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人在暴怒状态下,发挥出的力量也是平生仅见。
烧红的木棍于空划过,经风拂动,带起大片火光,声势惊人。
刚出手,叶痕便觉得有些不妥,毕竟对方只是个馋嘴的老头而已,这要是伤了他,心中难免愧疚。
但下一秒,叶痕就惊得合不拢嘴。
只见夹杂巨力的木棍即将击中老头的时候,叶痕突然感觉眼前一花,似有什么物体移动,但他却看不清状况。
待他回过神来,白发老头已经闪到叶痕身后,啃着肥鸡笑骂道。
“好你个黄毛小儿,居然对个老人下此狠手,你也不怕遭了天谴。”
说完,白发老头又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你这烧鸡烤得甚妙,味鲜肉嫩,其中无咸却夹杂着点点甘甜,老夫还从未吃过这等美食,不错不错。”
叶痕回头盯着对方,眼眸微转间,心中已有妙计。
“前辈,肥鸡味虽好,但风清月明时,却无美酒伴,实在可惜啊。”
故作叹息,叶痕仰头对月,摇头不已。
“酒?”
白发老头笑而不语,右手腰间一探,掌心便多出个葫芦来。
木塞扒开,一阵淡淡的酒香,顺风飘散而开。
仰头喝上,又啃了口肥鸡,白发老头顿时满足得老脸发红。
“平淡人生,美酒佳肴,甚妙,甚妙。”
正当其满足之际,叶痕却皱起鼻子,挥手不停扇动起来,似乎闻到了什么怪味。
见状,白发老头诧异道:“你什么表情,我这可是几十年的陈酿。”
“陈酿?前辈,你确定?”
“怎么,三十多年的女儿红,还入不了你的眼?”
上钩了。
叶痕眼眉微挑,摇头又点头。
“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发老头看得很是无语,这酒他珍藏好几年了,一直没舍得喝,每次要喝也只是啄上小口。
如今拿出来,却被人嫌弃?换个人怕也接受不了。
“前辈,小子并无他意,但这酒嘛,却如小儿吃食。”
小..小儿吃食?真是胆大妄言。
白发老头面色一正,看了看手中的酒,随即丢给叶痕道。
“三十多年的佳酿,只有尝过方能得之其味。看在烧鸡的份上,老夫便准你喝上一口,也好让你这黄毛小子知道,什么是酒。”
摸着下巴胡须,白发老头一脸期待地注视前方,准备看叶痕出丑。
此酒性烈,这小子喝一口,怕都要找不着北吧。
“即是前辈好意,那小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接过酒葫,叶痕小抿一口,但很快他就面色难看的吐了出来。
“这也算酒?”
还没等白发老头发飚,叶痕就率先发难道。
“酒味淡泊如水,食之无味,也不知是哪家发酵过的酒糟加已兑水,真配不上一个酒字。”
“你小子,不懂酒就别......”
见叶痕糟蹋自己的美酒,白发老头于心不忍,想让其还给自己。
但话未说完,就又见叶痕高高举起酒葫芦,狠狠甩向石面。
啪!
清脆的响声,传荡在寂静的思过崖上,四溅的酒水,亦看得白发老头怒发冲冠。
“老夫的酒啊!”
白发老头身形微晃,人已经来到叶痕跟前,望着渗入石缝消失的酒水,他那张老脸愈发难看起来。
“小子,你...”
“前辈莫急,不就是些酒嘛,我赔你便是。”
“赔?那可是三十多年的女儿红,你拿什么赔。”
看着老头气得通红的脸,叶痕不由笑了起来。
“前辈莫慌,我会酿酒,而且小子酿出来的酒,可不是区区女儿红能比的。”
“无知小儿,你就算再会酿酒,也不可能比过三十多年沉淀而出的佳酿,知道吗?”
“事无绝对,如果前辈不信我,大不了咱们就此赌一局。如果我酿不出比那女儿红还好的美酒,那小子愿意天天为您烹制各种美味,如何!”
