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儿,你是不是领我走错了门?”
枯井旁边杂草丛生,冯文望着深不见底的枯井后怕地退后了几步!
“黎先生,为何我大哥哥算命和别人不一样?”
如果不是离鸢以前来过她也怀疑!
乱来更是双手合十惊讶道:“阿弥陀佛,怪哉,怪哉!”
黎朔没有回答离鸢的疑问,也没去管乱来的惊讶,而是波澜不惊地又重复了一句:“跳下去!”
“黎先生,咱们初次见面,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您这是要给我算命还是要我的命?”
“您给别人算命不都是摸骨相面吗?为什么轮到我就要跳井?”
冯文又回头望望枯井的井口,刚好看到一条吐着蛇芯的毒蛇爬了出来!
过了一会儿又爬出来一条,紧接着第二条,第三条!
离鸢也看到了这些毒蛇有些害怕道:“大哥哥,要不咱们走吧?”
乱来摸摸自己的光头忽悠冯文道:“冯文,我也学过相面之术,你请佛爷喝顿酒我给你算一卦!”
冯文翻翻白眼懒的搭理乱来!
“要么跳,要么走!”
黎朔撂下这么一句话,抬头一直凝望着天空!
“我可以跳,但跳之前总有个理由吧?”
冯文看着黎朔一脸的不爽,如果不是黎朔名动太安城,冯文才不鸟他!
“要么跳,要么走!”
“我今日再多啰嗦一句,这口枯井是个蛇窝,二十年前也有人跳过,只是再也没有上来!”
“跳你大爷,牛气什么!”
冯文拉着离鸢扭头就走,看到乱来还停留在原地没好气道:“死和尚还不走?难道让他留你吃晚饭啊!”
乱来不过脑子地对着黎朔问了一句:“施主,可以跟您化个缘吗?”
“滚!”
“铁公鸡一毛不拔,不化就不化,凶什么凶,不是可怜你一把年纪佛爷把你扔井里!”
乱来骂骂咧咧地去追冯文和离鸢:“等等我啊,咱们一会儿去那吃饭啊?”
黎朔望着冯文的背影眼睛里竟有着一丝惊恐,慢慢地眼角出开始渗出鲜血!
抬手一挥,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间惊雷滚滚!
九天之云皆下垂!
随后叹了口气道:“散了吧,我未曾泄露半句天机,何苦为难我这个凡夫俗子!”
看到惊雷还没有散去,黎朔又退让一步道:“明日我便搬离太安城如何?”
惊雷之声比以前更盛,九天之云又低垂了几分!
“欺人太甚,真以为我是个软柿子?是这小子自己找上门,我又未泄露半句天机,为什么非要和我过不去?”
“你以为自己高高在上就可以蛮不讲理?”
惊雷落下,黎朔竟然伸出两只手去接!
如果有人看到眼前的一幕,一定会以为是神仙下凡!
黎朔竟然徒手将惊雷撕裂了两半!
然后随手一丢将软绵绵的惊雷丢在了井里!
拍了拍手不屑道:“呸,给脸不要脸!”
回去的路上离鸢闷闷不乐,心里埋怨自己道:“真是笨死了,大哥哥让我办的事一次都没办成功过!”
看着离鸢耷拉着脑袋满脸不高兴,冯文安慰道:“鸢儿,怎么了?”
“大哥哥,对不起我又把事情办砸了!”
离鸢眼眉低垂说话也带着哭腔,随后又解释道:“大哥哥,明明我上次来不是这样的,白鹿洞书院的其他师姐们来也不是这样的啊!”
冯文对这种窥知天命之事一直不怎么相信,不以为意道:“我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说完又打趣道:“鸢儿,他是不是说你以后大富大贵?”
谁知道离鸢竟然哭了出来,摇摇头道:“我被他轰了出来,他说我的命不值卦银!”
“胡说,老子看他第一眼就不是个好鸟!”
“这老头压根就没有什么真才实学,就是个走江湖卖艺的骗子!”
说完替离鸢擦擦眼泪道:“俺离鸢妹子命富贵着呢!”
“自古多少帝王都因为相信这些江湖术士的话亡国了,远的不说,就说前秦吧!”
“前秦的皇帝不就是听信他身边江湖术士的忽悠,终日不理朝政,咱们西楚都攻到皇宫门口了,他还在皇宫里饮酒作乐,他身边的法师告诉他只要自己闭关做法七七十九天便可不费一兵一卒退我西楚十万雄兵!”
“结果呢?”
“前秦的皇帝轻信了法师的话,以为他一人真的能抵千军万马!”
“咱们西楚兵临城下,他却十分嚣张地撤走了所有的守军,而且城门大开!”
