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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镜中何人

北海边

与北海相望的北羽晨思绪慢慢回了过来一边的小狸果还在碎碎念着:“八百年呐老祖,你说我要是修八百年能不能成仙得道位列仙中?”

北羽晨轻笑道:“你呀,修两个八百年试试吧。”

小狸果嘟囔道:“老祖你不是说我最有灵性么,怎么还需修两个八百年呢。”

北羽晨大笑:“哈哈,我说过?你最有灵性?”

“你要知道在北氏本门直系弟子也要修上八百年才能入仙位呢,你呀,还差的远呢。”

小狸果:“啊?要这么久?”

“老祖……老祖你要去哪里呀?等等我……等等我。”

北冥崖下

北羽晨望着远处的一块礁石发呆。

小狸果:“老祖……老祖你看什么呢?”

北羽晨黯然道:“故人。”

小狸果:“嗯?那里没有人呐老祖。”

北羽晨飞身前去站在礁石上对着北海深处道:“墨于你还好吗?”

北海深处

一女子坐在珊瑚丛中仰头望向水面悠然道:“羽晨你还记得我吗?”

北海之上,海浪翻滚。

曾经携手为伴,执手成仙的一对少女隔海相望八百年有余,八百年间她们早已变了模样,八百年的生死离别让她们彼此都失去了对方的消息,而八百年后当她们再度见面的时候又能否在第一时间认出彼此呢?

北灵山密林之中小狸果拉着北羽晨的衣袖在前面边走边催促道:“老祖还是快些走吧,天色已晚夜幕即降若是再不回去我们就进不了雾障林了。”

从北氏仙府逃出来后北羽晨就一直闷闷不乐,不但众仙家视自己同陌路从小一起长大的南司城也视自己为路人就连最宠溺自己的哥哥都对自己喊打喊杀起来,不知为什么一觉醒来之后自己仿佛被整个世界都抛弃了,“是自己太疲惫了吗?是自己灵力减弱修为耗损的过度时自己的若隐若现使得众仙心生恐惧了吗?可不管别人怎样对待自己北羽墨也不应该对自己喊打喊杀呀?好歹也是一奶同胞血肉至亲,可为什么今日在北灵阁上北羽墨大喊妖孽休走呢?况且我北羽晨堂堂上仙一枚怎会长出尾巴呢?这是何等的怪事,到底是哪里除了问题呢?”北羽晨一路上都在思虑这些问题,“眼前这少年对自己倒也算恭敬可是他若不是北羽墨派来守护的小仙又会是谁呢?这一口一个老祖叫的人也是心里舒坦。可是若不是北氏的门生又怎会叫我一声老祖呢?”

北羽晨随着小狸果绕过那一颗又一颗的树后便又走进了层层密林之中,走了良久又到了那个有着大石头的树下,一阵风声吹过使得大树上的枝叶沙沙作响,小狸果站在树后拍了三下手那树干上竟神奇的出现了一道山门。

北羽晨看的神奇不由得心中暗叹道:“这是什么法术如此神奇?竟比我北氏的清屏结界还隐秘?”

小狸果见北羽晨看的发呆便催促道:“老祖莫要再思虑了那些烦心事儿了,还是快些走吧。”

北羽晨随着小狸果踏过树干上的门后眼前竟出现了一番别样的景色。绿树红灯十里徜徉,果香飘逸花瓣飞扬。北羽晨不由得脱口称赞:“仙境尤此地,北府也忘尘。”

小狸果一脸惊诧道:“怎么一觉醒来自己的窝竟变的如此亲切了?”

“北灵山上最好的灵芝仙草,深山古参……”

“驰名四方的南灵山“醉仙饮’,酒味醇厚,飘向千里……”

“须臾紫竹扇……”

北羽晨不曾想到这扇神奇的门后不止有仙境般的美景还有如此热闹的市井之相,她一边走着一边张望着走到卖扇子的小摊前随手拿起一把折扇观赏起来,扇面上一仙气飘飘女子持手握扇笑的很是美艳,仔细看上去这女子的面容好生熟悉,北羽晨正欲仔细看时却见卖扇的女子一脸惊恐急忙对她弓身下拜叫道:“老祖!”