“你小子还会其他厨艺?”
“当然!但..要是我酿出来了,那前辈能否传我武功。”
“没问题,谅你小子也不可能做到。”
三十多年的陈酿,岂是朝夕能比?就算请天底下最厉害的酿酒师来,也绝无可能。
“小子,我知道你是林家小郎,别想逃。”
“风前辈,您还没传我武艺,小子不会跑的。”
朝后摆摆手,叶痕就往山下走去,独留白发老头一人站在原地,独自发声。
“他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就刚才?还是...初见面的时候?”
看着叶痕下山的身影,风清扬拂须笑道:“真是个有趣的小子,只可惜了我那美酒,唉!”
......
次日清晨,叶痕叫上岳灵珊一同下山,回来时,两人手中已经提着几大罐子酒水。
“我说,你让我带你下山,就是为了买酒喝?”
岳灵珊俏脸微红,口中喘着闷气,面带不悦。
“算是吧,多谢岳姑娘慷慨解囊。”
笑了笑,叶痕接过岳灵珊手中的酒水,独自朝思过崖跑去。
古代的酒,纯度普遍不高,就算三十多年的女儿红,也就十来度的样子,跟度数高点的啤酒没差别。
那么,要酿比女儿红还好的酒,自然是将这只有几度的酒水提纯了。
爬上思过崖,叶痕马不停蹄的拔剑,砍伐高竹。
他要利用空心竹,制作简单的蒸馏装置。
截取比较粗壮的竹筒,放置在石头堆起来的灶台上,灌入酒水后,再将另一根竹筒中间挖洞倾斜地套在上面,小火加热。
酒精的沸点在七十摄氏度左右,所以火温不能太高,如此这般,蒸馏得出的液体,便是纯度更高的酒了。
抹了抹额头热汗,叶痕小心扒拉着火堆,尽量控制竹筒温度。
当一小碗蒸馏酒从斜放的竹筒流出后,叶痕不由沾了点尝尝。
“嗯,虽然酒的度数依旧不高,但起码也有二三十度了。”
装置过于简陋,蒸馏出的酒水纯度自然不会高到哪去,但这就够了。
依法炮制,将剩余的几大罐酒全部蒸馏后,叶痕得到一小壶酒水,少得可怜。
看样子,某些大侠所谓的千杯不醉,喝得全他吗是水。
“贤婿,你来得好早,在那干嘛呢?”
闻声望去,只见岳不群脚下连点,飞速靠近而来。
叶痕将酒藏于身旁的草丛内,随即回应道:“伯父,我只是买了些酒来烧,听说浓稠的酒气可让人经脉通畅,我想试试。”
“胡闹,如果这么简单,老夫也不至于亲自动手帮你打通经脉。”
岳不群扫了扫满地的酒罐,随后带着叶痕寻到另一片空地,全力为他疏通经脉。
第二次的煎熬,让叶痕渐渐习惯那种疼痛,在岳不群收功后,他也没像之前那般,疼得动弹不得。
见此一幕,岳不群难得笑道:“你有此等意志,意愿或可早达。”说罢,几个起跃,人便不见了踪迹。
老东西,是你的愿望快达到了吧。
朝岳不群离去的方向竖了竖中指,叶痕便盘膝坐下,修炼紫霞神功。
时过几何犹不知,当叶痕从修炼状态退出后,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正站在一旁看着他。
“风前辈,您来了。”
见叶痕说话,风清扬探手打断了他行礼,张口问道。
“你和岳不群什么关系?紫霞神功可是华山秘典,他怎会传你?”
“要说我跟他有什么关系,嗯...可用‘利益’二字概括。”
“别跟那人走得太近,小心被其所图。”
“多谢前辈指点,小子记住了。”
叶痕笑了笑,跑到一旁的草丛内,取出藏在那的蒸馏酒,递了过去。
“尝尝吧,风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