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离创曼
五
阴历六月的大晴天里，无论是在天空、地上还是在水里，那都是火辣辣的一片。天空是万里无云，一轮烈日高悬中天，别说那些大小飞鸟了就连蜻蜓之类的飞虫都不敢在这个时刻出来飞翔。地面上那更是赤地连连，道路上不见行人也不见车，路面上的温度恐怕是可以煎蛋了。山林里虽然是一片苍翠，绿意浓浓，看上去似乎是个很清凉的地方，但是估摸着只需要一点火星子那就极有可能引发山火之灾。水中的环境相对来说应该是很凉快的，会是个消暑的好地方，但是现在看来简直就是一锅热汤。先不说下水的人是如何如何，且说水中的鱼虾能否免成汤中之肉还是个问题。然而在这炎炎夏日里还是能够寻得一个清凉爽快之地，这个地方位于两座山的结合处，类似于山谷的这么一个地方，又是被密林覆盖着的，还有一条山间小溪流经过，这就是枫树蔸。
和大部分处在大山里的小溪流相差无几，又碰上了一个大热天，这溪流中的水量不是很多但是这山里的小溪无论是寒暑都是不会断绝的。这溪水清澈，凉爽，水虽然浅但在有些地方会形成小潭，那里面的水就比较多了。有的小潭里可以养出很大的鱼儿来，有的地方人可以跳进去游泳洗澡，最深处大概能没到一个常人的脖子。这些小潭的附近就如同是一个天然空调，那份凉爽，那种舒适是在那些家电空调下根本体会不到的。潭边一般会有些大石头，以前的这个天气里来潭边乘凉的大有人在，在水里游玩也好，趴在石头上睡觉也好都是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态。有些人很有兴致，将他们的桌椅搬到这里来玩纸牌或是打雀牌什么的，简直是热闹极了。这可谓是枫树蔸人民的一块福地，但是毕竟是时过境迁了，在物质生活极其丰富的今天还有哪个人没事在大热天里跑到山沟边纳凉？另外生活是越来越好了，与之带来的就是越来越严重的环境污染之类的问题，其最主要的就是生活垃圾是日益增多。在农村里尤其是在山村里，在垃圾处理方面是个空缺，既没有相关的管理条例又缺乏相关的环保意识，一般人就把垃圾扔在前田后山，其中扔的有些还是有害垃圾。后来他们是觉得自家前后出现垃圾的确是不像个样儿，就开始集中起来倒进一些土坑，石头坑里面。这些地方都是靠近小溪流的，水质污染了那是不可避免的，有的人更是直接把垃圾扔到小溪里，虽然现在的溪水仍然是清澈干净的，但是照这么下去这条小溪迟早会变成龙潭完小前面的那条臭水沟。
如今的这些小水潭大多已经被茂密的灌木丛所遮掩起来，早已是无人问津，这样的清凉之地以后恐怕是要不为人知了。但是这天一个小水潭迎来了它期盼已久的纳凉人。这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在烈日下背着一背包又挎着一斜肩包在只容得下一双脚宽的田埂上有着踉跄的走着，他没有戴什么太阳帽，俊俏的脸已经被烈日照得通红，脸上还流淌着豆子大的汗，他的嘴唇像是烤干的似的，嘴皮因为干燥卷了又卷。他看起来是有些精疲力尽了，好像随时就会倒下，不过当他听到溪水叮咚透过灌木丛看到汪汪的水潭时就如脱胎换骨般的奔跑起来。他兴奋地扒开灌木丛来到水潭前，然后疯狂的扔下背包和斜肩包，先是趴着在水潭里猛喝了几大口溪水再把整个脑袋伸到水下，他要用来自大山深处纯天然的清凉之气来驱散体内的炽热暑气，化解身体中的热毒。喝饱清爽之后他就躺在大石头上乘凉，让受热了的身心得到充分的冷却。