北羽晨正疑惑之时却见的周围商贩犹如见到天神一般纷纷下拜同声道:“老祖!”

北羽晨正一头雾水不知所以的时候,面摊后走出一位老者躬身施礼道:“不知老祖归来,小辈们多有失礼望老祖见谅!”

北羽晨自知自己修为辈分在仙界极高但是眼前这老者看上去年纪也不小了能称自己为老祖不免让北羽晨有些惊恐,她连忙回礼道:“老人家不必客气,是我扰了众家的热闹,失礼了。”

一边的小狸果见状小声对北羽晨耳语道:“老祖怎能称他为老人家?他已经是老祖的十六代后生了。”

北羽晨听闻此言好生诧异的问道:“那你呢?”

小狸果:“我是十八代了”

北羽晨惊的不知所以,慌忙移步离开,却见得一路之上的人皆是此举,北羽晨见状吃惊不已心道:“这里是北氏的哪一支系旁族竟对我如此恭敬?”“不过北氏有哪支旁系竟都已传到了我之后的十八代系的子孙了?怎么这恍然间就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很老的样子呢?也的确是应该找一面铜镜来照一照了,醒来后还不曾梳洗打扮呢,真不知这是族中哪一旁系的子弟如此有幸能得见我北羽晨这样一位年轻貌美的老祖了。”想到这些北羽晨不觉偷笑起来。

小狸果忽听得身后一阵窃笑便怪异的看向北羽晨道:“老祖为何发笑?可是府地门楣的布置有不妥当之处?”

北羽晨:“没有没有”

北羽晨只听狸果说府地却不见眼前有任何屋舍宅院便疑惑的问

道:“府地?府地在何处?”

小狸果指着眼前一个被藤蔓遮住半边的山洞道:“是藤蔓生长的太过茂密洞口遮挡的过多了吗?老祖怎会认不出自己的府地了呢?”

北羽晨也是觉得奇怪便摆了摆手满腹狐疑的进入了山洞之中,这山洞从洞口外看略有隐蔽不易察觉可一进到洞中竟是别有洞天的景象,涓涓细流至上而下沿着洞内侧的一条小径绕洞石而过只流入一侧的石壁中去,石桌藤椅居于洞中央。抬头,上仰天空幽蓝,低头,下望草色花香。洞内的几处木屋也是错落有致,别具一格。站在洞口处远望去倒也是别有一番意境。

“老祖!”

“是老祖回来啦!”

“老祖,你可回来啦……呜……”

美景还未赏尽,突然围聚过来的一群男孩儿女孩儿又哭又笑的欣喜表情使得北羽晨一时惊慌得不知所措,但是这种久别重逢的感觉这种被人关心的亲切正是北羽晨内心所期待的景象。可是让北羽晨悲伤的是眼前的人为何不是北羽墨,不是北氏的众家长老,而会是眼前这一些陌生的少男少女们?北灵山上的北氏仙府是她的家可为何现在她却有家不能回?北羽墨她的哥哥是出于何意?北羽晨不由得想起了北氏仙府,北灵阁,晨阳殿,北氏众人和她的父母……

“老祖你怎么……”小狸果看着北羽晨潸然泪下不禁惊讶起来

北羽晨恍然发觉自己失态连忙拭去泪水道:“沙尘迷了眼睛而已。”

“还未问过众家小辈们是哪支哪系为何对我如此亲近?”

听到北羽晨这句疑问众小辈纷纷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却谁也不敢再同北羽晨搭话了。

风逸尘:“真的是你?你回来啦?”

“又是谁?”

