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待看着玻璃上已经不见了踪影的雨珠,她抬起头看了看天空,密布的乌云已经消散了,天上又重新挂上了白的云,蓝的幕。
李待心想,“这天,还真的跟小孩子的脸一样,晴雨无常欸,真不是个乖孩子,调皮的紧。”
想着她就伸手揉了揉小男孩儿的头发,嗯~真调皮。
李待突然开口说道,“天晴了。”
吴想已经从激动的情绪中平静下来,他的脸上挂上了一如既往的阳光笑容,不仔细看,都不能看出他眼中还残留的激动。
李待当然没有仔细看。
“是啊,天晴了。”吴想的声音里都有一种轻松的味道。
她还在,她很好。
天,真的晴了。
他们开始像一对正常的好久不见的老友一样,聊起了这些年的过往。
正专心对付着蛋糕和牛奶的小男孩儿,偷偷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看着两人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他露出一副得意的小表情,“看,还是要我出马吧,这个笨蛋,真是太笨了。”
想着他又继续低头对付自己的蛋糕牛奶了。
街上的行人慢慢变得多了起来,每个人的表情都变得匆忙又疲惫,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后面追赶着他们,让他们不得不加快自己的脚步。
吴想双手握着玻璃杯,咖啡的冰凉透过玻璃传到了他的手心,空气在冰凉的玻璃上凝结的水珠和他手心的汗珠混在了一起,让人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汽水。
李待用十分钟就讲完了自己这几年的经历,吴想却听的一阵心疼,不是因为她生活的有多么的不好。
相反,她生活的很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去自己喜欢的地方,把自己的脚印留在了她到达的每一个地方。
这些,都是她曾经的梦想,她曾希望像徐霞客一样,走遍祖国的大好河山。
她真正活成了自己理想中的样子。
他应该为她高兴的。
但他的心里只有心疼。
原本,她是那样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儿,她的脸上永远都挂着开心的笑容,她用她的热情去感染身边的每一个人。她热衷于和别人分享美好的事情,却从来不会向别人诉说自己的苦难。
因为她觉得,“每个人的烦恼事已经很多了,为什么还要强迫他们来听我的烦恼,然后还要强行装出一副我很同情你的样子来安稳你?”
“你又不是个小孩子,磕到了,碰到了,还要等着别人来扶才肯起来。”
傻的吧!
现在的她,变得很淡漠,说话的语气很淡,不管说道什么事情都是一副平淡的语气。
表情很淡,就算是笑,也只是一种淡淡的不带温度的笑容。
对身边的事很淡,她似乎根本就不曾注意身边的人或物,只是安静的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
吴想就坐在她的对面,他们之间的距离不到一米,听着她的话语,他都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可是他却感觉她那么的遥远……
李待伸手在吴想面前晃了晃,吴想呆愣愣的,根本没有发现,小男孩儿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捂脸,“这个笨蛋,我真的是服了。”
李待歪着头看着他,这人怎么这么容易走神,他的脑子里难道在拯救外星球吗?
怎么小孩儿都这么大了,还跟以前一样傻兮兮的,他这个样子,孩子他妈怎么放心把小孩儿给他带,难道不知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傻着呆吗?
不过,李待瞥了一眼旁边对付着蛋糕的破小孩儿,“这小孩儿貌似没受影响啊,难道是因为免疫系统太变态?”
“唔…”小孩儿嘴里含着牛奶,含糊不清的问道,“姐姐,你在…说…什么?”
李待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吃东西不许说话。”
她唤回了还在神游的吴想,“朋友,你再这样心不在焉,我可就开始工作了哦。”说着,她指了指桌子上的电脑。
“哦…啊~”吴想真想给自己一嘴巴子,“工作很忙吗?”
“不忙啊。”李待无所谓的说着,她真的不忙?唔~她只是拖延症重度患者而已(捂脸),“你这些年不见,在做什么了?”
“啊,我在……”
“你叫什么名字呀?”
李待没等吴想回答转头和小男孩儿聊了起来,她总觉得和小的聊天比和大的聊好多了。
大的傻兮兮,小的贼聪明。
是的,李待就是赤裸裸的嫌弃了,换成任何人,跟一个说不了三句话,就神游太空的人聊天,也会觉得心累。
“我叫吴起。”
“哦豁~这名字…”
“怎么?”
“啧啧…在春秋战国时代,唔…你知道春秋战国吗?”
小男孩儿摇头表示不知道。
“不知道就算了,反正就是中国古代的一个朝代,这不重要。”李待抿了一口杯子里的红茶,继续开口,吴想也认真的听着,他也好奇,李待要说什么。
“在那个时代,有一个著名的军事家,也叫吴起,他所著的《吴子兵法》流传于世,和孙武,就是著《孙子兵法》的那位,并称‘孙吴’。”
“哇,这么厉害。”小男孩儿的眼里冒星星,《孙子兵法》他知道,在他家的书房里就有,虽然不知道写的什么,但是,肯定很厉害,因为爸爸说厉害。
“是呀,是呀,很厉害,”李待脸上露出‘嘿嘿’的笑容,“还有更厉害的呢。”
“快说,快说,漂亮姐姐。”
“楚悼王去世后,楚国贵族发生叛乱…”
“我知道,我知道,”小男孩儿插嘴道,“吴起把他们全抓起来了对不对?”
李待嘴角噙着笑意,摇摇头,“不是哦,吴起被叛乱者连楚悼王的尸体一起射成刺猬了。”
“哈哈哈。”李待绷不住大笑起来。
小男孩儿满头黑线,“喂喂,这是应该和小孩子讲的话吗?”
“不是吗?”李待眨眨眼睛,一副天真的样子看着他。
“咳咳,”吴想假装咳嗽了一下,“这个真的不该和小孩子讲。”
“哦,”李待点点头,“那说其他的吧,吴起这个人非常好色,他让他的妻子编一根带子,他妻子编的不合他的要求,然后,他就把他的妻子休了。”
“这跟好色有什么关系?”
“笨啊,他把妻子休了,就可以去外面花天酒地啦。”
小男孩儿脑袋上的黑线越来越多了,“姐姐,我才六岁欸,你跟我讲这些真的好吗?”
“不好吗?”李待眨眨眼睛反问道。
“当然啊。”
李待突然转头认真的看着吴想,“听到了吗,这样不好。”
吴想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