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你找我什么事。”申小飞用平平淡淡的语气问道,不卑不亢。
“狗奴才,在主人面前不知道要学会低三下四吗?”申飞燕斥道,上去一脚踢在了申小飞大腿上。
申小飞踉跄了几步,站稳之后依旧平平淡淡的说道:“大小姐,有事请快吩咐,我还得去劈柴。”
“骨头还挺硬。”申飞燕道:“去给我带一只罗记烤鸡回来,本小姐警告你,回来的时候要是凉了,我拿你是问。”
申小飞伸出手道:“买烤鸡的钱。”
申飞燕从怀中摸出一两银子,丢到申小飞面前道:“你办好了,剩下的钱姑奶奶便大发慈悲赏给你。”
申小飞俯身拾起银子,转身便要往马厩走去。
“慢着,你想去哪。”
“去借马。”
“呵,借马?谁给你的权利,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申飞燕冷笑道。
罗记烤鸡在城南尾,骑马过去,少则需要大半个时辰,而今徒步,怎会不凉。
申飞燕这便是有意为难申小飞,心想他若知难而退,向她磕头求饶,她或许能选择原谅的。
可是,申小飞还是一样平平静静的,没有丝毫的愤怒或气馁,转身缓缓朝外走去。
“你,你……你很好,你带回来的若是凉了,我非打得你满地找牙不可。”申飞燕气急败坏的撂下狠话,看着申小飞正在远去的背影,跺了跺脚,愤愤转身而去。
去往罗记烤鸡的路上,申小飞并不急躁,走得不缓不急,因为申飞燕并没有规定他要多少时间内带回。
对于申飞燕的种种无礼要求,他并不生气,他很明白,这不过是申飞燕故意折腾他的一个借口,他若是先沉不住气了,反而是助长了申飞燕的嚣张气焰。
申飞燕斗的不过是一口气,二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谁先动气,谁输得越快。
走走停停间,申小飞不知不觉已来到了罗记烤鸡店门前。
罗记烤鸡不过是一家小小的门面店,但却生意兴隆,因为罗老板做出来的烤鸡,是城里公认的第一绝。
罗老板不仅是个矮矮胖胖的中年人,还是个脾气倔强的人,想吃他做的烤鸡,只有老老实实排队等候,插一个人的队都不行,而且需要现付,从不赊账,更不能催他,否则滚蛋。
排了半天的队,终于轮到申小飞。
“还是半只吗。”罗老板斜着眼问道,申小飞是他这里的常客了,一个从未买过超过半只烤鸡的常客。
“今天一只。”申小飞淡淡一笑道,并拿出了那一两银子放在柜台上。
“怎么,那群老小子今个大发了?”罗老板收了一两,找了五文钱给申小飞。
“别人的。”
罗老板也不是真的在意这问题,他转身去炉上拿烤得油光发亮的烤鸡,说:“切大块还是小块。”
“罗叔,能不能借我个保温坛。”
罗老板伸出五个手指头,说:“五文钱。”
申小飞毫不犹豫的将那五文钱放在了柜上。
罗老板拿出一个特殊的陶瓷罐,罐子有两层,上一层与一般酒坛无异,用来放烤鸡。下一层则有几个小孔和一个小小的方形门,门上拴着个小铁门,打开小门,可以往里面放些炭火。这种设计可以保持烤鸡经久不冷。
申飞燕想吃东西的时候,基本上都有人替她置办,尽管吃进肚里的罗记烤鸡数也数不过来,但她仍旧不知道罗记烤鸡里还有这么一个可以用来保温的东西,否则她一定会出其他难题为难申小飞的。
罗老板加了点炭火,将烤鸡放进去,递给申小飞说:“小心点拿,毁坏了,拿五十文来赔偿。”
“我会小心的。”
申小飞接过,转身走出了人群,夕阳将现,他还得回去帮忙做晚饭,不能在此耽搁太久,于是加快了脚步往回走。
“小飞哥,你等等。”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唤。
申小飞停步转身,就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兴高采烈的朝他跑来。
这个着装朴素,长相一般,但腰肢纤细,前胸丰挺的少女名叫罗菲儿,是罗老板的小女儿。
“菲儿,有什么事吗?”
罗菲儿递过抱在怀中的一个纸包,含羞的笑着,道:“小飞哥,这,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申小飞迟疑着未接。
“菲儿,你手上拿着的什么!”忽的,从罗记店铺里传来了罗老板的大声呼问。
罗菲儿急忙将那纸包塞到申小飞怀里,神色焦急道:“小飞哥你快走。”
罗菲儿说完红着脸转身奔往店铺,还不住的回头。
申小飞微微一笑,从拿过手的那一刻,他已然知晓罗菲儿送的是什么东西了。
那头,罗菲儿已到了店内,罗老板同样猜到了这个女儿做了什么,正在当头棒喝着这个“不孝”女儿呢。
申小飞打开了纸包,果不其然,里面是两根尚有余温的大鸡腿。
罗老板是个比较斤斤计较的人,申小飞此时若不走,待会指不定要追过来索要费用的,所以他赶紧溜了。
申小飞每日辛苦赚来的钱很少,想吃上一顿美味相对难得,罗记烤鸡的烤鸡,香气四溢,他舔了舔嘴唇,终于忍耐不住,拿了一只鸡腿出来,边啃边走。
这罗记烤鸡,油而不腻,最脆的是皮,最嫩的是肉,最鲜的是汁,最稠的是料,每一道缺一不可,正因为搭配巧妙且得当,所以才是城里最有名最好吃的烤鸡。
申小飞吃了一口下去,自己的嘴仿佛不受自己控制一般,不停的咀嚼和吞咽,他原本还打算留着一根回去再吃的,可是根本管不住自己的馋涎,心想,反正都是要吃,现在吃了又有何妨,于是也拿起了另一根起来啃。
“闪开,快闪开”
突然,身后传来惊急的大呼,人群大乱。
一只受惊的马拉着一辆失控的马车横冲直撞,沿途冲撞了许多摊位。
远远见到的人,都惊慌的闪到一旁去,可是,街道上还有很多不懂事的小屁孩在玩耍。
两个受了惊吓的小孩子,反倒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傻立在了马路中心,失控的马车正朝他们疯狂撞来。
申小飞什么也没想,撒手手中的鸡腿和保温坛,跳过去将两个孩子护在了怀中。
惊马眨眼便到近前,人群不约而同失声惊呼,他们仿佛都看到了这样一幕惨剧的发生。
马撞倒了少年,马蹄践踏少年脊背,车轮又碾压而过,少年与两个小孩都惨死在车下,血肉模糊。
忽听得马的一声长嘶,而他们所想象的惨剧并未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