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从金幛内走出一个身穿骠骑兵制服的年轻人。
他身材高大,气度恢宏,只比现在身高近两米的陈实矮半个头。同时他身上穿金刺绣剪裁合身的制服,搭配镜面般反光的骑兵靴,烘托出一派英武铁血的气质。
他身后的巴内尔伯爵作为要塞主人,连忙介绍道“诺夫哥罗德大公,弗拉基米尔阁下。”
“布拉达坎王储,卑尔根亲王,卡尔殿下。”
穿制服的青年贵族面带春风,向陈实致意,“大公阁下,您也可以称我为卡尔团长。我是王国特辖骑兵团的主官。”
巴内尔伯爵闻言,只能无奈的摇头苦笑。骑兵团长的社会地位显然不如王储,卡尔亲王实际上是想凸显其亲近军方、热衷军旅的一面。”
陈实闻弦歌而知雅意,吹捧道“布拉达坎骑兵威名远扬,今日一睹卡尔团长风采当可揣摩其中一二。”
主宾双方尽力寒暄之下,气氛一下融洽不少,陈实这边也识趣的不去掰扯此君为什么鬼鬼祟祟偷听一晚上的原因。
卡尔亲王捕捉到谈话间的一个停顿,“大公阁下,您的这个建议,我们非常感兴趣。不知道可否再加一个条件?”
陈实精神一振,看来戏肉到了。“您快快请讲。”
“我希望诺夫哥罗德在六个月之内对齐布林联邦宣战,并加入罗斯同齐布林联邦的战争。作为回报,我们愿意适当向罗斯帝国出口硝石。”
陈实望向一边的瓦里夫队长,队长连忙解释道,硝石是当今极为重要的战略资源。要知道,装备火枪可是需要海量的黑火药供应,如果不能得到硝石,那么只能通过粪尿熬硝,这样不仅费时费力,也影响质量。
布拉达坎称霸北方的三个杀手锏,除了矮人科技留下的可以使用但无法仿造的巨炮,就是其因海鸟迁徙遗留的硝石矿脉,还有闻名大陆的**铜矿。
陈实心里立刻有了定计,“卡尔殿下的提议我们会慎重考虑,只是不知贵国能否可以匀出一些铜矿出售给诺夫哥罗德?”
卡尔闻言,心中一凛,难道这厮想要自己铸野战炮?不过,他随即想到诺夫哥罗德除了毛皮贸易,技术工人和其他稀有金属都极为短缺,无需太过担心。
“大公阁下如有需要,随时都可联系敝国购买。不过,如果您在六个月内未能出战,那么协议将自行失效。”
陈实看出来,对方这是先礼后兵。不过这其实也告诉了自己,这半年内对方可能有大动作,六个月后就能腾出手来收拾自己。看来接下来这六个月不能放松啊,他暗暗提醒自己。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如果诺夫哥罗德失信,那么布拉达坎完全可以终止条约。”
双方很快就敲定了各项细节并签立盟约,陈实倒是看到系统又显示自己达成“歃血为盟”成就,获得了抽取装备或物品的机会。暂时没有使用需求的他便选择保留下来下次再抽,便匆匆回巴内尔伯爵安排的房间补觉。
待陈实起来推开门一看,已经是下午时分。两个熟悉的背影却是站在门前的屋檐下,争论着什么。原来是谢苗和米哈伊尔被瓦里夫队长派来这里守候。
陈实张开双手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在聊什么呢,一起说来听听?”
