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花园坡
四
“我没走，我没走，我在这儿。”
正当海利嚎啕大哭之际一个温柔的声音突然响起了，吧不成阿部又活了？对啊！她不是人啊！海利很高兴地睁开眼睛可是视线却变成模糊的了隐约之中可以看清一张人脸，虽然看的不清楚但他肯定这绝对不是母亲。自己的手像是被这个人握住了，待这个世界逐渐清晰之后他兴奋的叫了一声“阿部！”
“什么阿部不阿部的，我是海琳啊！真的是脑子动了刀子断路喽！”这个人的确是海琳，一年不见她的外表是没发生什么大的变化，就是显得更成熟也更俊美了，这么一看还真的有些像那个世界里的阿部。
“海琳？？”海利瞪大眼睛仔细看了看“真的是你啊，你怎么会在这呢？”海利有些激动，术后说起话来竟然是连贯的，但是很费力气。
“你先休息吧，这个等回了病房再说喽。”海琳注意到她握着海利的手已经很久了，这时候一脸尴尬的松开，海利这时强行一笑，虽然扯得伤口有些疼但是心里面却是暖暖的。他发现这里并不是病房，天花板好像和那个手术室外面差不多，他正躺在一个装了轮子专门运送病人的担架上，他旁边还有很多像他这样刚刚做完手术正在解麻状态的人。海利的脑袋被一层又一层的纱布包裹着，他感到非常沉重，四肢现在是软弱无力的，想想自己现在这副样子，海利觉得心中很是愧疚。
“海琳，那个……对不起啊，又让你看到我狼狈的样子了。”海利有气无力的说到。
“这怎么能算狼狈喽。”海琳微微一笑“你这是勇敢啊，想想你当时得情况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可你还是坚持下来了啊，你是非常坚强的喽。”海琳再次握住了他的手，海利这时有些鼻酸，他想落泪但这个时候怎么可以呢。
“哎，我妈妈上哪去了啊？”海利看看四周不见母亲了有些着急。
“哦，阿姨去看标了，过一会儿就会来的。”
“那什么是标啊？”
“就是从你脑子里面取出的那个东西喽！”海琳似乎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歇息一刻后母亲回来了，主刀的医生也来了，他检查一下海利的身体后表示可以送回去了。其实海利挨了这一刀后状态还算是好的，回到病房后他可以凭借着自己的力量从担架上爬到床上，两个小时后便可以下床一个人去上厕所，不愧是有精气的年轻人啊。唯一难受的就是现在还不能进水，只能用水打湿一下焦躁得不成样子的嘴皮。至于海琳是怎么来的，她是和她的几个好姐妹专门来襄莱游玩一趟的，得知海利正在做手术时特意赶来看望。此后她几乎每天都会来看望海利一下，陪她聊天打发时间还有喂水喂饭，当然这海利手不残脚不缺的这些事情当然能自己照料，只是这是一件两厢情愿的事，这关系搞得一些病友都说“这小子可真有福气！”海利做完了手术并不就代表着他已经是脱离痛苦了，就在手术结束的当天晚上麻醉药已经是完全失效了，头脑里又传来了一阵阵疼痛，这让他难以入眠甚至是疼的叫喘，要吃镇静药后才能安静下来。不过到现在为止什么大灾大难他没挺过来啊，这样疼痛相对于以前来说还算是轻的了，更何况再怎么疼也就这么几天的事，最后的阶段咬紧牙关一口气不就过来了嘛。年轻人就是年轻人，术后的他恢复速度不是一般的快，比那些先动手术的人还要恢复的好，这也就意味着他可以早点出院了。住院期间有些人已经康复出院了，又有些新病人到来了，反正这医院里的床位就没有哪一天是空着的。在新来的病人里面有个三四岁左右的小女孩，她一出生就无法听到这个世界的美妙声音，这次是乘着国家有福利政策来做一个电子耳蜗的手术，这可真让人心酸啊。小孩子嘛当然忍受不了病痛和治疗所带来的痛苦，哭哭啼啼的也是很正常的，尤其是在做完手术后那更是每日每夜的哭个不停，可是病房里面却听不到任何抱怨的话，大家都很同情她，都希望这个小女孩以后能健康快乐的成长。
