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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终于回来了!师父。”将师兄扶下车来,我激动的朝师父跑过去。

“落桦怎么样了?”

“沐阳师姐,他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算命师父走出来说,这一路上也多亏他医术高明。

“白昱枫师弟,有你在落桦自然无恙,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傍晚时分,我正百无聊赖的在树上望着满天星辰,偶然瞥见一个人影朝着密室而去,一时兴起,悄悄的跟了上去。原来在禁地里竟还有这样一间密室,简陋整洁,墙上挂着一张有些磨损的画像,画上两个陌生的面孔,案台上还放着一张古琴,我最喜欢这张琴,因为它陪伴我度过最美好的幼年时期,寄情于琴,后来不知为何师父竟不允许我再弹琴,并收走了它,自此不再见,今日见琴美好回忆涌上心头。一时忘记自己身处禁地,突然听见两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他们似乎在谋划着什么,如此畅通无阻行于密室,必是十分熟悉这里,细思极恐,他们到底谋划多久了?不宜久留,我刚准备退出密室,却听师父与白昱枫师父聊起了过往,这是从不曾在我们面前提过的,是从不愿告诉我们的真相。

原来他是师父故人,他们的曾经依然历历在目。当年白昱枫喜欢上了师父,只是师父另有所爱,所谓爱之深,既希望她快乐,又希望这快乐是自己给的,怎么忍心见她在别人身边爱的深沉,他愤而远走,四处行医。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他离开之后一切都变了,原来那人并非真的爱她,不过是在利用她离间他们,瓦解他们所有人,当他得知这一消息赶回去的时候,曾经的挚爱好友都不见踪迹,落崖、远走,什么消息他都听过了,但他不信,倔强的一直在寻找着他们的下落,这些年,走遍大江南北,期待有一天再遇。终于,他等到了,尽管这一天来得有些晚,但他等到了不是吗,此刻的再遇就是对过去这许多年最好的回答。师父从来不让我们踏足的这个地方,一定藏着什么秘密,暗道会是通往何方呢?

后来听到他们谈到国事、我的父母,以及那五枚玉佩,我心里满是震惊,一个动作出卖了我,慌不择路地跑出去。不曾料想那被打断的“但是......”后面的序章,注定了未来的纠葛与不舍,然而当时的他们并不知道,如果知道了,会不会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毅然决然的选择放弃,转身离去,这样也就没有了后面的那许多故事。

故事听到一半,被师父他们发现,远去的身影被师父看在眼里,几许叹息,几多无奈,然而当时的我全然不知,谁知道那一刻的我只想逃。我只记得师父说我爹娘因这江湖天下奔忙,将最好的青春年华都赌上了,就在准备迎接和平盛世的那一刻,被心怀叵测之人觊觎,从此他们四处奔逃,过着流亡的生活,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他们几人也不得安宁,四海为家。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黑翼阁阁主宁翼,还有一个里通外敌的帮凶叫董时,如今不知所踪。

“哎,当年我受人蛊惑,一时糊涂,做了错误的选择,犯下了错事。这些年,我很想弥补当年的事,我将华锦当自己的孩子养,将毕生所学传授于她,奈何她志不在此,后来我也想明白了,只要她快乐就好。不知道如果华锦、落桦他们两个知道这件事的始末能不能接受,又该如何去面对?若是安沐冉师姐、华琰师兄在世的话,他们还会原谅我吗?”

“你做的够多了,他们都是好孩子,有一天会谅解的。”

“看着他们现在如此交好,真不知该怎么告诉他们,我实在不忍见他们一生活在仇恨之中。”

“他们终究是要知道的,总要面对。”

“希望这一天可以来的晚一些。”

“一切都会好的,要相信他们。”

第二天,迎着朝阳而起,站在院落前,想了想,决定回去看一看师父口中父母待过的地方,看看他们从前生长、相遇、相爱、一起生活的故里。我知师父不会拦我,我害怕见到师父愧疚的神色,更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们。师兄也不该再过于颠簸,留了一封信在门前就离开了,独自准备了行李,早早下了山,此时走在下山的路上,却看见了同样背着行李的凌风。

“她还是走了,此时,应该已经走出这山林了吧,拜托你照顾好她。”师父什么都知道,也猜到了华锦会离开。

“师姐,你放心,交给我,我会一直跟着,没事的。”

当时不知道那并不是所有的真相所在,亦非所有的症结所在。世事难测,很多时候在你刚刚出发之时,你并不知道未来你会去往哪个方向,你会走在哪个路口,会遇到怎样的故事,会续写怎样的传奇。

一路骑马,走走停停,到了悦城就寻了一个酒楼,酒楼是一个汇聚各种人物以及各种信息传播的地方。在吃完饭准备离开时,店铺老板说有一桌记在了我们的账上。

“那人是谁?”会是什么人,记在我们的账上,莫名其妙,有些疑惑。

“不知道,结账。”那店小二颐指气使地说,一副不付账就不让你走的架势。

“不知道?那你就记在我们的账上?人往哪里去了?”

