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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五月

“吃饱了?那你等会妈妈,我吃完咱们就走。”安宁就着最后一口米把剩下的一点番茄鸡蛋和白菜豆腐扒拉的一干二净,又着急慌忙的连盛了两份免费面汤喝下。皓皓在板凳上坐不住,不一会儿就从板凳上滑下来,跪到地上钻进桌子底下。

“妈妈,你过来找我啊,咱俩捉迷藏,你找我啊,嗨,我在这里!”

“皓皓,快出来,桌子底下很脏的,快点,我们回家吧,都出来三四个个小时了,妈妈也累了,回去咱俩睡个觉,晚上的时候再出来逛一逛好不好?”安宁收拾着东西冲着儿子絮叨着。

“我不想回家,我想在这玩。”皓皓猫着腰在桌子底下躲躲藏藏。

“嗯,你玩的时间够长的了,赶快的,你不走我走了,我可不等你了。”安宁站在桌子的一头说道。

“不要!”皓皓从桌子底出来跪坐在地上,不愿意离开。安宁看他这么不配合,又不好当众发脾气,只好耐着性子劝说。但是不管安宁提出什么诱惑性的条件,皓皓只是不上钩。而且安宁说的越多,皓皓执拗的越厉害,他索性趴在地上不起来,安宁一看苗头不对,赶紧蹲下来要拉起皓皓,皓皓顺势在地上打滚撒泼。

“皓皓,你这样的话,妈妈可不要你了,哪有小朋友这么不听话的,你看地上多脏啊,快点起来回家,别等着我打你啊!”安宁觉得吃饭的人们都在看着她,儿子的行为让她觉得很丢脸,这么不通情理无理取闹的小孩,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难堪不已。

“啊啊啊啊!”皓皓更加变本加厉的哭了起来,安宁实在收拾不住这凌乱的局面,放在以前她可以直接夹起儿子就走,但是现在她已经抱不动了,更何况万一抱起来害怕儿子胡乱倒腾的胳膊腿踢到自己的肚子。

“好,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自己爬起来跟我走,不走是吧?我走了,我是不会再给你浪费口舌了。你这样毫无缘由的哭来哭去很是招人反感,动不动就打滚撒泼的威胁我,我可不吃你这一套,我走了,你自己看着办。”安宁说着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了,但是她的耳朵一直听着儿子的哭闹声,以此来判断他是不是站起来跟上自己了。这一招果然很管用,皓皓一看妈妈不管自己直接走了,蹭的一下从地上爬起来:“妈妈,妈妈,妈妈!”一声高过一声的追赶安宁。安宁狠着心不回头不回答,但是慢慢的脚步放下来了,让皓皓能撵上自己。

“妈妈,妈妈,妈妈!啊啊啊!”皓皓看妈妈头也不回,非常的害怕,害怕妈妈真的不要自己,他两条小腿尽自己最大的力量赶撵着,他怕这个世界上自己最爱的人不要自己。安宁听到皓皓撕心裂肺的怒喊,回过身,等他跑过来。

“错了没?想要做什么事会不会用嘴巴说出来,哭有什么用,除了招来反感一点用没有,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安宁还在教育着儿子,她不想让自己的男子汉这么的娘炮。

“妈妈!”皓皓委屈的瘪瘪嘴巴。

“哭要是有用的,人就什么也不用做了,都在家里哭好了,哭给谁看呢,谁也不会看到。男子汉,你是男子汉,不要像个女生一样叽叽歪歪的,想要什么就说出来或者直接去做,不要再用哭来求得关注或是用哭来让我妥协。知道不知道?”安宁说着说着,感觉自己的委屈也要填满胸膛,她哑然闭了嘴,叹了一口气,慢慢的蹲下来抱抱儿子,不再说话,也许儿子只是想要自己多陪陪他而已,可能自己反应太过强烈吧。皓皓感受到妈妈怀抱的温暖不自觉的靠近,妈妈的一个怀抱已经足以消弭掉妈妈离开给自己带来的恐惧和难过。安宁慢慢的站起来问皓皓要不要吃一些小零食,她想用物质来弥补一下刚刚皓皓收到的心灵创伤。

