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左已经在垃圾场待了一个夏季了,对这里的生活也十分满意,有吃有喝,有关心自己的师傅,有可以学的本事,让阿左心里十分满足。
以前在村子里,一直被其他孩子追着欺负,骂自己是“丧气鬼”,只有奶奶能伸开手亲近阿左。阿左也日渐沉默,不与外人接触,外人也巴不得躲开阿左。在这里,阿左体会到了第一次团聚心情和人间温暖。
顽童老夫子每天也不见人影,没事就喜欢往外跑,所以阿左大多都是跟着秃子修行,而秃子的修行就是生活本身,修行及生活,生活及修行。
秃子也总是和阿左说:“感受当下的生活,感受其中的变化,将每一件事做到极致,就能成为一种招式。”
阿左虽将每字每句都记在心里,但总是领悟不透,每当阿左感觉有所突破时,就一阵晕眩后无意识,但好在在力量上,阿左进展的很顺利,以前只能提起麻袋,现在也能将麻袋举起。但要做到秃子那样还是差点火候。
而对于秃子来说,生活及修行是他修炼意力的功法,是自己在茫茫世界中领悟的适合自己的意力功法。他也想把这教给阿左,但这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阿左没有领悟,秃子也无可奈何,只道这功法不适合阿左。
顽童老夫子也不多说,只教了游龙出洞,还有杀野猪时用的一招猛龙翻身。但阿左总使不好钉耙,所以这两招也是只学点皮毛。
这天到晚上,顽童老夫子才回到垃圾场,直接就往秃子的棚子跑,说:“还有饭吃吗?最好能上个肉菜。”
“吃饭?还要吃肉?顽童老翁,你还真是太不客气了,你出去兜这么一大圈,怎么还饿着肚子回来?”秃子笑着说,一边找找风干的野猪肉干。
“死秃子,你是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外面的恶鬼越来越多了,这小镇过不多久就要闹腾起来了。”顽童老夫子说。
秃子拿着几条细长肉干给顽童老夫子,一边问:“怎么了?”
“我今天,就一天,我就碰见了三个恶鬼,全都能使意力。”顽童老夫子一边吃,一边说。
“你跟它们交手了?”秃子神情凝重的说。
“当然没有,我顽童老夫子也是有脑子的人,直接躲开了,我也不想早早暴露。”顽童老夫子嚼着肉说。
“那你以后就少出去了,多带着阿左修行也好。”秃头说。
“阿左不是你一直带着吗?怎么,甩手掌柜呀!”顽童老夫子说。
秃子回答:“我也在教他我的意力法门,但好像不适合阿左。”
顽童老夫子眨眨眼,对秃子说:“你不是说只教形力,不交意力吗?回心转意啦!”
“我以前不教是怕阿左的厄体,厄体要是有意力的加成,怕是会有更大的灾难。”
“那现在就教?”
“顽童,我给你展示一下你就知道我为什么教了。”
秃子将气沉下,深呼吸着,将全身的经脉用气血走一遍,一股澎湃的气体在身体上结成一层透明状的膜。
“意化甲!”顽童老夫子惊的跳起来,“秃子,你的意力识海没有毁吗?”
秃子将气散开,身体也迅速虚弱,身体本能的往后退了退,顽童老夫子感紧上去扶住。
“秃子你别吓我。”顽童老夫子说,“快告诉我发生什么了?”
秃子坐在旁边的塑料瓶上,说:“其实我的意力识海没有毁掉,只是被封印了,但给人的感觉是消失了。我发现这个问题的时候,刚好听见了瑾叫了我一声。”
“瑾也恢复了吗?”顽童老夫子一脸震惊。
“我可怜的妻子,跟着我吃了太多苦。”秃子叹气的说。
“怎么就突然恢复了?”顽童老夫子疑惑。
“也许是阿左的厄体。”
“厄体?厄体该是带来厄运的,怎么能有这效果。”
“但阿左的厄体是可控的,不是要哭才有作用吗?我怀疑阿左也被人下了诅咒,这诅咒是专门用来镇压他的厄体的。”秃子说。
“那会是谁下的诅咒?但这和你的诅咒有什么关系?”
