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办案刑警正忙碌地做现场取证,照相机闪光灯不时亮起,衬得丁哲和成清清的脸色愈加惨白。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成清清在被两名女警带出门前,抽泣着对丁哲说道。
“别傻,这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没控制好力气。”,丁哲强挤笑脸安慰成清清。
“嗯,我会联系你的。”,成清清也对丁哲挤出一个笑脸。走到门口,突然转过头大声对丁哲喊道,“你一定要好好的!”
丁哲微笑着对她挥挥手,“保重!”
看守所内,丁哲还是穿着自己的黑色T恤,外面套了一件桔红色囚服走进监室,屋内十几个人齐刷刷地看过来。
这是一个小监室,只能住下15到20个人。靠墙两排木板算是通铺,中间过道,靠近进门口的位置便是洗簌池和便池。已经住了14人,加上丁哲正好15人。
丁哲站在门口打量监室的情形,原来躺卧在木板上的都坐起来,或警惕或挑衅,各种目光落在丁哲身上。
坐在最里边的一名魁悟壮汉对身边的一名光头男子点点头,光头男子站起身来,指着靠近门口的床板大声道,“别看了,你就睡那。”
丁哲看着光头男子指的铺位,就靠近自己站站的门口,旁边就是便池,一股尿骚味隐隐传来。丁哲皱皱眉头,四处瞅了瞅,眼见稍中间的位置还有个空位,一声不吭走过去便坐在上面。
“哟呵!”,光头男子怪叫一声就要往丁哲这边走来。其他人一阵轻微骚动,一个个露出兴奋的表情,这是有好戏看了。
魁悟男子拉住他,沉声问道,“小兄弟犯了什么事?”
“杀人。”,丁哲淡淡回道。
光头男子暗呼侥幸,能把杀人说得这么云淡风轻的,不是好惹的,刚才要是冒然扑上去,现在吃亏的不知道是谁呢。
魁悟男子双掌一拍,“好胆色!我叫王可达。”
其他人都是一脸古怪,包括王可达的头号打手光头汉子在内,这还是第一次听王可达自报名号。
丁哲对王可达点点头,“达哥好,我叫丁哲。”
王可达突然一巴掌拍在光头汉子头上,“傻啊!叫丁哥!”
光头汉子脖子一缩,“丁哥好,我叫孟大强,大家都叫我光头强。”
其余12人一一介绍自己名字,丁哲一一点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了。他现在还没从杀人的惶恐和对未来前途的灰暗沮丧心情中走出来,自是没心情和这些人去套交情打招呼。
王可达还想再和丁哲聊聊天套套近乎,却发现丁哲已经闭上眼睛盘坐在床板上,竟似入定了。
他这是在修炼?王可达面色惊疑不定。他隐约知道一点关于修炼的皮毛轶事,看眼前的情形,这小伙子像是在修炼,但他见识不够,又不敢确定,自是对丁哲更加忌惮。
丁哲心无旁骛地吸收灵气,慢慢地,监室里开始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汗臭味,开始没有觉得不妥,十几个大男人窝在一个房间里,有点汗臭味太正常了。但是当这种汗臭味越来越浓烈,越来越臭的时候,所有人都开始不淡定了。
躺在窗边的王可达和光头强还不觉得,躺在丁哲两边的几个首先忍不住了,捂着鼻子嫌弃地看向丁哲,“怎么这么臭?”
王可达听到抱怨望了过来,此时他也闻到异味了。心中猜测似乎得到些许证实。眼见丁哲身边的几人要动手拍醒丁哲。
“住手!”王可达低喝一声,也顾不得臭味,三两步跨了过来,挥苍蝇似的赶走了丁哲身边的人,坐在丁哲对面静静地看着,也不吱声。更像是丁哲的护法。
光头强跟屁虫似的捂着鼻子跟了过来,“达哥,这小子是什么情况?咦,臭死了!”
王可达挥手止住光头强的唠叨,盯着丁哲身上淅出的淡淡一层灰白色污垢,沉声吩咐光头强,“别吵到丁兄弟,告诉其他人,谁敢弄出点声音来,老子弄死他!”
经脉疏通得越多,身体改造得越彻底,修行基础打得越扎实,滚圆在这方面确实是无意中帮了丁哲一个大忙。以丁哲如此丧心病狂的经脉拓展数量,不敢说是空前绝后,至少是绝冠当代。
良久,丁哲轻呼一口气,他感觉再有个两三天,身体淬炼就能完成,蕴藏在身体深处的爆发性力量从昨晚和韦浩对战后似乎被激活了,他甚至有种错觉,只要自己愿意,这个监室的墙壁他都能轻松一拳打穿。
除了力量,充沛的精力也让他如同刚充满电的电池,刚进看守所时的阴霾也被被无穷的精力驱散得一干二净。
丁哲一睁眼,映入眼帘的就是王可达略带媚笑的大脸,“丁兄弟,先擦把汗。”
王可达递过来一条干净的湿毛巾。丁哲愣了一下,看到自己身上淡淡的灰白污垢,隐隐还能闻到淡淡的汗臭味。
丁哲接过毛巾,“谢了。”,走到门口敞开式的洗浴间擦洗污垢。洗完后,丁哲洗干净毛巾拧干,对王可达扬了扬,“这毛巾你还要吗?”
