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然也明白过来之后先是把病房的门关上,接着冲霍沉渊低吼,“你见过哪个女人小日子还要住院的?”
卫兰终于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霍沉渊依旧云淡风轻地解释,“但你昨晚肚子痛。”
白悠然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又怎么了?你有给我住院的钱不如去投资换更多的钱,这几年我一个人都挺下来了,现在又怎么不可以呢?”
白悠然一直拒绝着他干涉她的生活。
霍沉渊不再言语,看了卫兰一眼然后离开了。
等他走后,卫兰开始为他打抱不平,“你刚才的话可太过分了啊,他再怎么说也是为你好。”
白悠然缓缓开口,“他只是想弥补我而已,但是我不需要。”
卫兰有些替这两人惋惜,但是下一秒,她就明白自己的惋惜和担心是多余的了。
护工们排着队敲开了病房的门,然后齐刷刷地推着餐车进来,放下了一桌子的饭食离开了。
有鸡汤,羊汤,红枣粥,还有各式的广式茶点,不知道的还以为包了个席送过来。
白悠然瞠目结舌地看着一桌子的饭菜。
她还真是小看了霍沉渊,原来他的脸皮可以厚成这样。
卫兰识相地离开了,“我还有工作要做,先走一步了。”
等卫兰回到自己病房时,霍沉渊正在门外对着窗口抽烟。
卫兰从自己口袋里也掏出了一根女士香烟,“我对你真是越来越敬佩了。”
霍沉渊看了她一眼,脸上有明显的自嘲,“这还差得远。”
想要完全挽回她,不是只靠这些虚招子的。
自从在林木沐手里把游乐场那块地拿回来之后,他又继续了搜查活动。
但是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命手下小心搜查,最后搜出了一些意外的东西。
霍沉渊灭了烟,“那些东西和陆温遇的关系不大,但是很有用,你去趟古城,帮我找个人。”
卫兰听他大致讲完后脸上的笑意也僵住了,“让我带着伤去给你做事,你的小老婆却连小日子都要住院,双重标准!”
霍沉渊闻言也下意识扬起了嘴角。
卫兰又瞪了他一眼,“行吧,但愿你能一笔笔清楚地记在我的功劳簿上。”
霍沉渊点了点头,“等这次的事情处理完,给你半个月带薪休假,去德国旅游吧。”
卫兰摇了摇头,“不,我要去澳洲。”
因为那里,一直有个人在等着她。
卫兰转身离开后,霍沉渊看着她的背影,觉得有些陌生。
他似乎对他这个妹妹,也不怎么了解了。
自从卫兰郑奇双双住院,霍沉渊也忙前忙后跑医院之后,霍氏的重担就全都压在了卫兰的助理身上。
小助理每次熬夜都感觉自己要吐血了,但想起总裁承诺的奖金时,他又充满了干劲。
这样翻来覆去,等他也累垮了之后,所有的工作就又都交到了郑奇的手上。
有几次,方薇薇路过他的病房时,听见他十分认真地敲键盘时会忍不住驻足停立。
后来,不知站了多久,她再抬脚离开时腿已经麻了。
有一次,郑奇伸了个懒腰,转头正好看到了门外的方薇薇。
方薇薇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被抓包了,依旧站在那里,和涌动的人流形成鲜明的对比,想极了出尘的兰花。
郑奇刚下床想把她搀进屋里说话,方薇薇就有意识地摸索着自己又离开了。
每当这个时候,郑奇都感觉自己的心里空落落的。
住院的这段时间,白悠然向滚金休了半个月的假,但是现在好不容易要出院了,又被霍沉渊派了保镖扣下了。
所以陆温遇理所当然带着全办公室的员工的关心,来看望白悠然了。
他进门的时候,白悠然正在洗水果,他看着她红润的脸色十分不解,“悠然,我看你现在状态很好,为什么不回去上班呢?”
白悠然尴尬地笑了一笑。
她能说是因为某人觉得她小日子来了不方便吗?
白悠然咳了咳嗓子,指着自己的肩膀,“还没有复原,需要再养两天,后天正好是周一,我会准时上班的。”
陆温遇这才放下心来,“最近公司里事情很多,没你在大家都几乎乱了方寸。”
白悠然有些自责地叹了口气,“看来我回去要拼命加班了。”
陆温遇看着她洁净的侧颜,欲言又止。
他其实准备辞职了,但是怕她不习惯,便一直在斟酌。
自从上次和林木沐见面后谈了半天的话,他似乎清楚了自己现在到底应该做什么。
白悠然刚想问他还有没有什么事,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卫兰打来的。
白悠然听着那边的话语,还有意识地扫了眼陆温遇。
陆温遇不明所以。
直到挂了电话,白悠然看了眼陆温遇,“卫兰说,在游乐场的地下,也就是原来的疗养院地下,挖出了东西。”
那个埋藏着车祸秘密的地方,终于有了收获。
陆温遇脸一白,但是依旧拼命伪装,让自己看上去自然一些,“那她有没有说挖出了什么,还和你说什么了?”