在这个一天中最热的时刻突然来到这儿乘凉的人那肯定只有海利了，今天是他们军训的最后一天，上午的队列比赛结束后他们也就放了假，半个月后正式上课。今天他想去一趟枫树蔸的岭上，到那棵大枫树以及那片茶树林里看看，于是他选择了从乡里走到枫树蔸，而没有在乡里找个电话给海若打个电话叫他用摩托车来接。但是走在路上的他心中又有些后悔了。因为实在是太热了，去枫树蔸的路大多是直接暴露在烈日底下的，强热光线直接打在身上，确实让人精神全无。双脚行走在能煎蛋的马路上，俗话不是说嘛“脚连身心”，那种被燥热的折磨的感觉就可想而知了。不过他在潭边乘凉的时候又觉得此行很是值得，和“不经风雨何见彩虹”是一个道理，没有受过酷暑的苦头怎么会感受到清凉的舒服与可贵呢？
待海利觉得全身清爽舒服透了之后就从石头上起身，重新背好背包，挎好斜肩包准备走剩下的行程。所谓清凉是好的，但不可以贪。进入枫树蔸后天气就似乎没有那样燥热了，到岭上去的小路全是被树林覆盖着的。这条路在半年前就已经跟着宋皎走过了，其实今天海利是很想看望那位“茶花姑娘”的，但觉得没啥准备不好意思而徘徊未去。走到那段青石板阶梯是他的身上还未出一滴汗，只是觉得胸口有些发闷。稍作休息后他便开始走上那段阶梯。这些青石板虽然没有树林为他们做遮挡直接暴露在阳光下，但是那上面的温度根本不算是热，用手抚摸着还能感到一丝凉爽，像是有灵气一样。海利每走上一个台阶都要在上面停留个十来秒，就这些慢慢地走到了刻的有“创曼”字样的那个石阶，从下走到上面用时有些久，这要是走在公路上保证已经是精疲力尽，累的像只哈巴狗了。但是海利走在这些石板上觉得热意全无，越是往上走就感觉吹来的凉风就越大越凉快。他站在了最高的石阶上，朝南望去可以看见阳适镇的一部分，再转身向北看则可以一睹整个枫树蔸甚至是龙潭乡里。海利在上面是不停地徘徊，最终他既没朝南望也没向北看，他的目光正深深仰望着西边的天空。然后他取下背包从里面拿出来了准备好了的一条红丝带，接着爬上大枫树找了根结实的树枝将其系上，最后在大树前鞠了躬双手合十许下了一些愿望，估计是请求神灵保佑他能顺利度过高中以及希望那个在西边的人能早些回来。办完这事儿后，海利便朝着茶树林的方向走去。
那片山茶林真的是很阴森，现在就算是这么强大的太阳花照射进去在里面显得是多么微弱。行走在林子里一如既往地感受到一阵说不出的凉，那可不是像枫树蔸林子里的那种清凉而是阴森森的凉，仿佛是这林子里充满了凉嗖嗖的阴气。虽然看不见这东西但是到处都可以感受到。和第一次来时差不多，海利是提心吊胆着，打起了百分之两百的注意力，只不过没上次那么夸张。自打上次来过之后海利是对这地方心有余悸，心想是坚决不会再来到这里了，加上暑假的时候走夜路至此，看到了茶林中有几团鬼火，这让他更这片茶林产生了更大的畏惧。可就是因为有些这样的恐惧，才吸引了他今天的到来，海利本想在这片奇怪的林子里漫步，好好地观察，但是这里的那种气氛又让他心跳加剧，精神高度紧张不经意就走快了。到了那个有个洞的大土包前他停了下来，再次鼓起勇气聚集目光来看看这洞里到底是有什么东西。上次他是觉得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跑了出来，因为心中还是过于恐惧的，他不敢做过多的停留。这次打打算要好好地看清楚，甚至是想走进去看看。可目光投进去后什么也没看到，待眼睛适应了阴暗光线后才可隐约的看到洞中之物。