海琳要离开襄莱的前一天晚上约了海利出来散步，就在离医院不远的达维河边。这儿的夜色甚好，不但是明月当空，灯火璀璨而且在远处还升起了五光十色的烟火。河面上有着不少夜游的小船，灯火点点犹如天上的繁星，在城市里是很难看到星星和星河的，而这晚上的达维河就似乎是一条近在咫尺的星汉。晚上的河边比较凉快，还有阵阵清风徐来，虽然不如梅山的晚风那样清新怡人但是在酷暑中还是难得的。前来散步的人还真不少，摆摊的，唱歌的，跳舞的比比皆是，在另一侧的码头上也是川流不息，人间的繁华莫过于此，这里可真要比宁静的小山村里有意思多了。海利和海琳也即将要走出大山了，今晚两人的心情也是十分的好，一路走来谈笑风生，津津有味的，可走到后面时海琳却变得沉重起来，或许是到了分别的时候了。
“明天我就要走了喽，你要好好养伤啊。”海琳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深情地注视着海利，感觉她越看越像是那个阿部了，尤其是这双能传达信息的大眼睛。
“恩，一路平安。”海利也含情脉脉地看着她“不用担心我好着呢，过一会儿便会出院，过段时间我就会去梅山找你的。”
“好啊，我随时奉陪。”海琳沉浸在这片美好之中，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哎呀，差点把最重要的事情忘记喽，我见到叶迪了，就在昨天，不过她好像还有些急事所以就没来看你，现在她应该会乔市了，过段时间她会回来的。还有，她让我把这个交给你。”海琳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红折子递给海利。他打开红折子看了一下，这是叶迪十八岁生日以及升学宴的请帖，看完之后海利并没有流露出什么兴奋反而面色也变得沉重了。
“她难道没有邀请你吗？”海利面无表情的问到。
“恩……”海琳好像是强颜欢笑，反正就是笑的不怎么自在“当然邀请了我喽，可是我早就和那几个朋友计划好了那个时候出去玩玩，所以我就去不成喽。”她又做了个深呼吸，像是在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你嘛就不要找个理由推辞了，我知道这些年你和叶迪之间产生了不少误会，相信你还在为一年前的那个事而怀恨在心，不过她已经履行诺言回来了，所以不管是有什么情况你一定要去，见了面好好交流，多了解情况，这样误会才会消除的。”
海利生硬的点了点头“我一定会去的。”看到了他坚定的眼神后海利放心的笑了笑，不过看她的样子好像是快要落泪了。她又从手提包里取出一个东西，是用一块红布包裹着的“这个给你，不过你要等我离开之后才可以打开。”
“恩。”海利接过了那个东西。
“那好，我们再见了，保重。”尽管海琳转身很快但还是看得出她落泪了，海利目送着她离去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后才想到手上的东西，他打开了红布，里面的东西让他大为震惊。那正是当年海利送给叶迪后来被他摔了个粉碎的那个琉璃瓦当，原来海琳将那些碎片捡了了起来然后一块一块的粘上去，虽然有些小碎片已经无法补上但看起来还是个样子，可见海琳真的是花费了一般功夫啊，这一刻海利的眼眶也湿润了…………
这小子也就住了七天院就出来了，身体恢复的特别好，现在和以前一样生龙活虎了。他本以为这下总算是可以放松压抑了许久的心情到处去浪了，可是迎来的又是一轮漫长而无聊的等待。家里人会说刚刚动完手术外面天气热伤口是容易发炎的，到时候就知道错了……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家养伤吧。骑车送菜的事也没让他去做，海利非常的不解但是没办法这都是为他着想，只有听话的孩子才是好孩子。有一次他只是去那个老地方也就是山上那块绿草坪上睡个觉，由于没带手机家里人联系不到他就以为他这是生气了不知跑到哪里去，毕竟这人是有前车之鉴的。于是又是一通寻找还联系了各种亲戚，到头来却是虚惊一场，不过他以后就算是有个屁事也得报告一下。接下来的这个月又到了遍地升学宴的时候，因为大家搞整酒都喜欢翻翻老黄历挑个黄道吉日什么的，所以就算是一个班的人在某天也有撞了好几起的。有的人是应接不暇，腿都跑断了，海利当然没走多少，就只去了几个附近的，距离较远的地方他也没找几个理由敷衍一下就在电话里说明一下自己的情况，人家也表示理解，就是那几个死党会觉得有些遗憾，不过有一个人的他是一定要去的。
