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枪甚至造炮,这个念头在刚进大勿城的时候,伍陆就已经有了。
作为一个前特种兵军官,后来的打黑警察,伍陆太了解武器的价值了。遇到战斗时,一件趁手的武器,可以决定彼此的生死;一批先进的武器,可以决定战役的胜败。
骤然降临到达的这个莫测的时代,无论是开始时候的山匪来袭,还是后来陈收等官员为了一山一谷绝大利益的悍然征伐,都赤果果的表明了,这是一个奉行丛林法则的时代,一个弱肉强食的时代。这里危机处处,遇利皆敌,没有温情,没有人道,唯有力者为王,拳头大就是真理。而等待弱者的只有被劫掠,被吞噬,被杀死。没有足够的武力支撑,莫说是舒适的生活下去,就连自己的家都不能保卫,连自己的性命都无法保全!
而现有的武器,只有老林的那些‘存货’,长短家伙加一起,不过六十多条,子弹也不多。
那么好吧,没有枪没有炮,只能自己造。
所以,造枪造炮是硬需求,生存的硬需求,无可置疑的硬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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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一起床,伍陆喝了口茶,连饭都没吃,都混入了数百名穿越众中间,到处打听大家过去的工作性质,以及谁懂造枪——这没什么可隐瞒的。
伍陆的行动,在穿越众里引起的一阵小小的轰动,很是吸引了一批军事发烧友——但也仅仅是发烧而已,而且烧的都不轻。有的说造AK,皮实耐用;有的说造沙鹰,每人发两把;有的想要巴雷特,有的想玩玩SVD大狙...。这些人就属于那种,你给他一桌子菜他能都吃了,可你给他满厨房的食材,他却能饿死那种...。
伍陆好容易把那帮40°的家伙赶跑,转头就看到了王工。王工显然不善交际,说话很轻,很低调,只说自己在机械厂工作,有点经验,也许能提供点思路。于是两人就跑到了北花厅,边等饭边聊起来。刚聊了一会,伍陆就惊了——这位王中正王工程师,是个人才啊!
原来王工并非科班出身,而是从基层一点点摔打出来的。十五六岁就接去世的父亲班,在国营工厂做学徒,后来厂子倒闭了又去南方小厂打工,凭着一股子好学精神,和不好交际,没事就看书的韧劲儿,终于熬了出来,穿越前已经是一家有相当规模的机械加工公司的副总工,还兼着新产品开发部总工,算是理论和实践两手都硬的专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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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胜和安英加入进来,几人只略一寒暄,伍陆和王工又接着交谈起来,看起来很是投机。甄胜和安英旁听了一会,完全不懂,听的云里雾里的。
这时门口又进来几个人,其中一人是盛宇,其他是几个小年轻,都不熟悉。
其实北花厅很大,也并非‘常委’专用餐厅,谁想来吃都可以,没有任何限制。但绝大多数人都比较自觉的不来这里,因为‘常委’经常在这里聚集议事,彼此毕竟身份地位有一定差距,中国人还是很在意这个的。虽然这里饭食好一些——因为李本维觉得这里都是‘短毛大头领’们,刻意安排的——但大家谁也不差那一口好吃的。
盛宇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这边几人,快步走过来,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本子,显然是有事要谈。王工很识趣,立即起身告辞,伍陆也不留他,只送出几步,嘱咐他尽快提出一个计划来...
盛宇果然是有事,也不客套,开门见山:“老伍,老甄,陈收几个人的事要抓紧解决了,下午和我一起过去吧——带几条枪...”
甄胜点头,伍陆却好奇道:“带枪干嘛?要枪毙谁吗?”
盛宇淡淡点头:“杀几个,展示一下肌肉,然后放他们走...”
这下连甄胜都惊讶了,看着盛宇的眼神中带着戒惧:“好好的怎么要杀人呢?杀谁?”
“有血债的,绝对不冤,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盛宇道。
伍陆这时已经明白过来,知道要杀的是谁,但却面露难色,摸着下巴:“谁来执行?战士们上战场没问题,但要他们行刑,我怕心理关不好过...”,想了想又接着道:“让衙门的刽子手执行不行吗?”