北羽晨寻声望去一俊美男子白衣飘飘立于眼前。此男身形高挑眉目俊秀举止文雅望之不俗,看着眼前的美男子北羽晨不禁心中微波荡漾,可仔细想来却也不记得在哪里见过这人,仙界之中论相貌出众哪人比得过北羽墨、南司城二人。就算仙门其他家族中有相貌出众一些的北羽晨也尽是见过的。可是眼前这男子仙气飘逸,声音柔和动听,皮肤白皙,眼神清透有神还能让北羽晨心动的公子北羽晨却一点儿也记不起来了。

风逸尘:“怎么如此眼神,莫不是你对我这哥哥动了心思?”

“哥哥?”北羽晨心中一惊“这是哪来的哥哥?莫不是北羽墨的障眼法?”

“莫要再逗她了,快快进来说罢。”

声音似乎从一间木屋中传来,沉稳而温柔的声音让北羽晨更多了几分好奇。

“怎么还有人?这人又是谁?”北羽晨暗自思量道

风逸尘:“怎么还站着,还不快进来!”

在众小辈异样的眼神中北羽晨走进了第一间小木屋,屋内厅堂的榻上一青衣男子盘膝坐于桌旁,北羽晨进门之时男子正在往杯子里倒茶,北羽晨进门后此男子端起茶杯对着北羽晨道:“你院子里的桃花晒的茶你可尝尝?”

北羽晨心中更加不解“我院子里的桃花?我院子里何时有过桃花?北氏仙府除了莲花其它花品净是入不得庭院的。”

看着眼前的男子北羽晨也不由得一怔,“此男子面若桃花风流倜傥也是难得的相貌,但是为何自己也不记得众仙家哪族有这样一个人,这个人似乎也对自己很熟悉的样子,光是看眼神中的温柔便能感觉的到,可是他是谁呢?”

七先生看着北羽墨呆呆的看着自己也不去接自己手中的茶便关切的问道:“莫不是你哪里感觉不适?还是刚刚醒来需要休养一些时日?”

北羽晨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便四下扫视了一圈。

风逸尘打趣道:“怕不是冰冻的时间太久了,还未完全解冻呢。哈哈……”

门口的狸果接话道:“怎么会,老祖刚醒来就去北灵阁与上仙斗法了呢,老祖虽刚醒来却半点也不输上仙。”

七先生和风尘逸众人闻听均神色大惊。

七先生追问道:“你去北灵阁了?”

北羽晨莫名奇怪道:“嗯,怎么?……”

不等北羽晨说完七先生急切道:“你怎么能如此唐突,你才刚刚醒来……咳咳……”

不等话说完七先生就一阵剧烈的咳嗽,竟咳的抬不起头来了。风尘逸见状急忙上前去一边扶住他一边劝说道:“你也莫要急躁,她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嘛。”

随后风尘逸便对着门外的一众小辈道:“你们都先且回去吧。”然后又对着北羽晨说道:“你刚醒来还没完全恢复就去了北灵阁与上仙斗法定是大耗灵力修为,你七哥为了救你也是拼尽了全力,以后做事切莫如此唐突,你也先回屋去好好休养,这些日子切莫再出门滋事了。”说完就扶着七先生向卧房走去。

北羽晨一头雾水的走出房间深呼一口气,自从醒来之后真是怪事连连怎么这貌美的男子都成了自己的哥哥了,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的哥哥呢?

一阵风吹来迎面稀稀落落的花瓣随风飘洒落得一地都是,北羽晨瞧见临近的院子里一棵桃树花开的正茂盛便推开木栅栏门走了进去。

雪蓉金丝绣鞋踏进入院子的瞬间一种莫名的亲切由然而生,北羽晨看着满树盛开的桃花竟不自已的笑了起来,恍然间发觉自己笑的太过灿烂便四下张望看可否有人看见,寻遍四周无人便赶紧收了笑脸。回忆起刚刚那七先生说自己院子里的桃花制的茶,莫非这间屋子便是自己的?北羽晨试探的轻轻推开屋门见屋内没有人在的迹象便认定这就是七先生所指的属于自己的那个房间。

