能照顾到大家。如果有元青也照应不到的地方,你们来内院找我就是。”弃生宽慰着大家道,“听说第十名精英弟子能有一千白晶的奖励,等发下来了,我带大家去天耳城玩玩,庆贺一下。”
“老大太伟大了。天耳城我们可从来没有去过。那天一定要好好玩玩。”明德高声欢呼道。
方权低声道,“老大,那能去秀楼玩玩吗?”
“滚一边去。凝神境之前,破了元阳,再努力也不能晋界。”元青骂道。
方权吓得缩缩脖子,更低声地道,“那我可不敢去秀楼了。”
大家哄堂大笑。
天耳山顶峰,小屋内。
癞头和任天笑盘腿对坐着。
“师兄,真要我装死?”癞头苦闷地道。
“这是道君的吩咐,我也违逆不得。”
“道君道君,鬼才知道他这次的推演对还是错。一百年前白白折损了五位大圣境,还不是无用。”
“师弟,过去的事说多了也无益。师妹的陨落,谁都不愿意看到。你不要把这个账算到道君的身上。这一次不管是对还是错,总是要去试一试。不试就一定是错的。”
“好吧,为了破障。也只好如此,装死就装死吧。今天是第十日了,夏小子可能就要醒来,我就先回去。师兄,这一去也许是十年二十年不见,你自己也要多保重。宗内的事情就交给那些个长老去管。”
“这你放心。这一去,不是在夏雨的生死关头,你万不可现身,不然坏了他的修道之心。”
“这我明白。只是夏小子的那只小黑鸟,师兄辨别出是什么种类了么?”
“还是没有头绪,但此鸟必是非凡鸟。”
天耳山顶峰,小屋外。
“终于达到圆满了。”夏雨从打坐中睁开眼睛。此时他的内气已经全部液化,丹田内装得满满当当。识海也是再次扩大一倍。
现在我再来试试五色球的威力,夏雨想到。他单掌翻开,手上瞬间就出现了五色球,球的直径扩大到了半尺,色彩也是更为鲜艳。
目标,小屋。
夏雨将五色球一掷,在距离小屋前五米的空中轰然一声巨响。
不好,快跑。夏雨下一刻撒腿就朝顶峰下飞奔而去。
“夏雨,你赔我的洞府来。”任天笑震飞从半空中纷纷落下的断木残垣,气得吹胡子瞪眼。之前的小屋已经是灰飞烟灭。
“可恶,可气,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