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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个特殊的人

今天的天气很不错,阳光媚媚地。孩子非缠着我出去玩,我便带着他去了离家不远的村委。村委就在马路边上。摆置着几件体育公共用品。所以时常有人在那里玩乐。

我们在这玩了一会儿,来了一位弱智的孩子。说他是个孩子,其实他已不小了。有二十五六了吧。听村里人说,这个孩子的父亲有些残疾,娶了个弱智的媳妇,也就生了一个弱智的孩子。也许因为他弱智吧,我觉得他倒也多点幸运。在农村,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就要盘算着如何多挣点钱,盖一座像样的房子,再娶上一位好媳妇。媳妇再生儿女,接着盘算如何将孩子拉扯大,如何让孩子生活得更好些,怎么把孩子培养成材。成人后还要给孩子操扯这,想着那。一生重复着累心烦神的事儿。等到该享清福的时候,也就到了快入黄土了。两眼一闭,双脚一蹬,所有的事都终了。

而他却是无牵无挂,自从这儿建起来,就成了他的乐园。不管是刮风下雨、天热天冷,他都会来这儿玩了这件再玩那件,玩累了会找个地方休息。饿了就跑回家吃饭,吃完饭就接着回来玩。时常看他蹬着转脚昂着头对天笑着,那份自得真是由衷地快乐。有时会吸着烟,坐在摇椅上,边摇着,边悠悠然然。

也许在他心里只有快乐,其他什么也没有。所以每当收获的季节,也只有他有这份闲心,在这儿玩过来玩过去。是呵,一个无情、无欲的人,一生将是多么快活?只可惜他是弱智。而平常的人又如何能做得到?我想着,心里万般地滋味。

我正想着,看到他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别人丢掉的饱子皮。也亏现在是冬天,没有蚂蚁之类虫啃咬。他捡了起来就放到了嘴里,让人看着还真有些恶心。我真想告诉他,这东西不能吃,赶紧扔掉,但我知道他是不会懂我的话的。我曾听说过,夏天的时候,在这玩的人很多,有人让他趴地下吃草,他就会照做,让他脱衣服,他会脱得一丝不挂。所以会把很多人吓跑。

但让他不吃东西,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所以我就不再看下去了,拎着孩子去了另一边。远远地望去,他坐在摇椅上吃得津津有味。我的心里升起了一股悲哀。我有些痛恨他的父亲,真不该把他带到人间。如果有来世,他变得清醒些,想想自己过去的样子,一定会也痛恨自己的父亲吧。

又过了一会儿,马路上一辆车停下了。冲他很轻蔑地“唉”了一声。那口气仿佛是在唤一只动物。他听着却异常地高兴,立马跑了过去。接着他的手里就多了一颗燃着的烟和一包刚吃完的剩菜。车走了,而他却兴奋地有些手舞足蹈了。悠悠地吸了一口烟,赶忙回到摇椅边,将菜小心翼翼地放下,打开包,轻轻地捏了一颗肉丸子,小心地放入嘴中,认真地品尝着,是那样地有滋味。让人看着既悲又酸。

他似乎不舍得吃了,把菜包起来,放到一边。坐在摇椅上,津津有味地吸起了烟。他不会凝视着远方。而是死盯着烟头,一口一口地吸,一口一口地品。那份悠然,也许他不会体会到,此仿似神仙般。但我想他自有别样的悠然。

不一会儿,烟吸完了。好像还有些余味未尽,无奈地磕了磕嘴。他竟然傻傻地笑了笑,拿起那包菜,跑了。我一直看去,他是朝他的家的方向跑去了。我的心里不禁升起了一种感动。是呵,一个人不管会处于何处境地,总还有爱,他这种爱却是最无私、最纯真地。没有任何杂染。

不久,他就空着手跑回来了,脸上仍带着傻傻的笑呵呵。他又上了转脚,热情地转了起来。转着,转着,他又对着天空乐乐地笑着。是那么悠然、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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