“最后咱们西楚不费一兵一卒灭了前秦,那个法师其实闭关就是个幌子,人早就卷着金银财宝溜了!”
“据民间说书人讲这个笨蛋皇帝在逃跑的途中还坚信法师会救他,最后被两个太监摁在粪坑里淹死了!”
“可大哥哥,黎先生真的很灵验的!”
“我们画院有个师姐,黎先生告诉她近几日不让她往东走,会有血光之灾,她不信!”
“没几天听说那位师姐在路上与路人起了争执,被人打断了一条腿!”
“还有一位师姐,黎先生说她父亲刚刚去世,没三天家里就捎信让这位师姐回去奔丧,他父亲真的去世了!”
“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黎先生说我这一生都是命苦!”
“放他娘的狗屁,鸢儿你要信大哥哥,你以后肯定是大富大贵的命,别信那个糟老头!”
“你说他给别人算的灵验,在我眼里也就是瞎猫碰见死耗子!”
离鸢擦擦眼泪仰着小脸看着冯文道:“我知道大哥哥在安慰我,以后我穷也好,富也好,只要大哥哥一句话,让鸢儿往东,鸢儿绝不往西!”
冯文摸摸离鸢的头疼爱地笑笑:“傻丫头!”
又用手捅捅眼睛一直盯着街上姑娘的乱来:“乱来,我出五两银子,你敢不敢砸了他的店铺?”
乱来收回视线瞪大眼睛道:“冯文,我是和尚要慈悲为怀,你竟然让佛爷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亏我还把你当知音!”
冯文只是随口开个玩笑,没想真的去砸黎朔的摊子,笑笑没有说话!
谁知乱来眼珠子转转又说道:“干这种事是要遭报应的,得加钱!”
冯文来了兴趣问道:“加多少?”
乱来伸出一根手指晃晃:“最起码再加一两,少了不干!”
“成交!”
看到乱来大摇大摆地进了黎朔的屋子,趴在门口的离鸢手心里都是汗担心道:“大哥哥,你和乱来小师父这么胡闹,会不会出事啊?”
“太安城里好多达官贵人都将黎先生视为座上宾!”
冯文笑笑:“咱们俩就是路过,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要找麻烦也是找乱来!”
离鸢无语地看着冯文,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黎朔似乎知道乱来要来,平淡道:“来了?”
“你瞎啊,这么大个活人站你面前!”
“他给你六两银子你就敢来拆我的铺子,我给你六十两你敢不敢把门外的那个小子扒光衣服丢大街上打一顿?”
乱来吓了一跳,这老家伙难道真的能未卜先知?
“一把年纪了还学人家听墙根,要脸不?”
黎朔起身往后院走:“我从没有出这个屋子!”
“你不就是想问你将来能不能娶个老婆生个孩子吗?”
乱来吃了一惊!
“这老头难道真的会能掐会算?”
自己进门要砸他的铺子他知道,权当他偷听到了自己和冯文的谈话!
可自己以讨老婆的借口来砸他的铺子这个主意他跟冯文都没透露,一直憋在心里,这老头怎么可能知道?
乱来被看穿了心思尴尬道:“老头,你瞎说什么呢?我是佛爷,怎么可能会干这事?”
黎朔淡淡道:“你什么德行你自己不知道?好好问问你的内心!”
“那天你要是再回普济寺记得给我问问了然那个老和尚!”
“问什么?”
乱来感觉自己就跟扒光了站在黎朔面前一样,或者说他就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
“问他欠我的那壶上好的普洱茶什么时候还我?”
黎朔说完这句话时人已经走到了屏风后面,又提醒了乱来一句:“忘了告诉你,你今天要是拆了我铺子,等你再回普济寺时了然一定扒了你皮!”
乱来缩缩脑袋强词夺理道:“你冤枉人,谁要拆你铺子,我就是口渴来跟你化个缘!”
说完拍拍屁股溜了,一直溜到门口心脏还起伏不定!
拍拍胸脯道:“吓死佛爷了!”
冯文看着惊魂未定的乱来悄声问道:“砸了?”
“可我怎么没听见动静啊!”
又问身边的离鸢:“鸢儿,你听到了吗?”
“砸你大爷!”
“老家伙开出六十两的高价说让我把你打一顿!”
“你个墙头草,没义气的家伙,六十两就把你收买了?”
“怪不得我和鸢儿趴门口半天连个摔杯子的声音都没听见!”
“狗屁知音!”
乱来吼了一句:“你懂个屁呀!”
随后又唉声叹气道:“他好像和我师傅是旧识!”
“我要是砸了他的铺子,师父知道了会扒了我的皮!”
唉声叹气完又兴奋道:“他说我将来能取个媳妇,你们信吗?”
“信你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