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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伊莎贝拉

“你醒了吗?”黑暗中有人在说话,声音悦耳且稚嫩,是个女孩。

“你是谁?”这个声音的出现让她有些欣喜。也许是待在这片黑暗太过长久,像一张飘在空中不知何时落下的纸,一个人不知道是躺着还是站着,只是在想着一件事,一件被遗忘了的事。

“交换吗?”声音在某个角落响起,似乎是在身后。

“交换什么?”她想转头去看声音的主人,但身体却僵硬的如同没了线的木偶一般,连动一下都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你想要的,你得到的,你失去的。”声音越来越近,好像正向她走来。

她沉默着没有说话,事实上她想说些什么,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感觉心脏跳的越来越快,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脑袋里一遍又一遍的飞过,可就是抓不住。

“交换吗?”声音又一次响起,紧贴着耳畔,她甚至能感觉有热风在耳边吹过。

“我不知道…”她有些失落,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又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或许这只是一个梦,一个漫长的梦。

“那么,你拒绝了。”那个声音突然从前方传来,随后她感觉有一只手轻抚过她的脸颊,只是那只手是冰冷的。

“喂!你在干嘛?”奇怪的感觉在心底腾升,这让她有些慌乱。

当她的声音落下时,点点星光倾洒而下,那是一片又一片金色的羽毛,在如同画布般的黑暗中飞舞,阵阵低语随之而来,近在耳畔,却像是远在尽头。

一束光在黑暗中亮起,光芒撑破黑暗,她猛然睁开双眼,入眼的是晨星在夜空坠下,划过那一轮圆月。像是种满整片世界的花朵,在微风的推动下荡起五彩斑斓的海浪。

花海中站着一个穿着长裙的女孩,黑色弯曲的头发绑成两条马尾,自然的垂落双肩,娇弱的身躯似乎风吹即倒。那双红色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就像是沉浸在一件艺术品中。

“那个声音是你吗?”这儿没有别人,应该就是这个女孩。

女孩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抬起右手,伸出食指贴在犹如花瓣的薄唇上,轻轻的说:“嘘——我们会再见的,不会很久。”

女孩的声音落下,这个地方突然传出了歌声,奇怪的调子,听不懂的歌词,该是悦耳的声音却沙哑的如同一条蛇在歌唱。

她忽然感觉这整个世界好像在往上升,所有的画面离她越来越远,这是她正在坠落吗?

“不!不要!——”僵硬的身体像干涸的枯井涌出泉水,她一次又一次的伸手,却都落空。

当所有的一切都回归黑暗,金色的羽毛再次倾洒而下,黑暗中响起了一个声音。

“伊莎贝拉!”

“!”

她如同沉睡中的猛兽被突然惊醒,本该空无一物的手中悄无声息的滑入一把暗淡了所有光线的黑刀。半掩着的眼帘下,那双黑色墨瞳警觉四顾!

那是坐落在街道两边的奇怪建筑,像是巨大的柱子拼接而成,白色的墙壁从上至下雕刻着无数像是蝙蝠的人形怪物,细致入微,栩栩如生。

这些怪物手中都提着一个灯笼,灯光将这照的如同白昼,似乎此时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灯火晚会,只是该是往来着人的街上空无一人,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

她茫然的站在街上,目光看向了街道的尽头,那座伫立在月光下的城堡,白色的尖塔直刺夜空,就像巨大的铁甲骑士竖起密集如林的骑枪。

“奇怪的地方…”她有许多的问题,但不知道该如何去思考。连同脑海中仅存的画面也如破碎的镜子一般杂乱,还能想起的也只有一件被遗忘的事。

“沙沙——”那是微风吹过,树叶随之起舞,吹散了一丝夜时的寂静。

“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忽然,陌生的女性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连忙转身。

是一个穿着宽大白袍的白发女人,但不知道为何,她觉得不能称之为人,这个女人皮肤苍白如同已死之人,姣好的面容上是一双狭长的眼睛,灰色的眼眸让她感觉到一丝寒冷。

“我不知道…”这个地方让她感觉非常的熟悉,就好像自己出现在这里是理所应当一样。

“不知道?”白发女人皱起了眉头,灰色的眼眸亮起淡淡的光芒,仔细打量一番身前这个女孩后,便朝城堡走去。“跟我来吧!”