刚回来的海利几乎是变了个模样，被剪掉的两侧头发还没有长起来，手术过后在右脑上留下了一个显而易见的疤痕，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有些江湖故事呢。在医院里住了些时间每天又有好吃的来伺候，所以身体有些发福，主要集中于脸部。另外他的面部神经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有些表情做起来会比较生硬，甚至是难看。这么一来就总感觉这人似乎是混社会的，以至于他走在街上时会听到有些小孩在嚷嚷“这人以前是龙潭的老大，大家千万别惹他啊。”这搞得海利都不敢出来了。还好，这都是暂时的，他正处于新陈代谢的旺盛时期，那什么头发还怕长不起来了，生发的速度也是杠杠的。那些手术后遗症嘛，休养一阵子自然就好了。至于发胖了，喜欢到处跑的他何愁身体轻不下来啊。所以他没有因此忧愁，真正愁的是叶迪的升学宴快要到了，总不能空手去一趟吧。那么该送些什么东西好呢？这可得有些讲究，思考来思考去海利决定就送三年前和她离别的时候送给她的那个东西，也就是蜂蜜兰花茶，那事不宜迟赶紧去做吧。这次海利是准备大花功夫来搞这个的，首先就是原料。以前用的是农家自己养的蜂蜜，那品质确实不错可他觉得还是有些不妥，要是能搞来由山中百花提炼而来的野蜂蜜那才是佳作啊。虽然海利是知道要找这种东西几乎等同于是作死，早知道在山林里面野蜂才是对人类的最大威胁，还有不是所有的野蜂窝里都是有蜂蜜的但是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走遍群山搞来了三个大蜂窝，当然也不可避免的受了些伤。他还是幸运的，带回来后从里面搞出来了一大碗野蜂蜜，海利尝了一下，味道相当不错就是有那么点涩，处理一下应该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的。至于要用到的兰花这次那可不能用栏山的那些来代替，他可是要去南山一趟的。
虽然海利希望这次的南山之行能尽量的找到三年前和叶迪同行的那种感觉，可是他并不玩怀旧没有什么一大早起来爬山，先看个日出然后去阳适城里吃个早点再坐上开往桂竹园的班车之类的。吃完早饭后带上水和工具然后垮上摩托车一溜烟的就走了，他要亲自骑车上南山，算是体验不同的感觉吧，更重要的还是方便，怕浪到最后无车可回了他可不敢保证自己能有叶迪那种人品。过了王彪家开的那个采石场后接下来的路全部得靠他的记性来走，还好这人有那种来过一次便能记个大概的能力，要不然骑车上来且不是自讨苦吃嘛。当然他也是会走错路的，但还是比较顺利的来到了桂竹园这个竹林之乡。三年时间说短也短，但就是在这个三年里面这里发生的变化还是挺大的，三年前来的时候桂竹园虽然给人一种独特的风格但这是是又破又旧的，像是海利小的时候看到的龙潭一样，似乎这个地方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可是现在却又是换了一副崭新的模样，看来这里的转型工作取得了不小的成功啊，刚才海利一路上了就看到了不少竹制品和野味的广告牌。来不及仔细欣赏这天气已经是热了起来，考虑到手术后的伤口不能受热他必须在天大热之前进入山林。车开到了那座铁索桥边，现在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天回来的时候叶迪崴了脚，他背着她走过这里的情景，也没太多功夫回忆这些了，要赶快走了。他本来是想找个有树荫的地方把摩托车停锁在那可是这个时候他看到有人竟然骑着摩托车从铁索桥上过去了，海利并没有瞠目结舌，只是觉得这样挺有意思的。于是他重新发动车子胆大心细的也从铁索桥上开了过去，看来这孩子是不再惧怕高空了。