王可达连连摇手,“小事,丁兄弟留着用吧。”
丁哲也不客气,正准备去将毛巾晾起来,王可达对丁哲旁边的一名小个子一瞪眼,小个子屁股下像是装了弹簧忽地跳了起来,一把抢过丁哲手里的毛巾,“丁哥,您坐下就好,让我来让我来。”
丁哲不明所以,愣在原地。王可达笑道,“丁兄弟不要在意,你在这里就只管安心修行就好,洗衣服打水这些小事就交给他们去做。”
丁哲一阵恍惚,传说中的牢狱,他以为要打上一架展示一下肌肉才能不被欺负,没想到什么都还没开始做呢,这就开始有人来投靠了。这样也好,省了番手脚,经过韦浩的事,他也担心自己对力量控制不了,万一再失手打死打伤人就不好办了。
丁哲看了眼王可达,一言不发,坐回到自己的床板上。他不想和这些人有什么交集。
王可达对丁哲的冷淡不以为意,坐在丁哲床板对面,自来熟地说道,“我比丁兄弟先进来那么一段时间,对这里比丁兄弟稍熟悉一点,丁兄弟有什么不懂的或者需要帮忙,尽管跟我说,出门在外嘛,不靠兄弟还能靠谁?”
王可达身材魁悟,面相凶悍,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样子,丁哲知道对方看出来自己在修炼,刚才直接说出来让自己安心修行,所以一再传递善意一幅诚意结交的模样。
“王兄犯啥事进来的?”
“咳,下手重了点,把人打伤了。”,王可达挥挥手,不以为意地说道。
丁哲点点头,看来也是在等判决结果的。他看了眼一直站在旁边很狗腿的光头强。光头强一眼丁哲看向自己,很是醒目地连连哈腰道,“我是刨了几个古董,不小心进来的。”
丁哲不懂黑话,听得似懂非懂,不确定地问道,“倒斗?”
“是是是!”,光头强连连点头。
丁哲来了兴趣,盗墓类的小说他也没少看,好奇地问道,“那你有碰到过什么脏东西吗?”
光头强嘿嘿一笑,“没有小说写得那么玄乎,这玩意只要胆子大,别自己吓自己。”,见丁哲有点失望的神情,连忙补充道,“当然,也有可能是我踩的太少,没有什么经验,我倒是听这一行的老人说起过,他们有见过一些怪事......”
两人正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突然大门传来一阵咣啷声,一名警员手拿警棍用力敲铁门,“3655号,出来!”
王可达见丁哲还在愣神,轻轻对他打了个眼色,指了指自己马夹胸前的编号,丁哲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马夹编号:3655。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叫自己呢。
丁哲走到门口,警员打开铁门,看了眼丁哲马夹的编号,“有人找你,跟我走吧。”
成清清?她哪有这个能耐这么快就能找到我啊。
昨晚报警后,丁哲打过电话给父母,只说自己出国一段时间,电话不通,让两人别担心,公司那边就是给李颖请了个假。所以除了成清清之外也没有其他人知道自己关押在看守所的,至于律师,自己还没有请呢。
丁哲一路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不知不觉中就被警员带到了看守所的核心办公区。在走廊最里面一间办公室前停了下来,丁哲见门上挂了块铭牌:所长办公室。
所以,杀人嫌疑犯是要看守所所长这个级别的来亲自做监规教育吗?丁哲挠了挠后脑勺。
警员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男子平和的声音,“请进。”
警员打开房门,示意丁哲自己一个人进去。待丁哲进了房门后,警员将门关上便径自离开了。
房间里只有一名年约4旬的男子坐在会客沙发上,一身西服佩了根深蓝色领带。,这是丁哲在看守所见到的,除了在押人员之外,唯一的一名没穿制服的人。男子一脸和善,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
看到丁哲进来,男子和气地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吧。”
男子见丁哲虽然屁股挨了点边坐下了,但是全身崩得笔直,十分僵硬的样子,笑着说道,“这个房间我是借用别人的,所以,在这里我们都是外人,大家都是一样的,不用那么拘束。”
这人好像不是要来找碴的样子。丁哲放松了警惕,身体放轻松了些。还是一言不发地静静地看着中年男子。
“你的案子现在由我接手。”,中年男子直奔主题,“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丁哲还是不说话。在他看来,反正是杀人了么,无非是正当防卫还是过失杀人的问题,案子交到谁手里又有什么多大的区别?
“你有两个选择。”,中年男子对丁哲竖起两根手指,“一,加入我们,案子注销。二,不加入我们,但是必须在我们部门做登记备案纳入统一管理,然后,你还是继续过你的生活,当然,这个案子也会重新发回到地方司法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