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嗤笑。
罚桃丫的人是他,现在来做好人的也是他。
何云夕嘴角掀起淡淡的嘲讽。
“王爷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九王皱眉,直觉不是好话,但还是耐着性子问:“什么话?”
“嗯......就是当婊子还想立贞洁牌坊。”
此话一出,何云夕感知到周遭的空气突然变得寒冷。
尤其是在雪天。
浑身更冷了。
谁叫他,硬拉着她来看桃丫挨板子。
挨就挨吧!
还点穴,口不能言,手脚不能动。
虽然听到她和金管家的对话,何云夕还是小小的感动一把。
但那丫头......不傻吗?
为什么要跟九王对着干?
九王才是她真正的主子啊!
已经很久,没有人对何云夕那么好了。
复杂的心绪,掺杂着一丝苦涩。
她应该怎样回应桃丫的这份情谊?
何云夕苦笑。
“感动了?”
九王没漏掉她嘴角的笑容。
哪怕只是一瞬间。
“一个婢女而已,不值得费心。”
何云夕冷冷地回答。
“看来,你真是又当又立。”
不落下风的将这句话还给她。
果然,看见何云夕变了脸色。
九王出了一口大气,心里舒缓不少。
“王爷谬赞,珠玉在前,无法超越。”
话落,九王再次出手,点了她的穴道。
何云夕心里只觉得有一万只马在奔腾。
除了用下三滥的手段对付她,他还会什么?
不就是欺负她不会点穴吗?
瞧着美人俏生生的脸,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九王感觉无比舒适。
“本王从不与人做口舌之争,穴道三个时辰后会自动解开。”
他翩然绝尘,潇潇洒洒的离开。
何云夕心里又追加了一万匹马。
此时,冬夜的寒风刮在何云夕脸上,打在她的心上。
三个时辰后。
穴道果真自动解开了。
而她,也光荣的因为受凉,着了风寒。
回到厢房,天旋地转,晕乎乎地躺在床上,
梦里,是九王最后离去的背影。
“王八......蛋。”
何云夕咬牙切齿地说。
“总有一天,要将你剥皮抽筋,清蒸爆炒。”
分不清是呓语还是梦境,她在沉沉中睡去。
翌日,清晨。
桃丫准备喊何云夕起床时,才发现,这位小祖宗,竟然发烧了。
额头滚烫,白皙的脸颊透着两抹不健康的红晕。
桃丫匆忙的准备请大夫时,九王早已端着煎好的苦药走进来。
“王爷。”
桃丫没想到九王会来,正想禀告何云夕的病情时,在看见药碗的那一刻,识趣的闭嘴。
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若不是王爷搞得鬼,何姑娘怎会变得如此虚弱。
遇上九王,不知到底是何姑娘的福还是祸?
九王径直走到何云夕床前,一碗药“咕噜咕噜”流进何云夕嘴里。
尽管意识混沌,还是能感知到嘴中的苦味。
皱眉,不耐。
是谁在强硬地掐住她的喉咙,任凭苦味流进她的心里、胸里、胃里?
是九王吗?
是。
一定是。
只有他才会这么粗鲁的对待她。
意识混沌,一切归于虚无。
何云夕仍然没有醒来。
“王爷,要不要......”
“不用。”
桃丫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
好吧!
她相信王爷不会让何云夕一睡不起,毕竟今晚还要参加盛宴。
何姑娘可是主角。
桃丫被九王赶出了何云夕的房间,理由是因为有他在,不需要任何人服侍。
“去金管家那里领点药擦在身上,本王暂时不想看见你半死不活的鬼样子。”
想起王爷说的话,桃丫心里美滋滋的,谁说,王爷不近人情,分明是傲娇而已。
恭敬的领命后,将时间和空间留给二人。
“疼......”
何云夕呓语。
奈何,声音太轻,九王没听清。
“什么?”
他又问了一遍,可是,睡梦中的人又怎么会听懂呢?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幻觉。
空气,寂静可闻。
“疼......”
这回,九王听清了。
看着昏迷中的少女,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希望能够带去噩梦中的安慰。
毕竟,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不怪她,实在是因为他太害怕了。
害怕她又耍手段,他不得不防。
先发制人,才能胜过她。
若不冻上几个时辰,她现在指不定又在策划逃跑的事情。
有时候,真希望她还是阿喀尔那个单纯的少女,没有一点心机,那样,他就会省一半心。
“唉。”
无奈地叹气。
造化弄人,他也是被命运牵着走的棋子。
“水......”
何云夕虚弱地说。
九王靠近,希望听懂她唇中的字眼。
“水......水......”
九王起身,倒了一碗茶水,递在她嘴边。
他怎么忘了,她现在是一个病人,根本不会“自力更生”。
大约是心中有愧,这一次,九王的动作很温柔。
一碗水很快见底,何云夕满意地咂咂嘴。
就在九王准备离开之时,她拉住了他。
无意识的举动。
少女的手掌,软绵无力。
九王正准备甩开时,看见她手掌的那一刻,改变了主意。
算了。
她是一个病人。
毕竟是他害的。
他安慰自己道。
她没有继续动弹,若非心中无意,还真是岁月静好。
感受到何云夕的体温呈下降之势,在最后一刻,九王抽回了自己的手。
执子之手。
两人手掌相交相握,一定是因为那个人是此生唯一。
这是他年少时,便许下的誓言。
方才,他怎么忘记了?
与此同时,何云夕也睁眼醒来。
依旧是白色的身影。
除了九王,还能有谁?
她自嘲,看到她现在这副鬼样子,他心中只怕乐开了花吧!
毕竟,是为了防她,不是吗?
得九王看重,她是不是应该高兴?
浑身瘫软无力,何云夕闭眼储蓄精神。
离去的脚步声和关门声,传在她的耳朵。
“伺候好她。”
随后,便是一大群婢女回答的声音,“是。”
明明他已经离开房间,她却还能听得如此清楚,什么时候,她的听力变得如此好了?
这一觉,何云夕睡到日落西山。
直至傍晚,才被人唤醒。
被架空的身子,泡了一会儿温泉。
淋浴过后,穿上之前送来的蓝色衣袍,与九王一同进宫。
在马车上,她病怏怏地躺着。
虽然高烧已退,但是无力和疲倦仍缠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