海利把摩托车停放在了路边，自己凭借着那过人嗅觉捕捉山间的那些气息，这的确是最可靠的寻路线，相信这种感觉是不会出错的。果然他没有花费多大的力气便来到了那个不为人知的清凉幽灵的山谷，这谷底的风景还是那样如仙境一般。不过就算是风景再好要是一个人来的话恐怕是会感到孤独和可怕的，毕竟这个山谷是个幽闭的空间，的确有些压抑感。可是海利不觉得他是一个人来的，他在北边的杂草间有了一个“重大发现”，三年前和叶迪来时留下的食品包装袋。当时他们是把这些垃圾带出去了，或许是这个垃圾因为体积较小而被忽略掉了。在山谷的深处，那一簇簇兰草正在开着花儿，虽然三年前两人给这里带来了不小的破坏但早就已经恢复过来了，这下好了，“强盗”又来了！海利兴奋地跑到花簇中二话不说就开始采摘，动作虽然是粗暴了一点但粗中有细，他不会伤及到兰草其他地方的。摘完兰花之后海利感到四肢发麻，一股困意也起来了，于是就干脆倒在草丛中睡上一觉。
阿部死了之后海利又和其他的恶鬼厮杀了好几阵，他终于是逃了出去，可是他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总是拿出那段兰草根茎失声痛哭，直到精神恍惚犹如一具行尸走肉。哪里走路就往哪里走，他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集镇上，这个时候他已经是饥渴难耐，有气无力了，于是倒在马路上。到了第二天早上他被这集镇上的喧嚣声给吵醒了，他发现自己蜷缩在路边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了，身上穿的衣服变得是又破又烂，头发也是一团杂乱，脸上还长了一圈糟糕盘腮胡，看上去就是一个实打实的流浪汉啊。他还发现时代又发生了跳跃，无论是从行人的穿着还是建筑的风格，更重要的是还看到了有个汽车在路上跑，还看到了电线杆以及密集的电线，看来距离他的那个时代又近了一步。可是海利高兴不起来，毕竟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更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回去，还有现在他快要饿死了。旁边好像是有个早点铺，食物的香味飘过来那真的是很诱人啊，但是吃不到的人会更难受的，因为海利现在分文没有，也没有哪个好心的路人来管一下这个奄奄一息的可怜人啊。人间自有真情在，正当海利绝望之时，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出现在他的眼前，那男的蹲了下来，将手中的两个馒头递给了海利。
在初中的时候语文课本上有一篇叫“不是嗟来之食”的古文，这故事看起来时是简单但真要是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作出那样的决定那是需要非一般的勇气的，一般人的普通人肯定大多是做不到的。面对这两个白花花的馒头海利没做任何的考虑一手拿一个然后大口啃起来，那个男的又端了一碗水过来怕海利噎着，待海利吃完馒头恢复了一些体力后那男的问到。
“小伙子，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啊？”这男子一身司机的打扮，看起来应该没有什么恶意。
海利抓住那人的手臂就如同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那样紧“我要去龙潭或者是阳适，叔叔你能帮帮我吗？”看他那双求助的眼神很容易让人想起语文课本里面的一大推可怜的儿童啊。
“恩。”男子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好的，那你现在可以站起来吗？行的话就跟着我走吧。”
