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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擀面条

今天是丈夫的生日。每年他过生日,都会事先提醒,让我给他擀面条吃。说实话,我擀面条的技术还真不高,不过还算是凑合着吧。以前与娘相处的日子,她喜欢擀面条,她总会告诉我,年轻时爸爸给她擀过的一次面条,条条像细丝一般。不过这样的待遇她只享受过一次。因为她经常做面条,我也不经意间就学会了。后来丈夫知道我会擀面条,每到他的生日,就让我必须给他做。平时真觉得没有空闲,不想干这种繁琐的活,但人家的生日,一年只有一次,当然不能拒绝。而且刚好碰到礼拜六,时间宽裕些,我就给丈夫擀面条。

丈夫怕我冷,让我头一天晚上做好。但是隔夜的面条变味就不好吃了,我还是今天一早起来做。早晨屋里格外冷,我先生好炉子,又挖了一些面,打上几个鸡蛋,开始和面。和面不能只放鸡蛋,掺和点水会使面条柔软,吃起来不会过于干硬。和面不能太硬,太硬就擀不动面条。也不能太软,太软了切面条时,就会粘在一块,要分开它们,还要一个一个地扯开。那可就麻烦了。否则下出来的面条就成总个,根本就没法吃。面团也不能太大,展开面团的时候,案板呈不开。就会擀不薄,也切不细。但今天的时间很有限,也顾不得那么多,就用个比较大些的面团。总之,干这活挺繁琐,也挺细致。

天渐渐地亮了些,丈夫起床后,我对他说:“你把娘喊来,让她也一起吃你的长寿面吧。”丈夫当然很高兴,就去请孩子的奶奶了。我已为他擀过六年的面条,这六年来,一直就风风雨雨地走着。我们的生日过得很简单,每次都是早晨我给他擀面条,下午回家后,再包顿水饺,也就算是过完生日。他会让我对他说些祝福话,我当然要乖乖地顺他的意思做,他就会非常高兴。有时觉得丈夫还真像个孩子,会气得我哭笑不得。

就在几个月前,我们还发生过一次冲突。事因已在我脑海中很模糊,但端由不在于我。因为不是我的原因,当然会很委屈。我丢下他们爷俩,自己一个人就跑出家。虽然跑出来,我还真不知到哪去。我便坐着公交车,去了镇中心花园。下车后,再走不远也就是娘家,但我不会去哪儿。那时就有这样的想法,如果当时在我面前有一条河,我宁可跳进去,也不会去娘家。我不想做事得其反的事。还不错,刚好是夏未初秋季节,天气不温不火。广场上有一台大屏电视,我便看着电视无聊地打发着时间。在这样的时间里一种煎熬,可是我真不知该去哪儿。看着人来人去的人群,都是那么幸福,只有自己生着闷气,孤独无助。

回想曾经的日子,欢笑和难过,打架的日子还真不少呢。丈夫属于古董似的人物,理解力特别差,所以会气得我达到口瞪目呆的程度。但他是爱我的,结婚这么多看来,一直就像婚前那样宠着我。而这次他实在是把我惹急了,平常我从来不会跟他计较什么,但只要他惹急我,那就不会客气,我就属于那种一闹到底的人。这种状态,从我们相识一直持续到现在。也是在吵闹得过程中,丈夫有很大的改变,也有了许多哄我开心的法宝,创造了很多专利。而现在我就是不想回家,还真不知该去哪,在这呆着终究不是办法。而最让我牵心,还是自己的孩子。

最终还是决定回家,这里距家有五六里地,我不想搭车回家,就这样一步步地向前走。路上很安静,有路灯,身边只是稀疏地驶过几辆车。路两旁有高高的玉米棵,着实让我的心里有些害怕,但也无所谓,我就一直走下去。一路想,一路思,心里也真是感概万千。

我就这样不紧不慢地回到家里,回到家当然会阴着脸。听到大门的声音,丈夫和孩子欢喜地从屋里跑出来。看到我,丈夫嬉笑着说:“闺女,你去哪了?我到处找你找不到,打手机你关机,你还真狠”。我当然不会理他。而此时孩子已跑进我的怀里,边笑着边讨好地喊着妈妈,还跳着要亲我的脸。看到孩子,我的心里真什么也没有了,抱着他,同他亲起来。而对于丈夫,我是绝不理会,他讨好似把刚煮得鲜花生放到我面前说:“你饿了吧,我从咱娘那拿来的花生,我和孩子没舍得吃,给你留着呢,你快吃吧。”我当然会毫不客气地把花生推到一边,坚决不理会他。他便使所有的招数讨好我,直至我同他说话,每次闹完矛盾,都会这样。因此,他总会委屈地说,太不公平了,为什么每打架都是我主动讨好你,以后你不要不理我不行吗?我当然会不服气地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不惹我,我才懒得跟你闹呢。我是看在我的孩子的份上,给你多少机会,你说你沾孩子多少光。丈夫会吃醋似地说,你知足吧,整天亲亲爱妈妈地喊着,谁享受过这种待遇。

也真的是,那个总是喊我亲亲爱妈妈,整天乐呵呵的粉面亮眼睛的小朋友给了我多少生活下去的勇气,又给了我多么希望,我知道我是爱他的,他也一直爱着我,这一份亲情让我真的很知足,更希望我的孩子能健康地成长。当然他的爸爸虽然有许多让我感觉不如意的地方,但总还是爱我的,有这样一个家,有一份温馨和真情足亦。

不一会,我就把面条擀完。虽然擀得面条比较粗,但看上去还不错。接着便切了点肉丝和西红柿,加些木耳,打得鸡蛋汤稍稠些,作菜卤。刚做完,丈夫和孩子的奶奶就来了。我便烧开水,开始煮面条,煮了五分钟左右,面条就煮好了。我先给孩子的奶奶盛上,又给丈夫盛上,再给孩子盛上,最后给自己盛上。倒还不错,不缺也不余,丈夫和孩子的奶奶边吃着边说着好吃。此时,丈夫又趴在我的耳边说:“闺女,不对东家说句祝福的话。”我笑了笑,按他的意思,把每年他过生日的话重复一遍。丈夫很满足,吃得更香了。真不知这孩子什么时候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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