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胡玫脸又红了起来,她急忙摇手说:“不是的不是的,你吃吧!吃饱了好早点休息。”
临飞知道纪律不允许他有太多的想法,所以他干脆继续吃了起来。不一会儿,桌上摆着的六个盘子都一干二净了,临飞这才抓过放在桌边的餐巾边擦着满是油渍的手,边非常满意地对胡玫说:“你做得太好吃了!”而胡玫已是惊异地瞪圆眼睛看着桌上又看看他,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她用难以置信地语气问:“你平时也吃这么多吗?”
临飞不禁脸热了一下,轻声说:“特殊情况下,我可以三天不吃饭,但一顿顶三天。”
胡玫脸上再次现出惊讶的表情,好久没说出话来,最后她起身给临飞倒了一杯水,看着他一口气喝完,才点一点头说:“我总算也是长了见识。”
沉静了一会儿,临飞忽然问胡玫:“你在这留学最后拿到学位是留在这里还是回国?”
胡玫没想到他忽然问起这个,她没有停住收拾餐具的手,似在思考临飞对她的问话而没有急着回应,她看见临飞仍不错眼珠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这才淡淡地说:“这可不好说,我可能会申请到美国去工作。”
临飞心里一沉,但又漫不经心地随意问道:“回国去工作不是更好吗?”他不明白为什么很多人在国外学成后却不愿回到自己的祖国去效犬马之力。
胡玫听了却断然地摇摇头说:“回去?回去我能干嘛?待遇低了,我会觉得回报没有付出的多,不值;待遇高了,难免会遭人嫉恨,暗中受伤,不值,何况用人单位并不一定就请得起;高不成低不就,我回去干嘛?不用多久我就会发现自己成了他们中的一员,无有所用的一员……徒然浪费时间!所以趁现在年轻,我必须在这里或到其它富裕的国家工作,等赚够了再说吧。”
“那要多久呢?”
胡玫这回想都没想就说:“能干多久就干多久。”
“噢,一直到老。”临飞应和着。
“……也许老了我会选择回去……”胡玫轻眨着眼睛,若有所思地神情中带着一丝警惕。
临飞立即应着:“落叶归根。”但心里却想,难得你还会把你的祖国当成养老院了。
胡玫似乎就已想象到那种结局,脸上有丝伤感。但她转而又对临飞说:“也不一定啊,我们女得还是秉承中国妇女的传统: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到时想回去也不一定就能回得去。”
临飞听了不禁多问了一句:“准备嫁个外国人?”
“怎么?不可以吗?”胡玫显得有点敏感,睁大发亮得眼睛直视着临飞。
临飞却淡淡地说:“只是好奇。”
“这有什么?……”她停了一会,心有犹豫。接着自己又主动地说:“其实光是在马德里从中国来的男生就有几百人,这个数字我并不知道准确不准确,反正光我认识的就有几十个,如果要找个伴,我从他们中选一个也不是什么难事。”胡玫嘴角露出一丝不易查觉得笑意。
临飞心里极为得不平静。他想:也许她在国外将生活得非常愉快,也许也不尽人意。这种崇尚物质生活的奢华和完全拜金的思想,于她或他们来说这难道有什么错吗?只是这极端的个人主义精神与他以为了国家的荣誉、国家的财产和国家的敌人而矢志奋斗的理想是完全相背离的。他跟这种人是完全的两种人,两种信念。
“你独自一人在这可真要好自为之。”多说无益,他不想再问她什么了。胡玫无声地看着临飞,可能已品出他的话后的意思,不禁有点怔住却也作声不得,收拾好盘碗就去了厨房。
临飞被胡玫安排在隔壁的一个套间里休息。但睡到午夜,一向警醒的临飞突然被一点动静给惊醒了。他立即下了床,轻手轻脚地来到窗前,从帘子的细缝边向楼下看去,下面影影绰绰有几个人,几道手电的光柱在空中和地上射来射去。
虽然楼下很黑,但临飞的夜视能力一向高于常人,这会儿他很清晰地便看到,那是三个警察在盘问一个光头的男子,那人年纪有点偏大,快五十岁的样子,不过外国男人三十到五十岁的实际年龄你很难准确地判断,不过眼年从这个人的装束上看不大象是流浪汉。临飞倾耳听着,他们讲得都是西班牙语,临飞听得大致的意思,原来是警察发现楼洞口有个醉汉,便要把他带回警局去。正在拉扯时临飞突然发现他不经意地抬头向上望了一眼。临飞立即瞧出他是望向他这个窗口的,不禁心里一惊:好小子!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看来得赶紧采取行动,不然以后这会对胡玫造成麻烦。
第二天,从外面买早点回来的胡玫神色有点不安地对刚起来的临飞小心地说:“劳尔,你知道不知道?昨晚有个人死在我们这个楼洞口进来的地方!”
临飞看到胡玫有点惊慌的样子,便安慰道:“是吗?你别去理会这个,今天我就会离开这里,不会跟你带来任何麻烦的。这点请你放心!”
胡玫脸色顿时潮红起来,她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是真得在过道里死了个葡萄牙人!”
临飞坐在餐桌边,随手拿起一个面包圈,撕开一小块放入口中嚼着。这时他发现胡玫没吃却一直在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不禁微微一笑说:“你为什么不吃呀?看着我干什么?”
胡玫忽地起身隔着桌子凑到临飞面前,严肃而小心地问道:“那个葡萄牙人是不是你昨晚……”下面的话没说下去,而是用手掌做了个不太规范地平削动作。
临飞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继续吃着捏在手中的面包,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见胡玫仍是不死心地在看着他,就平心静气地问:“胡大姐,你问这些干什么?难道死的那个人是你朋友?”
胡玫听后歪了歪头才释然地坐了下来,不吭一声地开始噱起面前的一杯牛奶来。良久她又抬眼看着临飞,幽幽地说:“我昨晚一直没睡。”
临飞顿时咳出一声来,差点没被口里的面包渣给呛着。
葡萄牙人的确是临飞在临晨三点时给干掉的。他本以为那几个警察已把他带走了,可没过两小时那个葡萄牙人又跑了回来。他是不死心,从机场一直跟着,途中跟丢了好几次,最后是因为他灵机一动,打电话到出租车公司谎报说有东西忘在“的士”上,还指明了时间段,于是很快就得知在这一时间里都有哪些车到过城市的哪些街道,然后撒网下去派出很多人在各个地方搜寻,他刚好就选了这个地面来寻找踪迹的,正看见这幢楼的第5层灯点的通亮,就守在那想等晚一点摸进房里查看。等了好一阵终于熄了灯,就准备采取行动,不曾想被巡警发现了,他便装着喝醉了酒的样子混了过去,巡警半路上听他说没喝酒,而是刚才在家里跟老婆吵架被赶了出来,巡警只好把他给放了,他就赶紧又返回来,上到5楼后就蹑手蹑脚地在门边听了好一会儿的动静才想悄悄地把门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