“可以，可以。”海利强撑一口气，用手扶地然后慢慢地站起来，虽然是有些头重脚轻的但还是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他跟着那个男的来到了一辆拖拉机旁，这应该就是他的车。这种拖拉机海利认得，小时候他经常能看到，就是以一个柴油机为主体的头后面托着个载物的斗，当地人城这拖拉机为“狗子车”或是“爬爬车”。以前农村里甚至是城市里都很普遍，到了后面就逐渐消失了。在这个年代应该很流行这种车，那个男的拿出来“狗子车”的钥匙，也就是那个大摇把子来到车前，将摇把子插入柴油机的那个圈里面然后发力猛的转了几圈后便打喊了车子，然后把钥匙收起来上了驾驶座，接着扭头对海利打了个上车的手势“上车吧，没有多余的座位哦，不成问题吧。”
“不要紧，不要紧，有车坐我就很高兴了。”海利使尽全力爬上车斗，但是这车斗比较高他现在又没什么力气所以磨蹭了半天还是没上去，那司机有些看不下去了就下了车将他推了上去。这“狗子车”开起来就是摇摇晃晃的，加上这糟糕的路面那跑起来正是颠簸得要命，海利没办法只好躺在车斗里，这种车悬挂系统不好，若是直接躺在车斗板上那会震得骨头散架的，还好车斗里有几袋大米，躺在那上面是要舒服些，这样还会有一种怀旧的感觉。车大概开了三个小时后司机熄火了喊他下来，海利很是高兴他以为到了，可是爬起来一看仍然是个陌生的小镇，他的眼神又变得迷茫了。这时候司机给了他三枚一角钱的硬币，指着不远处一辆停靠的班车说“我今天只能送你到这儿了，听着啊，你上那辆班车，估计两个小时就可以到达阳适，别坐过头啊！”
“谢谢你，好叔叔！”海利接过硬币高兴地说到。
“就不用客气了，我曾经也陷落但流浪街头这种地步的，不过也有好心人帮助了我。对生活我又有了追求，现在我正在努力奋斗呢！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走出苦难把，小伙子你听着，只要心中还有希望，一切都会变好的。”
海利点了点头，告别司机后他朝着那辆班车跑去了，这班车当然也是老式的，车身喷的是红白相间的漆，前车窗还是一分为二的那种。海利以前在家里的老照片上看到过这种车，没想到现在竟然可以坐上。售票员见他全身脏兮兮的就拒绝他上车，海利给了他三枚硬币后还把背包里的书给他看了看，只见那售票员摇了摇头叹气说“哎，什么世道啊，现在的读书人可可怜到这种地步去了。”她让海利坐在班车的最后面最靠边的位子上，现在的海利是一脸的兴奋，终于可以回家了！可是现在回去之后是否是那个真正属于自己的时代呢？先别管那么多，起码在那里可以找个安身之处。没等多久这班车便开动了，这一路上停停靠靠了不少的地方，上来了不少的乘客，海利惊讶的发现这车上坐的人好像都是这他在初中时候的同学，不过大家好像都不认识他，海利也不敢轻易地叫他们，毕竟现在是这么一副破模样。现在他回想起来觉得之前帮助过他的那个司机好像一个人，想了半天之后终于想出来了，这不就是王彪他爸嘛，海利以前在王彪那里看到过他爸爸年轻时候的照片，和刚才哪位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的，想到这里他情不自禁的笑了笑。
两个多小时后售票员说阳适到了，海利一下车便感受到一阵寒气袭来，这身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身子也开始打了哆嗦。奇怪，这地方竟然下雪了，雪是不大但是已经给大地铺上了一层银装。海利看看这周围的环境，真不敢相信这个破地方就是阳适！直到他看到了山腰上的火砖厂和那高高的烟筒之后才放心下来。哎，也不对啊感觉这儿的山势和地形有些不一样，他现在都不知道该往哪里回去了。就在焦急时刻他发现公路边有一条没被雪覆盖通往山里的小路，想都不用想了就是这里了，起码这方向绝对是正确的。海利现在全身冰冷，他赶紧顺着小路小跑过去，身体慢慢的就发热了，其体力经过之前的休息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但还是经不起长时间跑步。不过他发现这天气再冷但是身体确实可以接受的，那赶紧走吧。进了林子后海利大吃一惊，因为他的衣服变得干净了，头发变得整洁了，盘腮胡也不见了！现在的样子就和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是差不多的，刚才应该又发生了时空跳跃，海利是越来越高兴了，这下子是真的要回去了！走到山顶的时候他看到前面有个砖瓦房的屋顶正在冒着青烟，他喜出望外地赶紧跑了过去，打算在这里烤烤火，暖暖身子。海利敲了敲门，从里面出来一位白发苍苍留着大胡子的老人。