“我想吃冰淇淋。”皓皓看着妈妈说道。安宁想了想,商场里燥热,自己心里火气又大,是可以买一个甜筒降降燥。最后两个人一人一个甜筒,非常满足的坐在商场那些摆的奇形怪状的凳子上品尝着。两个人此时此刻竟然都非常的满足,还有些许的幸福。好像刚刚的事情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

带着皓皓劳累一天的安宁看了看滴答滴答的钟表,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房间里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玩具,拿了一条薄薄的夏凉被搭在睡着的皓皓身上,就开始着手准备晚饭。

“别人家怀孕,都像皇后一样的伺候着,我呢,不但要照顾自己,还要照顾调皮捣蛋的皓皓,还得给蒋成做晚饭,要不是自己总是那么饿,挨不到他下班回来做,我才不要保姆一样伺候着。什么辐射什么油烟,什么休息什么营养,每顿饭能吃饱就不错了,每天能少跑两里路就谢天谢地了。”安宁一边洗菜一边小声的嘟哝着,她怕吵醒累的疲乏的皓皓,放下菜把厨房的门关上,这才敢把水龙头开到最大,好像那流动的水柱可以把她身上所有的怨恼都给冲走一样。她洗了菜蹲下来检查可以煮汤的材料都有什么,她蹲在那看着想了一会,昨天喝的红豆小米,今天喝黑米还是大米呢?

“等一会皓皓醒了,肯定会饿的,他又不喝带颜色的汤粥,那还是煮大米掺点玉米糁和燕麦吧。”她把所有的东西放进高压锅,打开油烟机开始准备葱姜蒜炒菜,然后烧了半锅的水顺便把凉馒头蒸一蒸。她尽量利用每一分钟每一个空隙的时间去做时间这些事。

“妈妈,妈妈!啊啊啊啊!”安宁刚关了油烟机就听到皓皓焦躁的哭喊声。

“睡醒了?下来玩会吧,你看天都黑了,你想吃点东西吗?我们的粥一会就熬好了。”安宁边收拾厨房里的锅具边朝着外边大声的说着,皓皓不回答只是趴在床上撅着屁股哭闹着。

“等一会爸爸就要下班回来了,我们下楼去接他好不好啊?”安宁坐在床边拍着皓皓安慰着。皓皓抬头看了一眼抓着被子不再哭闹,他揪掉一根被子上的白线用手捻来捻去。突然电话响了。

“又不回来了?”安宁又拍拍皓皓起身去客厅拿起手机看到是老公蒋成的电话,她突然怒气冲冲。安宁想也没有想就知道他不回来吃饭了。

“嗯,公司今天聚餐,晚点回去。”蒋成拿着手机看了一眼身后的同事刻意降低声音平静的说道。

“公司聚餐肯定下午就通知了,你现在才跟我说你不回来了,我准备了那么多的饭菜。”安宁觉得蒋成总是不能第一时间想到自己,她一针见血的指责道。

“我晚上九点左右就回家了。”蒋成也不狡辩,直接的说道。

“要是太晚就别回来了,我们还得大半夜起来给你开门。你为啥就不能先告诉我你今天晚上有事呢?着放平时都快要到家的点了,你才说今天聚餐了。你是怎么想的啊!”安宁越说越气愤。

“蒋成,走了,车在楼下等着!跟你老婆报备完了吗?哈哈哈!”蒋成的同事小杨在办公桌前调侃道。

“嗯,你们先吃了睡吧,挂了啊!”蒋成对安宁的质问不发一言,自己天天上班事情已经够多的了,天天被各种数据搅得焦头烂额,公司对自己的付出还是不满意总想最大限度的压榨你的工作时限,忙起来工作又没办法时刻关心老婆的生活和想法,老婆对自己不满,而自己呢,每天起早贪黑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回报,工作和家庭都没有做到最好,自己也开始对自己不满。蒋成懊恼的使劲的点了一下手机,塞进口袋,转身笑眯眯的推搡着小杨去参加这场没有意义又没有理由推脱的聚餐。

“不早说!皓皓,爸爸今天回来的晚,我们先吃饭吧。”安宁气呼呼的说,就连下班回不回家这么一个小事,要嘛是最后告诉自己,要嘛是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到家才告诉自己。她总觉得蒋成没有结婚之前对自己好了,什么事情也不积极了。安宁走到厨房看到一锅的饭菜,愈加恼火,她拿着勺子霹雳桄榔的盛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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