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见室里,一道小孩儿手臂粗的护栏隔开内外。程子腾打量一眼,向池秋雨轻声说,“秋雨,一会儿不管说到什么,你都要在护栏一米以外,不要靠近,知道吗?”
沈中天可是军警双方盯了几年的头号罪犯,难保他不会暴起伤人。
“嗯!”池秋雨点头,看着他笑,“你不在这里吗?”
程子腾沉默一下,轻轻摇头,说,“见到我,恐怕他什么都不会说!”
当然!
这个人,就是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他强大的气场也能把人压的透不过气来,何况对方还是一个他亲自抓来的逃犯。
池秋雨抿唇,低笑一声问,“你就不怕我和他是同伙,帮他越狱什么的?”
“有监控!”程大队长仿佛没有听懂她的笑话,很严肃的交待一句。
就在池大设计师耸耸肩膀,觉得很无趣的时候,程大队长嘴巴俯过来,在她耳边轻声说,“所以,现在我们做点什么,他们也正看着!”
现在做什么……
池秋雨一愣,忍不住抬头去看屋子的各个角落,看监控在哪。
可是这一抬头,脸颊就和程大队长的嘴唇擦过,算是凑上一吻。程大队长扬眉,轻声道,“秋雨,你要我吻你,可以直说!”
虽然有过更多的亲密,可是想到不知道什么地方有人通过显示屏看着,池大设计师的脸顿时通红,忙退后一步闪开,咬牙瞪着他。想吼他几句,又怕他在部属面前丢了面子,只好咬唇,低声说,“无赖!”
怎么可以这么无赖?程大队长,这是在基地,不知道什么地方猫着你的兵,你可不可以有一点做首长的自觉?
看到她尴尬的东瞄西看,程大队长愉悦的笑出声来,张臂将她一抱,轻声说,“秋雨,别紧张,你行的!”手垂下来,往她手里塞个东西,低声说,“如果有意外,用这个电晕他!”向她微微一笑,开门出去。
那么多人看着,你也抱……
池秋雨窘的要找条地缝钻进去,可是听到他最后那句话,才知道他只是想让她放松,给她一个防止意外的保障。
轻轻松一口气,不禁浅浅笑起,慢慢回椅子里坐下。
会见室隔壁,无名、无良、无眉三个挤在显示屏前看热闹。
“哇,老大是忘了有监控吗?”
“铁汉柔情不行吗?”
“瞧不出老大还有这一手!”
……
“咳咳……”柯晨凯看看江政委黑下的一张老脸,忍不住连声咳嗽。警方的两名组员互看一眼,忍不住好笑。
认识程大队长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还从来不知道,他还有这样的一面。
“快快,老大出来了,先关了!先关了!”无眉看到显示器里程子腾出门,手忙脚乱去关显示器,却被无名挡住,急的直跳脚。
程子腾开门进来,就看到三个人乱成一团,眉毛都不抬一下的问,“看够了吗?”
“呃,老大!”三个人连忙站直,大声说,“看够了!”
程子腾瞥他们一眼,向另外几人点个头,转向柯晨凯,伸出手来,郑重的说,“柯指挥,欢迎你正式加入!”
柯晨凯也站起身,说,“希望不会让程队长失望!”两个男人的两只大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互视一眼,没有太多的交流,却能感觉到势在必得的信心。
被完全忽视的江政委皱眉,说,“程队长,可以开始了吗?”
程子腾瞥他一眼,转向还立得电线杆子似的无名三个人,淡淡的说,“看够就开始吧!”在显示屏前坐下。
实在不知道,这样的场合,搞一个外行来干什么?
三个人忙大声答,“是!”无眉马上坐下,把显示器的画面转一个方向,铁栏杆的内外各占一半。无名出去,吩咐带人。
池秋雨静静的坐着,右手握着一个小孩儿拳头大的东西,慢慢的摸索。
这个东西刚好她握在手心里,不太大,也不太小,拇指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突起,想来是个开关。
整个手感,倒是适合人体的设计。
想到程子腾刚才的动作和所说的话,池大设计师微微侧头,向左上方望去一眼,微微一笑,又转回头来。
从程大队长的动作和压低的声音判断,这个东西,是他私自塞到她手里的。东西塞到右手,监控当然就是在左侧。而这部监控最主要是要监控沈中天的一言一行,所以对的不会是自己的脸,而是沈中天的。
监控另一边,程子腾看到那个微笑,也不由微微勾唇,脸部的线条,顿时柔和几分,眼底全是满满的赞赏。
好聪明的女人!
柯晨凯也不禁微微扬眉,向程子腾看去一眼。
从刚才两个人走进会见室,两个人的动作来看,程子腾确实告诉池秋雨有监控,池秋雨也在下意识的寻找,可是随后她并没有找到确切的位置,也就是说,程子腾并没有指给她看。
而这一会儿……
想起上次母子两个被人抓走的事,柯晨凯忍不住轻轻点头。
从那件事上,这个女人的聪明可见一斑!
这个时候,看到会见室另一边的门打开,两名狱警押着戴手铐的沈中天进来。
看到池秋雨,沈中天显然一愣,皱皱眉,才慢慢在椅子上坐下,问,“你是谁?”
眼前的女人,穿着时尚,整个人窈窕柔婉,没有一丝军人的气息,应该不是军人,也不是警察。可是……为什么会有人把他强制押来见她?她是什么人?
看一下四周。
这是一间会见室,不是审讯室,就算有监控,有录音,他却可以拒绝回答任何有关案子的问题。
还有犯人先发制人的!
池秋雨默默向他注视。
中等身材,肥瘦适中,虽然经过一段时间的逃亡,仍然没有一丝憔悴,看来平时保养的极好。
至于五官……
算来,沈中天应该是一个长的颇为周正的男人,可惜现在两只眼睛微微吊起,嘴角微微向下,显的有些严酷。是长期处在高位,又极端自负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