白悠然一直盯着他,“没有,温遇,你这么紧张作什么?”
陆温遇心里一动,接着平复了心绪,“没有紧张,你身体还不好,就不要出去走动了。”
白悠然看着他摇了摇头,“你先回公司吧,待会儿卫兰回来接我的。”
陆温遇走后十分钟,卫兰的车也来了。
等车子驶离后,陆温遇从医院后门的巷子里探出头来,他拿出手机给林木沐打了个电话。
“喂,你不是说排查过游乐场了吗?为什么他们还能挖出东西来?”
林木沐的语气有些不耐烦,腔调像极了一年前那个夹着香烟嚣张跋扈的女人,“你担心什么,你确定就真的留下把柄在那个地方了吗?”
林木沐的意思是他们在使诈。
陆温遇已经流了满脸的汗,“我就先信你一回,你要记住,我们是合作关系,我如果出了什么事,你也别想好过。”
林木沐嗤笑了一声,“知道了,你们男人可真麻烦。”
挂断了陆温遇的电话后,有视频切了进来。
林木沐看了眼屏幕显示,急忙理了理衣服,视频开了之后,她脸上也挂上了委屈的笑容。
戴着面具的男人见她这副模样,倒是十分意外,“又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林木沐佯装无事地倒了杯茶,“没有,就是在异国他乡有些想念你。”
男人明显不信她这套说辞,“说吧,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林木沐这才褪去了笑意,大眼睛几乎要委屈地滴出水来,“是次郎君,我怕他难堪,去学校陪他做亲子活动,但是次郎君大庭广众之下告诉别人我是你的情人,他母亲是被我害死的。”
男人的目光也随之深邃起来,但是转瞬即逝,他开始安慰林木沐,“小孩子的话不要放在心上,等他回来,我会好好管教他。”
林木沐这才停止了抽抽搭搭,媚眼如丝地看着他,“你不知道,次郎君现在和白悠然的儿子在一个班上,而且关系十分要好……”
男人几乎是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我会立刻着手安排。”
林木沐这才满意地露出了微笑。
另一边,游乐场门外,除了霍沉渊的一众豪车停在那之外,还有一辆十分扎眼的乡下面包车。
白悠然诧异地看了卫兰一眼。
卫兰这才开口解释,“从这里挖出来的东西,和陆温遇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和你母亲有关系。”
甚至说,这里埋藏的秘密,是许牧晴一生苦难的开始。
白悠然走进游乐场时,看到一旁那个有些面熟的老太太顿了顿,而后听到了卫兰的呼唤她才回神接着往前走。
等她看到霍沉渊时,她被他脸上的凝重和欣慰看得一怔。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霍沉渊的助理交给了她一个箱子,“这个就是在那棵大槐树底下挖出来的东西。”
当初霍沉渊要扒地皮的时候,是她死死地护着那棵老槐树。
白悠然打开箱子,看着里面已经泛黄的纸片,皱起了眉头。
新锐公司,是她父亲在世时创下的公司。
但是早就已经随着他父亲的去世败落了。
上面的字迹她不认识,那个和她父亲的签名并立的名字“顾四方”她也不认识。
霍沉渊见状便轻声解释,“顾正严在年轻时曾用名是顾四方。”
白悠然依旧一脸疑惑地看着他,“然后呢?这代表着什么?”
霍沉渊不再说下去,他希望这一切埋藏着的秘密,由她自己来揭晓。
就在白悠然几乎要在风中凌乱的时候,那个老妇人终于哭喊着上前抱住了白悠然,“小姐,小姐……”
“您是……王姨?”
老妇人含着泪,激动地点了点头。
自从白家破产,许牧晴痴呆之后,王姨就回到了家乡古城过起了平淡的日子。
直到昨天,卫兰受霍沉渊的派遣去乡下找到了她,提起当年白家的旧事,她才恍若隔世。
现在看着原来娇小的小姐亭亭玉立地站在面前,眉眼还像极曾经的夫人,她泣不成声。
白悠然也被她感染地落了泪,“王姨,有什么话您先擦擦眼泪再说。”
在许牧晴被毁容整日郁郁寡欢的时候,一直是王姨悉心照料她。
老妇人先是抹了抹眼泪,在看到那个白悠然的时候,仍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小姐啊,是我对不住你。”
“你本就该知情,我却自私地把这个秘密守到现在,把夫人逼疯的不只是霍家老爷的硫酸。”
“真正把她逼疯的,是你的父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