海利看到里面好像是有一面石壁，上面没有长草，就是因为光线实在是太阴暗了，只能看见一尺的距离，他这就想走进去看看更深的地方，但是眼前有一样的东西使他不能继续向前。在洞口有一条茶杯粗细的大蛇，那东西盘着身子，三角头里还吐着红信子，这可是一副要攻击的姿势。海利认得这是一条尖吻蝮，就是俗称的五步蛇。他没有感到惊慌而是有些纳闷，因为五步蛇在白天里是很懒的，即使有人提它也不会理睬的，而眼前的这条似乎是很机灵。海利虽然懂蛇也会抓蛇，但他几乎没有抓毒蛇的经历，更何况现在面对的是一毒蛇之王，那更是没办法了，只有走喽。海利又想到这里是阴气极盛，自己所走的这片齐膝的草丛中是否藏有很多这样的毒蛇呢？于是接下来的路他就像工兵排雷般的走过，其实是他想多了，这林子的确是适合蛇类生活但是少了一个重要条件，要有水。
出了茶林后就来到了栏山上的那块草坪上，这也也是非常凉快的，此时的太阳已经到了西空之上，阳光也被草坪前面的树林子挡住了，还时不时的有清风徐来，真是个很怡人的好地方。海利又扔下背包和斜肩包，趴在草坪上睡了起来。这次可不是因为头晕脑胀等原因猝倒的，他是真的想在这个草坪上好好地睡上一觉。在梦里他想看电影般的看完了军训的这十天。第一天没搞什么，天公作美下了一场雨加上教官还没来，这一天就交给学生们自由活动了，也就是利用多媒体在教室里看了一天的电影。王彪就到处找他以前的那些死党，“部下”什么的，看看现在他手上的“力量”还有多大。他在早就知道，这九中虽然是个读书深造，让自己走出去的地方，但也是鱼龙混杂，可以说就是个小社会。毕竟有一部分人是买进来的，比如三四七六班就有三十来个“调节生”。自古以来在九中的学生之间就有两大矛盾，一方面是本地区的“带头学生”，他们一直以来就是这里的地头蛇，到了高中之后当然想继续保持他们的地位。另一方面就是古腊县里来的那帮子人，尤其是那些大户人家的少爷们，他们早已习惯了高高在上的日子，来到一个新地盘后当然要想法设法的去征服，继续过着少爷般的生活。在以前的龙虎斗中两方各有胜负，本地的凭着地头蛇的优势不容易被打败。外来的靠着自己的财大气粗得到了不少“势力”，还吸引了不少本地的加入阵营。就现在的这三届而言王彪发现形势对他们这方极为不利，以前他在临中的得力兄弟们大多没读了或是去了别的高中，职中什么的，留下来的人相比较少。在三四七六班他的好伙计就有一个叫海波的，这人是那个海连的好哥们，海利以前见到过他，是个像古代大胡子猛将般的人物，但是在这个班上来自县城里的“少爷”就有那么三儿。分别是生的白白胖胖，长相斯文3但有些笑里藏刀的白军，一副尖嘴猴腮模样造型颇有些独特的鲁平，还有一个高大威猛，一只耳朵带个耳环，给人感觉霸气十足的洛彬。他们在班上的熟人很多，刚开始这些人在班里还是挺谦虚懂礼的，但是正如当初柴云绍预料海连时一样，王彪也预料到这些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意识到将来和他们必有冲突，所以在他们找王彪搭讪的时候他是不予过多的理会。老大就是老大嘛，必须要有大局观念以及长远的目光。王彪现在是一边召集以前的“部下”一边打听“敌方势力”的情况，先把局势给摸清楚，另外他还打算“招兵买马”，海利似乎是被他看中了。但他身为一个纯爷们，又是一个具有侠义精神的人，其做事风格一般是一人做事一人当，能自己解决的事情尽量不连累别人，多个朋友只是多条路，增加势力只是为了压退别人而尽量少动手，就是临江街上的痞子老大也对他是“敬佩三分”，但多数人认为佩服的只是他那能一手遮天的老爸。