谢苗看了一眼米哈伊尔,说道“我们在酒馆里遇到一个茨冈女巫,给我算命说我会成为一名元帅,但米沙觉得他是骗子。”
米哈伊尔不好意思的争辩,“她还说我会成为一名圣人呢,一点都不靠谱。”
谢苗反唇相讥,“她可是在给大家算命之前就用水晶球施法,预言今晚会成为飘雪的冬夜。如果不自信会灵验,谁敢说这种大话。我看她一定靠谱,都怪你把我拉走了,都没听我她给我们俩的箴言故事。”
米哈伊尔反唇相讥,“如果你想听故事的话,城堡的奶妈要多少有多少。”
陈实制止他们继续争论下去,“别吵了别吵了。这还不容易,咱们现在去看看就是,正好一起喝一杯。”
三人来到纳尔瓦要塞外小集镇的门口。谢苗惊疑道,“怎么才走了一会天就黑了?”陈实张望了一下,现在不过秋收后两三周,按理说天不会黑得这么快,难道茨冈女巫真有魔法?虽然自己也有模版,但陈实心里有点发毛,连忙推开门进去。
酒馆里,大家把一张桌子围得水泄不通,凑眼看去,一边是一名穿着神秘的茨冈女巫,另一边则是换了便装游戏人间的卡尔亲王。看来这位殿下也是玩心颇重,不知从什么地方听到这个茨冈女巫,竟然亲自过来为自己算命。
女巫正用黑布蒙着眼睛,以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操作摆弄着塔罗牌,众人分明看出,她其实是以某种玄奥的规则从牌组弃牌,直至只剩最后一张。
茨冈女巫缓缓解下黑布,她手中拈着那一张剩下的牌,是一张塔楼牌,轰雷将摧坏一个高塔,塔楼中的人惊恐得往下跳。
“你会成为布拉达坎国王,并统治波美拉尼亚到爱奥尼亚的广袤领土,但这只是你命运的一部分。”
酒馆里有一阵小小的波动,同样便装的布拉达坎军中人士真的有些信了,不过卡尔王储的脸上还是带着若有若无的轻蔑微笑。
女巫也不管他,自顾自拿出水晶球开始感知,并讲述道:
在一个大草原有一个名为马萨革泰的部落,他们崇拜太阳,擅长骑马和射箭,经常南下侵扰居鲁士大帝的帝国。
居鲁士的谋士建议:必须征服马萨革泰人,免除进攻他国的后顾之忧。这时,马萨革泰人的统治者是一个守寡的女王托米丽司。于是,居鲁士首先提议和亲,被女王拒绝了。居鲁士便开始了一次远征,大部队抵达了草原。
托米丽司派了一名使者到居鲁士这里来,说:“受人景仰的世界之王,不要忙着干你打算干的这件事吧,因为你不能知道你干的这件事会不会对你真有好处。请满足于和平地治理你自己的王国并容忍我们治理我们所统治的人们吧。可是我知道,你必不肯听从这个忠告,因为你是最不喜欢安静无事地呆着的。”
居鲁士不同意。
开战后,居鲁士把少数老弱病卒留在营地,佯装班师,将马萨革泰人引入军营。随后奇兵尽出,俘虏了大量马萨革泰人,包括女王的儿子。
当托米丽司听到她的儿子和她的军队的遭遇时,她便派了一名使者到居鲁士那里去,对他说:“嗜血无厌的居鲁士啊,把我的儿子送还给我,你可以不受惩罚地离开这块国土。如果你不这样做的话,那我凭看马萨革泰人的主人太阳起誓,不管你多么嗜血如渴,我也会叫你把血喝饱了的”。
本来,居鲁士可以开始和平谈判,或许还能得到北方边境的安全。但是马萨革泰王子因中计羞愤难当,竟然自杀了。失去了儿子的女王狂怒了,但她依然镇静,用与居鲁士同样的计谋,佯装撤退诱敌深入,使得居鲁士同他的亲兵被胜利冲昏了头脑,陷入包围圈里。
最终的战争尤为激烈。两军在对峙之下相互射箭,当箭全都射完,双方的近卫军相互猛冲上来用矛和剑进行了殊死的厮杀。
数量占优的马萨革泰人最终取得了胜利。居鲁士的近卫军大部分都死在那里,本人也战死了。托米丽司用革囊盛满了人血,然后便在阵亡者的尸体中间寻找居鲁士的尸体。
女王将居鲁士的首级割下来放到她那只盛血的革囊里去,她在革囊旁低语:“你的野心到此为止。把你的头用血泡起来,让你饮个痛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