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早,赵璟醒来,用过饭,便想出府去寻张虎,不想却被刘伯拦下,说是老爷有交代,不让赵璟出门。赵璟暗想,既然父亲有吩咐,我虽出府容易,但被刘伯发现,还是会告诉道父亲那里,索性不如先安稳带上两天,料想张虎那也不会这么快就有线索,过几日在另作打算,于是回房换了身衣服,拿本书来读。
赵璟生性好奇,此时有那妖书吸引着,哪里还能静下心来读书,过不多时,心生一计,叫来赵兴,让他呆在书房装作自己,以骗福伯,自己则悄悄溜出府去。不想刚刚叫来赵兴,却有下人来报,说外面来了一个公公,是太子的人,召赵璟到东宫,太子要替妹妹亲自答谢救命之恩。赵璟心想,本来就想溜出府去,如此一来,便可以堂而皇之了,于是带上赵兴欣然跟着那太监去了东宫。
进入东宫,并没费什么周折。太子不受待见,宫里侍卫太监也不多,看守也很随意。到了里院,那太监进去禀报,不多一会,里面出来一太监,领着赵璟去见太子。
此时赵璟并没有发现,在大院西侧一处角落里,有两双眼睛正在仔细观察着他,正是公主与丫鬟佩儿。
“公主,我说这个赵璟公子长得很英俊吧,看他风度翩翩的,可不像寻常书生一样,难怪能医好公主的病。”
公主脸一红,道:“不要胡说。”继续留心观察赵璟。她穿着一件大黑披风,身子裹的很严,整个人只露出一张白皙脸蛋,显得很是娇柔可爱。
眼见赵璟进了房里,佩儿道:“公主,赵璟公子进屋啦,咱们过去吧,到旁边听听他和太子都说些什么,看看他人品如何。不过按我想来,赵璟公子人品决计不会差的。”
公主点点头,二人出了厢房,悄悄来到正堂里,躲在屏风后面,细听太子赵璟对话。
进了屋,赵璟远见一人,身穿皇色四爪莽袍,赵璟心想那定是太子,于是下跪行礼道:“草民赵璟,见过太子。”
出人意料的是,太子为人竟十分亲和,亲自来扶赵璟,“赵公子快快请起。”待赵璟起来,太子又上下打量一番,心中大喜,道:“早听说赵公子一表人才,今日一见,果然所言非虚呀。”盖以貌取人,自古有之。
赵璟微微笑道:“太子过奖了。”
二人分宾主落座,太子先道:“赵公子大才,医好公主的病,我这个做哥哥的,早该替她谢过,只是今日才有闲暇,赵公子不要见怪。”
赵璟道:“太子客气了。公主自有神灵庇佑,又有太医们悉心照料,病好只是时日问题,在下根本不懂什么医术,全不过一番巧合罢了,并无尺寸之功。”
太子奇道:“你不懂医术?那你是怎么为公主治病的?”
赵璟暗想那日昏昏沉沉,所有经历便如梦境一场,我若如实说了,徒惹笑话,于是道:“那日医病,我只不过为公主输送一些内力疗伤,公主病情早有回转迹象,如此气脉一畅,病也就渐渐好了。”
太子惊讶道:“赵公子竟然还会武功,不知师从何人?”
赵璟道:“在下师从张翰霄,乃是少林俗家弟子,跟着学一些浅薄功夫罢了。”
太子点点头,道:“难怪公主的病,太医如何都医不好,就差赵公子这一番内力作引导,才能一通百通,赵公子再不必过谦。”太子又问道:“听闻尊父中书舍人赵大人才兼文武,曾得父皇赏识,任命为鸿胪寺主簿。今日得见赵公子,真有尊父之风范,想必日后定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赵璟听了,心中暗想这太子也不像外面说的懦弱无能,只凭这番口才,日后也能做个中兴之君,想必是为郑贵妃压制太久,才能无法得以施展。太子总归是长子,自古长幼有序,日后继承大统自是应该,若是有地方可以帮助太子,应尽力帮衬,不为荣华,只为一天理正道,于是回道:“能得太子看重,璟不胜欣喜,不过在下虽读些诗书,但更爱舞刀弄枪,纨绔一介罢了。”
太子笑道:“凡事皆有因缘,若非如此,你也不能治好公主的病。对了,还有一事,我想向赵公子打听一二。”
“太子请讲。”
“昨日出了妖书一事,闹的满城风雨,父皇已下令严查。我不能在民间走动,不知百姓们都对此是何看法?”
赵璟看到太子刚说出此事,就显出一脸关切模样,瞬间就猜到原来太子召自己进宫,兼有为了妖书一事,于是道:“昨日这妖书一出,京城百姓都议论纷纷。不过民间议论风向,都对太子有利。”
太子道:“那他们都是怎么说?”
赵璟轻声道:“民间百姓都说,这妖书是郑贵妃所做,意在告知天下,皇上要改立太子。”
太子神色一紧,问道:“这怎么能说是对我有利呢?”
赵璟道:“那妖书上说些什么并不要紧,主要是百姓都支持太子,认为太子是正统,废长立幼断不可为。太子得民间舆论支持,即是深得民心;民心向着太子,自然是对太子有利。”
太子脸色稍缓,接着又问:“但父皇会不会像妖书上说的,真的要改立福王?”
赵璟道:“这妖书乍一看似有其事,就连支持换太子的文武群臣都写在上面了,比如文则有王公世扬、孙公玮、李公汶、张公养志,武则有王公之桢、陈公汝忠、王公名世、王公承恩、郑公国贤,但仔细想来,漏洞百出;郑贵妃受宠多年,岂是仅凭美貌就可做到?她断不会出此下策,将皇上想要改立福王之事告知天下,太子放心即可。”
太子低头深思,片刻之后,神色方才从容自若,对赵璟道:“赵公子一番话,真如醍醐灌顶。我这个太子,实在有名无实,身边连个和我说真话的都没有,只有赵公子能对我坦诚相待。”
赵璟心想,太子也是个实诚人,这么快就对我推心置腹,于是安慰道:“太子不必悲观,其实不仅百姓,满朝文武大多都向着太子,我说一事,太子听了,自会知道。那日……”
赵璟话刚说一半,就听外面太监道:“公主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