海利和乔格可是唠叨了一整天，关系能发展得这么快这里面亏有个隐形的中介，就是那个储亮。刚开始时两人的话题几乎是围绕着那个人展开的。他们还谈起了“矛花界剿匪记”的故事，哎！说到这个就不得不提及一个事，那个王彪的绰号也叫“榜爷”，因为他也具有土匪头子姚大榜的本事。掌劈石头，徒手抓野狗，人也想榜爷那样精悍，具有领导能力。夏寒那个人喜欢单独待在一块，不爱说多话，但若是有人招呼他还是会热情的理会。晚上的教室里可热闹了，虽然放着电影但好多人都在玩耍打闹，聚集在一块玩游戏。班上有那么四个胖子，里面有三个是男的，大家就根据各自的“吨位”分别称他们为“大胖”，“二胖”和“小胖”。他们三儿和一个姓龙的黑大个子在比赛划拳，输得人惩罚喝水，一次要喝一瓶水，那场面逗得大家是捧腹大笑。最后整整一桶水都被他们搞完了，小胖子和那个老黑还闹肚子来了。后面张老师来了说是教官已经到了，现在要和同学们来个见面。九中历来请来的教官都是来自海军部队的，也许有人要问了临江隔海远着呢哪来的海军啊？难道校方千里迢迢的请海军过来？可以说的是临江确实有海军驻扎，他们的营地在鲁江大峡谷里的一个秘密军事基地，那里人烟本来就稀少。据说当初修建军事基地的时候那块山上的人家都由国家出钱搬了出去，不愿意走的人就留下来帮忙做事，军队给他们提供物资，但是不准随便出山。有些好奇的人就来这边探寻，他们往往会被巡逻的士兵给拦住，据回来的人说当时他们头顶上飞来了一直升机，那螺旋桨刮起的风令他们头都抬不起来，然后从那上面跳下来几个带枪的大兵，将他们按到在地上并且用枪口顶着他们的脑袋，那次经历确实把他们吓的不轻。到了近几年那个地方才渐渐地被人所知，当地人可以凭着身份证出入，海若曾经到过那边的一户人家里装水电，它位于两座大山之间，山外就是波澜壮阔的鲁江，基地外面只能看见一座四层楼的白色建筑，估计那山里面还有一番天地。那一块的空中都布满了铁丝网，那应该是用来屏蔽卫星侦测信号的。在今天看来那里仍然是个神秘而不可触及的地方。
三四七六班的教官叫海亮，还是个梅山人，他是个孔武有力的硬汉子，人也长的很是俊郎，是个标准的大帅哥。，也至于好多女生见了面都怦然心动。海教官也只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另外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第二天是个大晴天，真正的烈日当空，万里无云的天气，这当然也是达到军训最佳效果的理想天气。一天之内要集合三次，第一次是起床后至早饭前，主要进行跑步等晨练。第二次和第三次分别就是上午和下午，主要进行军训科目训练，有时候因为白天实在太热或是下了雨所耽误的时间晚上还要把它补起来。这天上午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站军姿，这也是最基本的功夫，以后每次训练前海教官都会说“闲来无事先站军姿十五分钟”。上午的天气在一天中算不上是很热，但是这一时段升温最快，完全暴露在太阳底下保持立正姿势这也确实不好受，不少人站了十来分钟后便是满头豆子大的汗，队伍下面的尘土都被他们掉落的汗水打湿了，但没过一会儿就会被蒸发掉。有的人额头上出的汗太多渗透过了眉毛落到眼珠子上，那汗水咬的眼睛很是难受但又不能用手挠来擦去，那简直是太难忍耐了。操场上的十三个队伍里在这个过程中时不时的有人晕倒，大多是些女生，也有那几个男的，他们被教官背到阴凉的地方，由后勤人员给服下传说中的防暑液，那味道，那效果简直能让人“起死回生”啊！待体力恢复后就要回到队伍中，才站了三十分钟就有大概五十多个人晕倒，总教官见这样站下去不行了，就进行休息。以后站军姿的时间都相应的缩短了，转而通过加强次数来到达训练效果。
