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环有伤在身,那伤口又是在最脆弱的喉咙,昨夜睡得不好也可想而知。
模模糊糊地听见有人叫她,挣扎着睁开眼睛,见是南溪,玉环下意识一缩,连忙说道:“郡主,奴婢该死,还得郡主来叫奴婢起床。”
南溪一把将人“按”住,这还有伤在身呢,怎得可以乱动?
“你别乱动,等会子又扯破了伤口,疼得人还是你自己。”
南溪面容“严肃”,一副吓小孩的神情。
玉环不是小孩,但是还是被她吓到,眼睛眨了眨,玉环不敢再动了。
南溪欣慰地看了她一眼,笑道:“对嘛,好好待在床·上才对,我去叫小二拿些清粥小菜过来,吃点东西。”
玉环连忙摆了摆手,说道:“这怎么能行,郡主,还是奴婢自己去吧!”
南溪挑眉看了她脖子上的伤口一眼,笑道:“你这怎么去?”
玉环脸色一红,还想再说什么,南溪已然走出了房间。
等到南溪吩咐店家拿来的饭菜,两人吃完,玉环这才问道:“郡主,昨儿个,那入房行凶的小二去哪里了?”
南溪想了想,昨儿玉环受了惊吓,脖子又被抹了一刀,她当时心乱又急躁,倒是没怎么注意其余人的下落,不过,隐约记得,似是宫墨玦让官府的人带走了。
“许是被官府的人带走问罪了吧。”
“郡主,昨夜我便好奇,你让我不要说话,又别睡着,一定是早早地便知道会发生这些事情,你……”玉环笑得有些“狡猾”,问道:“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这一路上,三个人都隐姓埋名,为了不被旁人发现身份,主仆两人都男扮女装,又用下可以短暂改变声音的药丸,从未被人发现,此行一路无惊无险,昨夜那突来的灾祸,郡主究竟是怎么发现的?
南溪皱了皱眉,想了半晌,才说道:“当时那几个人走进客栈的时候,我瞧着眼熟,仔细想了想,才发现几日前是见过他们的,加之那几人身上又有高深的内力,我便知道,他们应当不是寻常之人,只不过,当时我还不曾确定,他们竟然是冲着我来的。”
南溪喝了口茶,放下茶杯,想了想,继续说道:“你可还记得当时他们在门口处,跟小二交谈了许久?”
玉环摇了摇头,说道:“奴婢背对着他们,奴婢没有看到。”
“当时我便觉得奇怪,他们好好地说着话呢,那小二为何要一直用余光瞟我,后来我见我们桌上的饭菜一直不来,所以便叫来小二催了催,小二当时的说辞是:店里的客人太多,后厨抽不开手,没错,当时店中客人是不少,但是每个桌子上都摆满了饭菜,当时我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后来——我在我们的饭菜中,闻到了迷药的味道。”
玉环“嘶”了一声,睁大了眼睛,连忙说道:“那为何当时我们吃下去没有昏迷?”
南溪耸了耸肩,笑道:“我既然知道那饭菜中有迷药,难不成还会中招么?”
在得知饭菜中有迷药的时候,南溪已经从空间里取出了解药,悄悄撒在饭菜中。
玉环皱眉想了好大一会儿,才叹声气,说道:“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谁,竟然如此歹毒。”
提起这事,南溪留下一颗药丸,说道:“我去寻三皇子,有事商讨,你若是身体有什么不大舒服的地方,便吃下这药丸,我很快便会回来。”
玉环听话地点了点头。
出了房间,南溪忽然看到房外有一个陌生的男子站在走廊中,一动不动地望着前方,宛若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南溪被吓了一跳,看了两眼,确保这人之前从未见过,这才上前,轻咳两声,笑问道:“这位公子,敢问你是?”
这是谁?好端端地站在她房外干什么?看这笔直的身板,一丝不苟的眼神,像极了戍守边疆的将士。
男子微微低腰,拱手说道:“明安郡主,小人清江,是我们三皇子殿下的随身侍卫。”
“哦。”南溪了然,皇子出行,自然是有人跟在身旁保护的。
这样也好,也省得她到处打听了。
“那个,清江,你可知道你们皇子如今正在哪里?我有事,想找他商讨。”
清江一愣,神色古怪地看了一眼南溪,皱眉道:“郡主,皇子昨夜受了伤,如今正在房中静养。”
受了伤?
南溪连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昨夜受了伤?难不成是在救她的时候,被那伙子人伤到了?
清江深吸一口气,神色更加古怪,只是站在原地,一句话也不说。
南溪虽然心中的确有些不爽,不过面前的人是宫墨玦的侍卫,而宫墨玦也算得上是她的救命恩人——还是两次,所以她并没有表露出来。
“其实,我还算是懂一些医术,你可否告诉我你家皇子的情况?若是我能帮得上什么忙也未可知。”
“不必了。”清江面无表情,挺直了身板儿,沉声道:“一些皮外伤罢了,郡主不必担心。”
看着面前的人这样冷漠,南溪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跟这清江是第一次见面对吧?为何这清江视她似是在视仇人?
“咳咳。”南溪皱了皱眉,说道:“那你家皇子既然是病了,为何你会在此地,不去照顾你家皇子呢?”
清江淡淡瞥了她一眼,这眼神很快,但是其中的不善还是被南溪捕捉到了。
“三皇子让我在这里,守着这屋子,怕郡主有什么闪失。”
也不知道是不是南溪的错觉,总觉得清江这人说话奇怪得很,总是透着一股阴阳怪气的感觉。
不过,话说回来,宫墨玦昨晚虽然古怪了些,但还是如同以前一般啊,热心肠,乐于助人。
“我这里没事,这大白天的能出什么事,既然三皇子受伤,你先回去照看着吧,不必管我这里的事情。”
清江挑眉看了她一眼,转身便走了。
那眼神仿佛在说:谁稀得在这里看着你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