“他就跟你们前后脚来的,而且他走的时候留话说了如果你们有任何事需要解答就去茶社找他,在那里你们会找到答案。”

“凌风。”带着一丝不情愿付完了账,所幸这是路上惩恶得来的,可惜了,这么快就要见底了。

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茶社,不得不说确实是一个别致的地方,心情莫名的好了不少,仿佛很久之前就来过这里,也许,我已猜到了答案,怀着参观的心态慢慢游逛了起来。那人一定知道我,并且先我一步到了这里,是敌还是友?在靠窗的角落坐了下来,要了一壶茶、一些小吃,听着说书老人将古往今来讲个通透,闲散适意,恰巧今天讲的是上一辈的传奇江湖,又或者是故意安排的,静静的听着他们的故事。

对小时候的事还有点滴印象,此时听他讲着,过去的很多回忆开始不断交替重叠,慢慢涌现,变得清晰起来。脸色微微变化,这是师父想要告诉我的么,可是为什么我却没有一丝印象,非常模糊,以至于不知道那脑海中闪现的幻影是真是假。那些厮杀怒吼,那些争吵泣喊,那些刺目的红,惨烈悲壮不足以形容的场面在脑海里若隐若现。恍惚间听白胡子老者讲到两个人落崖,一个小孩孤独的站在崖边,被丢弃的孤寂感此时依旧胆颤,似乎那就是自己。想起小时候发了几天高烧,醒来只见师兄守在床边,还有师父端着药碗进来的模样,脑中一片空白,全然不记得过往人事。

“华锦,你怎么了?”凌风见我神色异常,头也开始昏昏沉沉,焦急道。

“没事。”强撑着说了两个字,随即便昏了过去,周遭的一切终于安静了。

醒来的时候见自己在一间竹屋里,一想起过往头就剧烈疼痛,我始终不敢相信那是真的。紧紧地抱着头,凌风将药端来给我,是熟悉的味道,小时候一头痛师兄就会端来药给我,后来头痛慢慢好了,我也忘记了去想从前的事。

“我没事,将药放这吧,落桦师兄过来这里了吗?”

“不是,是白昱枫。”

“哦哦,他在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既然师叔来了,那么师父一定都知道了。

“在茶社外面那条街上给人算命。”

“倒是做起老本行来了,走,我们过去瞧瞧。”

“好,哎,你的药?”

“我没事,不用喝了。小时候是因为疼痛难捱才喝的,现在师兄也不在,就不喝了,太苦。”小时候因为害怕痛所以吃苦,所有人告诉自己只要吃了药就好了,可是所有人不知道的是我将所有的殇关在了一个上了锁的盒子里,然而现在我要做的是找到钥匙将它打开,依靠自己的力量面对过往种种,从这一刻起我已下定决心要彻底消解它,为了自己,为了师父,为了父母,为了所有人共同期盼的和平盛世。

“算命师父,可愿给我算上一挂。”为了方便,我换上男装,一路走到茶社,街上行人匆匆,热闹非凡。

“小公子要算什么,写在这张纸上即可。”

看白昱枫煞有介事的模样,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印象里他一直是滑稽且一副放眼四海唯我独尊的做派,依言在纸上写了四个字“过往未来”。

“过往与未来,独独缺少了一个现在,公子,过去的已经过去,探究再多也无甚意义,何不选择放下;至于未来的事,谁又说得准呢。现在这一刻才是最值得珍惜的啊,希望你明白,你的快乐最重要!”

“固然过去的已成过去,无法挽回,但是我需要知道真相,如此才可走向未来。师叔!”

“难道你所谓的真相就那么重要吗?你师父这些年对你的真心你感受不到吗,还有你师兄护着你的心意你都要装作视而不见吗?”

见他越来越激动,我知他是不想多说什么,难以说出口的真相一旦揭开必是鲜血淋漓,也许有一天等他、等每个人心里的结过了一切才会真正过去,只是白昱枫不知道原来这也正是我要渡的劫。

“是啊,这么多年的情义如何轻易割舍,还有劳师叔代为转告师父,她永远是华锦的师父,这些年,她做的够多了,若是娘亲知道,也一定希望师父放下过去的负累,好好生活,只是接下来的路华锦要靠自己走。”倔强如我,虽明白事理,却依旧无法过了自己心里的坎,无法直面现实。

“一定,有任何需要随时找我。”白昱枫苦笑了一声,他一定知道我为何选择默默离开,也一定明白师父为何不曾阻拦。现实终究在我们每个人的心里留下了痕迹,在事情没有完满解决之前,我们谁都无法往前迈出一步。

“放心,我绝不会客气的。”

吃饱喝足以后,我便开始练习自己的功夫,时不时的找凌风切磋,都是他让着我,防守为主。训练半个月下来始终不得要领,就去找白昱枫师叔请教,次数多了,就开始找到规律,凌风与我对战的时候也不得不使出全力,这一改变使我心中大喜,以致一个月后凌风开始躲着我,说什么都不肯打,我就只好去街上寻觅对手。当然不是寻衅滋事了,而是拔刀相助。

这一天,在街上闲逛,遇到了一个人,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沈奕辰。

“沈奕辰怎么来这里了,你知道他来这里有什么事吗?”我们躲在商铺后面,直直盯着远处的沈奕辰。

“不知道。”

“不会是来追杀我们的吧?哎,你干什么?”见他径直向沈奕辰走去,属实吓得一惊,杀无赦的慑言此时依旧历历在目。

“过去打招呼啊!”说的理所应当,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完全忘了几个月前的惊险一幕。

“什么,他要杀我们,赶紧走了,我这条小命还不想白白丢了!”天知道我听到他的话有多震惊,那种抓住凌风仿佛就保住自己命一般的感觉让我丝毫不敢松手。

“噢,好。”

虽有一丝犹疑,但还是感觉凌风在忍着笑意。直至回到院阁,才觉得整个心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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