除了进行军事训练外学生们还要搞好内务整理，各班还要进行内务评比。早上教官们会来到寝室里指导，他们理想中的要求就是要像军队里叠被子那样要把被子弄成方方正正的“豆腐卷”，但是每个人的被子材质都不一样，有的被你连教官们都不能“驾驭”，只能勉强做好。军训期间还要进行拉歌比赛，每个班都要学会两首歌，第一首是校歌，要求每人必须学会。九中的校歌很有地方特色，其旋律脱胎于当地民谣，歌词也很有文化内涵，可以简明扼要的展示九中的特色。
“鲁江就躺着我们的身影，林涛回荡着我们的歌声。”
“古楼里藏着古老的光荣，古钟下敲响现代文明……”
这校歌是朗朗上口很容易学会的，另外的一首是军旅歌曲，每个班自己选择。一般是利用晚上的时间来学歌练歌的，有时候白天训练突降信雨转移到教室后也会唱几句打打精神。这个海教官比同学们大不了几岁，所以代沟不大，没事的时候喜欢喝大家交流互动，他和海利交谈的最多，因为海利会那么一点梅山话，这让他感到有些亲切。在军训休息时间大家组织了一些游戏，有些好斗的男生就建议玩摔跤，看看班上哪个男的最爷们。教官提了几点建议后便同意了，要玩摔跤啊，这王彪当然就要展示自己老大的风范他当然按耐不住了，这也是给班上的某些人提个醒，让他们看清局势好站队。这位出手不凡的榜爷相继摔翻了那三个胖子还有那个老黑，后来上的人更是不能望其项背，除了他的好友海波还是能和他过上几招，不过那个面色冷酷的洛彬好像没出来露露。海利嘛当然早知道这榜爷的本事，肯定不敢去挑战。夏寒是不会凑热闹的，他之前也听说了九十六班在中考的时候被一个狠人打得落花流水，今天一看此人果然是不平凡。王彪在摔倒所有对手后还意犹未尽的高呼“还有谁！还有谁！”他甚至向教官提出了挑战，海教官也觉得有意思想知道这小子是有多么牛但是集合的哨声已经吹响了，只好排队继续训练。中午至下午四点这是最热的时段，大家都在教室里午休，放松疲劳的身体。九中的教室可以装空调，开学时每人交了一百给教室买了空调，军训后能在这样的教室里休息是件非常舒适的事儿。
这十天就这样比较充实的过去了，经过军训锻炼后不少“小白脸”变成了健康的古铜色，不是很深但和报道时相比变化还是挺大的。搞完了队列评比后他们也就宣告军训结束放假了，队列评比也是这些教官们给他们所带的学生做最后一次的指挥，每个人的态度都是认真的，表现的不错，三四七六班拿到了第三名。评比完了后教官们也要走了，大家也是依依不舍的，虽然共处不到十天，但毕竟朋友一场，摩擦出了一些情感，有人潸然泪下，有人紧拉着手不放，还有人追着他们回去的车，场面很是煽情啊。军训磨练了他们的意志，教会了他们如何坚强，也收了他们的玩心，为进入高中的学习生活做好了铺垫。
一阵凉风吹来将海利从睡梦中唤醒，他打了一阵冷颤，全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此时已是日落西山了，西空泛起了一片片彩霞，山中即将被黑夜笼罩，此地不宜久留，于是他一溜烟的飞奔下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