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特蕾西抓着去了诊室。
考虑到庄园时不时有人会受伤,庄园主特地给医生艾米丽·黛儿准备了一个诊室,方便她照看人。
手被拽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近了很多。
靠的近了,才会闻到女孩子身上淡淡的机油味。
是因为机械的原因吗?
不过我的注意力并不在这里,而是在手臂上。
目光悄然飘到被拽着的手腕上。
或许是因为长年待在工作室里,她细嫩的手指上带上了一层薄薄的茧。
抛开别的因素,原主皮肤真的很嫩很好,就比如说,现在才被拽着走了一会,白嫩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迅速红了起来。
我本人倒是无所谓,不过呢……为什么我挣扎不开啊。
是的,我惊讶地发现,看似身体不好的机械师力气竟出乎意料的大,至少自己是挣扎不开。
我竟然连一个羸弱怪都比不过?
开始深深自我怀疑起来。
或许是注意到自己的目光,特蕾西悄悄转过头,顺着我发呆的目光看去。
腾地,女孩子脸颊一下子发烫起来。
下意识地松开,刚好,到了诊室。
像是故意避开自己的目光,她撇过头,睫毛轻轻颤抖着,连带着声线都有些不稳:“到,到了,诊室,你进去吧……”
女孩子的嗓音把我的思绪再次拉回来,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并没有注意到眼前人的异样,“不好意思啊,刚刚走神了。”
“没关系。”特蕾西小声说道,转过身,“那到,到了,我,先走了…”
“谢谢你啊。”我展颜一笑。“麻烦你啦。”
特蕾西身影顿了下,接着匆匆离开。
看着她的身影从拐角处消失,我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颤抖地推开了门。
熟悉的医药味,摆放整齐的药品,以及正在看着报告的医生。
阳光斜斜地打在她的背上,柔顺的棕发严谨地扎着,耳边碎发落下,却又被她轻轻挽上去。
我站在门口,不知怎么开口。
从心而论,我不是很想来这里。
没有别的原因,因为我……害怕打针。
从心理上的恐惧。
——
“不要——我宁愿吃药都不要打针!!!!”一个小女孩紧紧抱着柱子,撕心裂肺地喊道。
“打个针又不会死。人,你怕个p啊,你姐姐都不怕!”一位美妇气急败坏地拉着小女孩的手。
这小兔崽子,平时也没见得多少力气,这时候怎么力气大得跟头牛一样拽都拽不动。
“姐姐老了!她对痛感哪里有我敏感!”我更加用力地抱着柱子,气呼呼地喊道。
某个才13岁的“老”姐姐莫名躺枪。
“今天你不打也得给我打!来,孩子他爸搭把手!”
“诶呦呦,祖宗别跑了,不就打个针。”
“我说了,我!不!要!打!针!”
……
——
我擦了擦汗,真是个“美好”的回忆。
清了清嗓子,走到医生前面,刚想开口说话,对方就率先抬起头来。
看到我后,艾米丽棕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惊讶,保持着职业精神,她开口:“身体有什么不适?还是受伤了?”
“额…没什么,就是有点发烧,来开些发烧药。”我坐在椅子上,看着医生站起身来从抽屉拿出一支体温计。
“抬手。”
我乖乖照做。
“头疼吗?”
“有一点吧……”
……
从诊室出来的我,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不要打针,不然到时候哭出来多尴尬。我小声嘀咕着。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我没有注意到拐角处出现的人。
而那人也是匆匆忙忙,没有注意到拐角的人。
“彭——”
毫无疑问撞上了。
我跌坐在地上,一边揉着被撞的地方,一边看向眼前的人。
园丁。
艾玛·伍兹。
她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