“我最近不是一直在教阿左意力法门吗,而厄体有意力加成就会有质的飞跃,我想,会不会是阿左修炼意力,触动了那个诅咒,而诅咒感觉到威胁,从而吸收身边的诅咒做压制。”
“还有这样的诅咒吗?”顽童老夫子说。
“我见过一次,一个占卜师在自己身上下过这种吸收身边诅咒的禁锢,直接吸收诅咒提升实力,不过这副作用太大,他在形力上修炼不足,没有过强的筋骨,在一次交手中强吸诅咒,爆体而亡。”
“你的意思是,阿左在吸收你和瑾身上的禁锢。那四个孩子也……”顽童老夫子想到这又激动起来。
“没错,我的四个女儿也有恢复的迹象。”秃子笑着说。
“真是太好了,只可惜了阿左的厄体,不能好好用了。”
“顽童,现在阿左还不能控制好厄体,我们现在最好修炼好阿左的形力,让他在以后有足够的身体去承受厄体的冲击。让他身上的诅咒多吸收点禁锢也好,日后也能化为阿左的实力。”
“那就有点赌的意思了,要是诅咒一直压着厄体,阿左又没有实力解封,就一辈子不能使用意力了。”顽童老夫子严肃的说。
“所以你要好好教呀!不要再东跑西跑。”秃子说。
“绕了一大圈,你还是要做甩手掌柜。”顽童老夫子摆摆手说,“今天看在肉干的面子上,不和你计较,下不为例啊。”
“你个顽童老翁,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明天带阿左去密林转转。”顽童老夫子说。
“也好,你也有实力保护好阿左,带阿左去找找他自己的意力法门也好,也锻炼锻炼阿左的形力。”
“说什么呢,我是带阿左去抓抓野味,省得我吃你点东西就大呼小叫。”顽童老夫子打趣说。
秃子也没好气,说:“你有本事再打头野猪回来。”
顽童老夫子跳出棚子,说:“明天一早就出发,秃子多给我准备点干粮,我要进去多待几天。”
秃子摇摇头,这顽童,说到吃就开溜,又要自己垫伙食费了。
顽童老夫子到阿左睡得地方,阿左正左手,右手拍蚊子,见顽童老夫子过来,从破旧草席上爬起来打招呼:“师傅,你回来啦。”
顽童老夫子也招手点点头,到阿左身边,说:“阿左,听说你的力量又增强了不少,现在给你个机会给我展示展示。”
阿左力气见长,心里也高兴,答应了一声就往旁边的开阔地走,左手直接举起装纸皮的麻袋,停顿几秒后又放下。
“就这些?二齿钉耙呢?”顽童老夫子说。
阿左挠挠后脑勺,说:“二齿钉耙我不怎么会使。”
“没事,你就使使我看看,就朝着我打。”顽童老夫子拍拍自己说。
阿左拿起二齿钉耙,对着顽童老夫子说:“我打了,你小心哈。”
“来来来,瞄准了打。”顽童老夫子有点不耐烦。
阿左学着游龙出洞的一板一式,准备出招,但顽童老夫子却已经先冲了过来,阿左没有提防,被顽童老夫子一把缴了二齿钉耙,自己也被一掌震开。
“你就是这样练的,嘿嘿,怕是要被人打死。”顽童老夫子笑着阿左。
“接着来。”顽童老夫子扔掉二齿钉耙,对阿左说。
阿左握住拳,直接朝顽童老夫子攻过去,顽童老夫子也不接,只是身法轻盈,一一躲过阿左的拳头,阿左也心急,打不到顽童老夫子,又不能停下来,因为一旦停下就会被顽童老夫子攻击到。
但阿左没有想到,即使自己不停下来,顽童老夫子打到他也是很容易。这样漏洞百出的进攻,这样无节奏的出拳,这样慢悠悠的拳速,这样浪费力气的乱打,在顽童老夫子眼里,阿左连修行者的门槛都没过。
阿左终于挥不动了,停了下来,但顽童老夫子却动手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间将阿左放倒在地。
阿左直接“啪”的重重摔在地上。
“你刚才一共挥了33拳,你的体能也就这样,拳头也不够快,不够果断,只会些蛮力,要是别人一旦和我一样,施展些身法,你就直接凉凉了。”顽童老夫子蹲在摔在地上的阿左说。
“师傅你教教我怎么办吧。”阿左说。
“教你?我没教你吗?你连那二齿钉耙都学不会。”顽童老夫子气着说。
“师傅,我记得这些招式,但就是施展不出,一有点感悟的迹象就头昏脑涨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还有这事?你秃头师傅知道吗?”
“我没和他说,就是今天想起来,我就和你讲了。”
顽童老夫子沉思了片刻,对阿左说:“明天我带你去密林修行,你去不去。”
“好啊,只要能学本事,去哪都可以。”
“密林有妖的呢,就是吃人的那种妖,现在还想去吗?”顽童老夫子笑着说。
“师傅在我就不怕。”
“这话说的,你什么都靠我吗?你就会点蛮力,二齿钉耙也使不好,脑子又转不了弯,我再厉害也不能完全帮到你。”顽童老夫子说。
“我以后一定加倍努力的。”
“加倍努力还不够,起码要十倍努力才行。”顽童老夫子说,“算了,不说了,早些去睡觉,明天起来跟我去密林,我们还要帮你秃子师傅打头野猪回来呢。”说完直接躺在阿左睡觉身边的另一张草席上,呼呼的睡起来。阿左也不说话了,躺在草席上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