盛宇毫不犹豫,显然早就考虑好了:“刽子手当然可以,但我的想法,是让陈收等亲眼见识一下我们的火器,震慑一下,免得轻易再来攻打。”
“不好不好”,甄胜连连摇手:“这次把贯布的绝笔上疏给陈收带回去,他们再呈送国都神王,没几个月是搞不定的,短时间内不会来攻,这个没必要担心。”
伍陆立刻附和甄胜:“我同意老甄的意见,那几个人就交给刽子手吧,没必要给我们的战士凭空增添心理压力。不过简单的审判形式应该有,让陈收看看,也让城里的百姓看看。”
见两个人意见一致,盛宇也不坚持。见饭送上来了,便道:“那行,那就这样吧,审判已经安排了,吃完饭咱们就去”。
几人便都低头吃饭,没人说话,各怀心思,很快便吃完了。
出得门来,发现大勿丞李石正站在路边,似乎已经等了一会了。见几人出来,李石忙迎上前来,深深一躬。几人都楞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看来是有话要说呀。于是也都拱手还礼,带着他一起来到了一个小偏厅。三人刚坐下还没说话,李石却咕咚一下跪倒在地,连连叩首。
伍陆忙把他拉起来:“李大人,快快请起,有话便说,你这是何意?”
伍陆使劲拉了几下,李石才站了起来,仍旧躬着身子,道:“三位公子,下官有一不情之请,唯恐几位公子怪罪,惶恐得很...”
盛宇不说话,甄胜开口道:“李大人,什么事都可以商量,你不必紧张,说说吧,到底什么事这么为难?”
李石恭声道:“是,禀几位公子,下官本非大勿人氏,原籍远在千里之外,自得官以来,一向在八平府任副贰之职,后因事来大勿城公干,驻留月余,恰逢故大勿丞仙去,蒙大勿伯赏识,代下官禀明八平府主,留了下官在大勿城任职,下官感铭五内。但而今大勿伯西去,伯乐不再,恐难以立身。更兼下官亲眷皆在八平居留,镇日想念,无日不思团聚,因此上恳请诸位公子,允不才辞去官职,回八平府与家人团聚...”,说到这里,扑通又跪了下来:“万望公子等成全,大恩大德,终不敢忘!”
原来是这件事,三人都明白了。互相对视一眼,耳语几句,便有了决断:想走就放他走,有他不多,没他不少,只要贯前这尊大菩萨在,其他人都是浮云。至于他回八平后会不会泄露‘短毛山鬼’的信息,几人一点都不担心——我等火器犀利,正愁没人帮着传播呢。
但想是这么想,话可不能这么说。于是三人几番情深意切的挽留,李石几番因思念亲人才坚辞而去的不舍,婉转温情,简直就是文艺小说的桥段。最后李石自然是达到了目的,整个人轻松了许多。几人这才起身,前往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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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收几人被从大牢中提了出来,站在院子里,几名看守环伺着。午后阳光强烈,他们都用手搭着凉棚,努力看着眼前的人,半天才看清楚。不见贯布——他们自然不知道贯布已死——心里都暗道不妙。
几人精神都有些萎靡,但面色还不错,显然没受什么罪。但关了几天,今天突然提出来,心里却都是忐忑——难道今天要送我等‘上路’了吗?
这时自然是由李石出面,上前一拱手,干脆的道:“陈大人,委屈了,请随我来”。
陈收面色阴沉,却不迈步:“李大人,哪里去?大勿伯何在?”
李石转身沉痛道:“陈大人,大勿伯已殉国了,而今大勿一切政务由大勿伯嫡子贯前执掌。”
陈收几人都愣了,怎么这贯布说死就死了?他写的东西也不知流传出去多少,贯布的死难道是‘短毛’所为?却又不知‘短毛’对我等将如何处置,一时心里乱糟糟的...。李石不待他说话,又道:“陈大人不必担忧,稍后下官将陪同陈大人等回归八平...”
陈收几人明显松了一口气,沉了沉心,才问道:“那现在去何处?”
李石还没说话,伍陆的恶趣味上来了,道:“陈大人,没什么,只是杀几个人让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