此时的天色已晚,奔波了一日的北羽晨也有了些许倦意,想着睡了那么久也该舒舒服服的泡个澡,换身衣服梳洗装扮一下了,堂堂的北氏上仙怎可如此不注重仪表。

屏风后水雾缭绕,一头如锦缎般的秀发落于肩上,如玉般细腻的手臂在雾气水波中舞动着,哗哗哗……水流带着热气蒸腾着整个房间,北羽晨一边往身上舀着水一边回想这一天的事情,冰洞,狐狸,北灵阁,南司城,北羽墨,众仙家,小妖少年,少男少女们,白衣男子,七先生……想着想着北羽晨突然想起了一个可怕的东西——尾巴!想到尾巴的同时她便开始转身回头寻找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尾巴,可顺着脊背摸去分明什么都没有,北羽晨很是奇怪那日光下四散如扇面打开的几条尾巴是从哪里来的呢?难道只是幻像?可是自己也分明摸到了毛茸茸的东西就在自己身后为何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呢?北羽晨怎么也想不通问题的根源出在哪里,“算了还是让我先试试元气到底恢复了多少”北羽晨竖起二指对着窗外一点,却忽然听得一声惨叫:“啊呀!”

北羽晨慌忙穿上衣服不免心中咒骂道:“竟然有人敢偷看本上仙洗澡,看我不戳瞎了他的狗眼。”

一身白袍素裙裹了身后北羽晨便走出屋子见栅栏门外一人倒地,此人也是一身白衣,北羽晨跑上前去却见那自称哥哥的绝色男子以昏厥在地上。

北羽晨:“不是?!竟只是路过,明明只用了三分法力怎会如此大的伤害,这该如何是好?”

看着昏厥在地的风逸尘北羽晨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正在北羽晨没办法的时候七先生的屋门竟开了随着屋内的一道烛光照射着地上一个拉长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七先生:“逸尘,发生了何事?”

北羽晨:“他……他昏过去了,这……这……”

北羽晨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得支支吾吾的比划起来。

七先生急忙跑过来将风逸尘抱起问道:“这是怎么了?”

北羽晨:“我……我还是先帮你把他扶进屋吧。”

二人手忙脚乱的把风逸尘扶到了七先生的卧房之中,北羽晨一脸内疚的解释道:“我是不知道他从门前走过的,我也只是想试试元气恢复了多少,没想到……”

七先生伸手搭在风逸尘的手腕处探过脉之后说道:“还好他伤得不重,倒是你刚醒来怎可轻易动用法力,那聚魂珠乃天地间灵物必然会让你法力大增,我还曾担心你受不住此法器的灵力,没想到此物竟融于你体内,想必也会助你丹元恢复的。”

北羽晨一听聚魂珠不禁大惊:“什么聚魂珠融于我体内?你说的可是北氏保管的仙界神物聚魂珠?”

七先生:“玉儿,你刚醒来时我就觉得你有些许不对,或许这聚魂珠的力量太大扰了你的筋脉,但是如今你完好的归来法力和元气也未见损伤,看来这聚魂珠是能助你飞升的。”

北羽晨听闻此言瞬间感觉头一阵嗡鸣,要知道聚魂珠乃是仙界众仙家共有之物,只不过是在北氏保存而已,现在聚魂珠融于自己体内成了私有之物,仙界众仙家怎会善罢甘休。若是为此众仙家皆来北氏讨伐那北氏岂不成了众矢之地?

“等等……你刚刚叫我什么?”北羽晨问道

七先生:“白玉你这又是何意?哥哥叫你玉儿又有何不对?”

北羽晨瞬间僵住:“玉儿?白玉?我怎么……”

正在北羽晨思绪混乱的时候转头刚好见到铜镜中自己的镜像,北羽晨不由得惊叫起来指着铜镜道:“镜中……镜中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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