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云夕又重复了一遍。
她不知，他是不是真心？
“王爷一句对不起，不知道云夕错付了多少时光啊！”
她幽幽地感叹，越发衬托出九王的无情。
云夕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和九王在阿喀尔的事情上较劲。
也许，她只是替原主不值。
“王爷，那么阿喀尔呢？阿喀尔一族的性命与王爷有关吗？”
她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他侧对着她，即使他没开口。
但云夕知道，肯定有关。
“王爷，你好狠的心。”
云夕苦笑着说。
九王依旧不答话。
“王爷与阿爹又做了什么交易？为什么阿爹要我来找你？”
云夕坦诚着问。
这一点，九王没有瞒她，如实相告。
“因为他早就知道本王的身份，是公主，你一直不知道啊！”
“所以......”
“公主当真是长大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一丝感慨。
他以为，她永远都不会问。
也永远不会知道。
纯净的少女，终于要染上污垢了吗？
九王不知道。
只是有些迷惘。
“阿喀尔的族长，既然早就知道了你的身份，为什么不告我呢？”
“我可是他唯一的女儿啊！”
云夕哭着说。
九王侧过头来，望着她。
她眼里的悲痛，令他不忍再看。
但还是说道，“告诉公主什么呢？公主袒护罪臣之子？还是公主违逆圣上旨意，偏私于我？”
“我......”
云夕悲哀的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原来，阿爹早就想到了这一天。”
她满怀失望地说。
“前尘往事，公主何必如此执念呢？”
九王劝道。
云夕苦笑，并非她执念，只是夜夜做相同的梦，逼迫她寻找一个答案。
“公主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九王说。
云夕摇头，事已至此，她还有什么要问的呢？
她本来就对这一切不感兴趣。
只是为了圆逝去的公主一个夙愿。
“王爷，为什么是我？”
“什么？”
九王不解其意。
“为什么一定要我做王妃？”
九王没有说话。
或者说，他在想，该怎么解释，眼前的人才会相信。
公主，不好糊弄了啊！
他感慨道。
“公主可以认为这是亏欠。”
“我并不认为是亏欠。”
云夕反驳道。
“既然王爷不喜欢我，没必要用自己的终生幸福来交换。”
终生幸福？
他还有吗？
“不管公主信不信，本王都只是尽力弥补曾经的错事。”
“如果真的是亏欠，那王爷放了云夕，岂不是更好？”
她说。
良久，九王终于出声，“公主可还记得你我的初见。”
“当然记得，那个时候的你，浑身狼狈，你看到我时，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大约是想起了从前，她的嘴角含着三分笑意。
但不知，为何九王却黯然伤神。
“公主知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刚刚失去了世上唯一的亲人。”
九王话语一出，云夕便再也笑不出。
“唯一的......吗？”
九王没有答话，只是将那段不为人知的皇家秘事讲了出来。
于是，云夕便从九王的嘴中，知道了当今天子身上的最大污点。
“那个时候，他遇见我母后时，只不过是无权无势的皇子，借助我母后的势力，登上了太子之位，然后坐上龙椅，母后......本以为他对她是真心，哪里又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只是障眼法呢！“
九王忧伤地道。
“登上了皇位，他的本性才暴露，纳了一个又一个妃子，在朝堂上，打压母后娘家。”
夜晚的风有些寒冷，云夕本想去握住他的手，却在最后一步时，停住。
也许，他并不需要呢！
云夕自嘲的想。
“母后心灰意冷，郁郁不得志，后来，无意中发现有了我，结果，她在一次汤药中检查出红花，红花，你知道是什么吗？”
九王闭眼。
风吹在他柔弱的肩膀上，继续那段故事。
“母后大怒，派人去查，才发现，是皇上亲自下的药啊！他怕母后生下孩子，夺了他的势力。”
“所以，公主，你知道吗？我的出生，是用了多少人的血换回来的。”
九王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她偏过头道，“我知道。”
一个不想要，一个决意要。
又是帝后。
可想而知，战争是多么惨烈。
“好在，你母后还是生下了你，不是吗？”
在重重险恶的宫中，她知道，一个女子要保护一个孩子，该有多么难。
云夕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只能这样说。
“母后生下我之后，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而朝堂，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母后成了罪臣之女。”
“呵，多么可笑，罪臣之女，她可什么都没干啊！”
九王嘲讽着说。
“你见到我那一日，正是皇帝下旨诛杀母后满门的那一日，都说虎毒不食子，他竟然也会害怕，要斩草除根。”
“所以，公主，你觉得，我见到你时，我怕不怕？”
知道前因，云夕不去想后果。
只是，心里更加堵塞了。
是怎么回事？
也许，是太过压抑？
为了一个女人真心错付，而感到不值吧！
云夕没有回答九王的话，也许，他已经不需要她的答案了。
良久。
她问了一个被她一直忽略的问题。
“那么，阿喀尔的族长，为什么会帮你？”
”既然，他知道了你的身份，为什么不去揭发你？”
“母后曾经帮助过他，没有母后，就有阿喀尔，你，明白吗？”
他不想透露得太多。
可是，云夕明白了。
报恩。
难怪，阿喀尔的族长会对他礼遇有加。
也许，从九王离开的那一日，他就已经知道了阿喀尔一族的命运。
只是，未曾想到，会来得那么快而已。
“你问了本王那么多，本王也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九王望着云夕。
“你叫什么名字？”
“何云夕。”
没有一点犹豫，几乎是下意识出口。
直到此时，她才知道，他在试她。
他，还是不相信吗？
何云夕说不清自己心中的滋味。
“公主，你怎么了？”
九王问。
云夕掩下失落，回道，“没，没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