她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跟在白发女人身后,一同走向城堡。

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城堡的阴影吞没两人时,才走到大门前。

金属齿轮摩擦的刺耳声音响起,大门向内缓缓开启,光如海潮般倾洒而出。

里面似乎是一间书馆,但非常的奇怪,它没有意义上的墙壁,反而是用书架代替,层层壁垒,直至穹顶。

半空中悬浮着很多油灯,在两人进去时让开了一条直通书桌的路。

白发的女人走到书桌后坐下,桌上有青翠欲滴的葡萄,她摘下一颗放入嘴中,再次看向女孩,“你有名字吗?”

“名字…”她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一下才不确定的说:“伊莎贝拉…”

“你还记得你来这地方之前的事吗?”看伊莎贝拉的样子,白发女人已经是能确定,她应该是失去了一些记忆,也有可能是全部。

“只有我的名字”伊莎贝拉依旧摇头,虽然还有一件被遗忘的事,可她想不起来是什么事。

白发女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伊莎贝拉。在她成为这个地方的守护者至今,并没有任何生命能够进入这片不尘之地,并不是说这个地方无法被找到,而是这个地方一直在躲避。

可能有些精通空间魔法的人能够寻找到这个地方,但找到和进入这就是两个问题了。

而这个女孩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这个地方,是有人送她进来,还是这个女孩在隐瞒着什么,但目前可以确定这个女孩没有携带恶意,不然书馆就会给予她警示。

“咕~”这时,沉闷的鼓声从伊莎贝拉的小腹中传出,目光自然的落在了桌上那串青翠欲滴的葡萄上,“那个...我能吃吗?”

“嗯?”白发女人愣了一下,顺着伊莎贝拉所指的方向看去,非常认真的摇了摇头,“不能。”

虽然是这样说,但她还是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纸包打开,里面是香气四溢的肉干,而看到肉干的伊莎贝拉不自觉的在嘴角留下一丝晶莹。

“吃吧。”白发女人把肉干递给伊莎贝拉,同时自己也拿起一块肉干咬下一口。

“谢谢。”伊莎贝拉接过肉干,向着白发女人深深鞠躬。虽然忘记了很多东西,但伊莎贝拉觉得,这个时候应该谢谢眼前这个分享给她食物的女人。

“没什么。”白发女人有些不自然,说起来这好像是两百多年来第一次听到‘谢谢’两个字,感觉还有点不好意思。

“快吃吧。”白发女人说。“吃完我带你去你的房间,看看能不能帮你恢复记忆。”

伊莎贝拉愣了一下,不解的看着白发女人。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白发女人不应该帮助自己。

“别想太多,你恢复记忆,对我也有好处。”虽然书馆已经告诉她伊莎贝拉没有携带恶意,但她还是需要知晓伊莎贝拉的全部来历,这是作为看守者应该做的,未知总是不好。

肉干可口,肉香诱人,两人吃完后,白发女人便带着伊莎贝拉走向角落的棕木门。

两人穿过棕木门,门后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走廊,棕色的门紧贴着墙壁,就如同这条走廊一样没有尽头。

光线并不算昏暗,但奇怪的是,走廊上没有一盏灯,似乎是这个地方本身就带着光。

白发女人很自然的带着伊莎贝拉走到一扇门前,打开了那扇门,:“这就是你的卧室,能帮人恢复一些记忆。”

伊莎贝拉点了点头,跟随者白发女人的脚步,她仔细的打量着这个房间。精致且温暖的装潢,彩色的琉璃窗向外敞开,窗外是星空下的原野,透着宁静。

她走到床边,床上铺着一张白色的被子,被子上绣着金色羽毛,摸上去有一种淡淡的温暖。床边有柜子,上面放着一个水晶球,里面是一片草地,穿红裙子的女孩在草地里跳着舞,如果安静下来仔细去听,还能听见琴的声音。

“好好地睡一觉吧。”白发女人说着转身准备离开,但伊莎贝拉突然的叫住了她。

“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夜夭。”夜夭留下自己的名字便走出了房间,轻轻带上房门,回到了书馆内。

她轻轻的抬起手,一本黑色的书从书架上脱落,是一本印有蓝色火焰的书,轻轻的飘至她的手上。

书本很厚,不知道被翻开了多少页,直至翻到角落里画有像是眼睛符号的那页时,拿起墨水瓶中的羽毛笔开始在那把黑刀上勾勒着不知名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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