“老人家，我好冷能进来烤个火吗？”
“快进来吧孩子，别冻坏了。”老人看起来很是慈祥。
这屋子里真的是有大柴火，那感觉可真的是温暖啊，老人家从火坑的草木灰中掏出了两个烤红薯，拍去灰尘后地递给了海利“吃了吧，会暖和些的。”海利连说几声谢谢后接过烤红薯然后剥掉皮吃了起来，这烤红薯怎么没有那种诱人的香味以及甜甜的味道不过吃下去后海利感觉心中在发热，体力也随之恢复了过来。
老人笑了笑“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啊？”
“我就是这里的人，刚刚从梅山回来的，离家只有个五六里路了。”
“哈哈哈！”老人突然笑了起来“刚好，刚好，有个人等待你已经多时了啊。”
“哦？”海利感到很惊讶，这会是谁呢？正当思索之时丛里屋走出来一个人，海利一看这心中是万般的激动，放下烤红薯赶紧跑过去抱住了那个人，他的眼里已经闪烁了泪花。
“你终于是回来了，我还以为永远等不到你了哎。”柴云绍倒是显得很淡定，不过他也很是高兴“现在你来了我们终于可以回去了！”两人坐下来继续烤着火，柴哥说那天他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抓走了，醒来的时候就在老人这里，他说要等到海利回来之后才能离开，不然就永远到不了家，海利也把自己的经历简单的说了一遍。时候也不早了，两人告别了老人准备离去，正当出门之时这老人叫住了海利说要看看海利背包里的东西，海利也没拒绝。老人从背包里取出了海源送的头巾和任老爷子送的单刀，说这两样东西必须留下来。
“为什么啊？”海利刚开始表示不理解但很快就明白了“好的，好的。”因为这两样东西不是属于海利那个时代的，所以不能带回去。但是这老人似乎忘了一件东西……海利口袋里的“阿部”……出了屋子后外面已经是回屏了，这积雪消失的查不到了。下山的道路翻浆，有些难走但这就是这么一截而已。这可真是奇怪啊，下山之后他们已是但这里是虎马岽，这可是狮子岩这个地方的最高点，他们回头看时刚才走下来的那座山已经不在了。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好疑惑的，两人看到这一切后很是高兴，这里的确就是他们的那个时代，每一栋房屋，每一块土地都没有改变，还有一截村道已经是铺上水泥路了，正是他们来的时候发生的事件。现在这俩人都可以看到各自的家了，在夕阳下俩人做了分别，然后分了路，海利一路飞奔，心中起伏难以平静，历经艰难之后终于是回来了啊。回到家后好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家里人只是说“这次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难道这还是那一天？晚上海利躺在床上想想这段奇异的经历又觉得挺有意思的，这终于是结束了。不对啊，好像还有什么没完成……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谷底的气温也变冷了，海利也睡醒了，他以为天快黑了，看了看手机后才放心下来，这才下午四点。不过他也觉得时候不早了，赶紧收拾好东西回到停车的地方，一溜烟的回去了。回家之后他又大花了一番功夫，要把这两样佳品完美的融合。他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晒花瓣时守在旁边时时观察着，尽量照顾到每一片花瓣。其他步骤更是仔细到不能再仔细了，终于满意的成果出来了，这是他目前为止最为完美的作品，连他自己都舍不得试一下。他的心里早已明白，这么多的准备就是为了那一天的到来，满打满算刚好三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