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秋雨含笑,一边整理被儿子弄乱的画稿和铅笔,一边淡淡的问,“我们可以回去了,是吗?”
“秋雨!”程子腾皱眉。
这个女人,可不可以不要那么聪明。
“送我们回去吧,再有几天过年,我还有些事没有做完!”池秋雨站起身,向他默默的注视。
刚才,他一进门,她就已经看到他,也看出他的无奈和不舍。
如果,不是不得不送他们走,他又怎么会不舍?
其实,她的心里,又何尝不是有太多的不舍?
这是她深爱的男人,他给她呵护,给她温暖,可是,她却无法和他在一起。
她知道,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总有一天,她会远远的离开他,只为了……让他忘记。
而她这些话,让程大队长忍不住皱眉,摇头说,“什么事非得在过年前做完?我已经和姐姐说过,今年你们和我们一起过年,姐姐很喜欢小亦!”
“我知道!”池秋雨微微一笑,摇头说,“子腾,我也和程总说过了,过年要离开一段时间!”
“离开?”程子腾的心一紧,一把抓住她肩膀,冷着一张俊脸,一个字一个字的问,“你要走?”
她要走,她要离开他?
“子腾!”池秋雨叹气,看到他脸上的紧张,不由心里一软,轻轻摇头,说,“五年前,我虽然侥幸没死,可是也伤的不轻,是被一家渔民救起。这几年我在国外,一直不能去看看他们,前几天那家的奶奶打电话来,我答应她,和彤彤一起回去过年!”
“彤彤?”程子腾不解的皱眉。
“哦,她叫董彤彤,是那家的小女儿,现在在海泞读书!”池秋雨答。
“董彤彤?”程子腾低声重复。如果不是重名,她应该是卫展言的私人助理,想不到竟然和池秋雨还有这一层的关系。那么,董彤彤身为一个没有毕业的大学生,能成为卫展言的助理,是不是和池秋雨也有关系?
他的心思,池秋雨又哪知道?见他沉默,忙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轻声说,“子腾,我不是小姑娘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做事不会这么没有交待,也不会因为……因为别人的那些话,招呼都不打的从你面前消失!”
也就是说,不管政审会不会通过,不管她能不能和他在一起,她都会坦然面对,绝不做逃兵。
这一刻,程大队长的心里,是满满的激赏,深深的凝视着面前的女人,忍不住怦然心动,浑然忘记这是客厅,浑然忘记,身边还有一只小灯泡,张开手紧紧拥她入怀,深深的吻了下去,吻在她的额头,她的眉间,她的唇上……
男人强健的手臂,让她如此的安心,这个怀抱,是她此生少有的温暖。
这个男人,值得她不惜一切去拥有,可是,她也知道,她无力留在他身边。对她,他是如此完美,而对于他,她却不是最好的!
就放纵这一回,让她沉浸在他的爱里,没有过去,不想未来,只在此一刻,就让自己在他的怀里,在他的吻里沉沦……
不知过了多久,程子腾才不舍的放开她的唇,慢慢抬头,一双俊眸,还是难舍的向她凝视。
“哇哦!”沙发边儿上,池亦捂住双眼,又从手指缝里偷看,小小声的说,“少儿不宜,小亦没有看哦!”
小亦?
池秋雨惊跳,匆忙一把把程子腾推开,红着脸坐直身体,却不敢去看旁边的儿子。
该死,怎么会在儿子面前这样忘形!
程大队长也猛然回过神来,干咳一声,掩饰自己的窘迫,向池亦瞪去一眼。
这个小鬼,知道少儿不宜,怎么不悄悄溜走?
“队长叔叔!”池亦放下手,歪着小脑袋瞧着程子腾,一本正经的说,“队长叔叔,你要对妈咪负责,不许始乱终弃哦!”
这孩子哪里学来的词儿?
池秋雨脸更红,低声说,“小亦,别胡说!”
“小亦哪里有胡说?”池亦大声的抗议。那么多叔叔追求过妈妈,队长叔叔是唯一一个亲到她的!
“就是,小亦哪里有胡说!”不愧是程大队长,心理素质良好,很快就把刚才的尴尬抛之脑后,一把将身边的女人揽在怀里,低头看着她,认真的说,“池大设计师,你也要负责,不许始乱终弃哦!”
“你……”池秋雨被他气笑,胳膊撞他一下,低声说,“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程子腾低叹。
池亦的身世,政审的阻隔,让他的心里,说不出的不安,总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会随时在他的生命里消失,就像……五年前一样,再也无迹可循!
“好了,别闹了!”对他深情专注的眸子,池秋雨不自觉的有些闪躲,瞧瞧旁边还睁大两只小眼睛看着的儿子,忙说,“小亦,妈咪有话和队长叔叔说,你到外边去玩好吗?”
“嘁,不过是想支开我!”小家伙撇嘴,冲程子腾眨眼,一本正经的说,“队长叔叔,你不许欺负妈咪哦!”起身跑出院子去。
“好!”程子腾扬声答应,回头看着身边的女人笑,“不过,你可以欺负我!”
“别闹了!”池秋雨好笑的推他一下,正了正脸色,说,“子腾,我是真有事和你说!”
“嗯?”程子腾扬眉。原来支开小亦不是为了欺负他啊!
好失望!
池秋雨默想一下,轻声问,“子腾,沈中天什么时候押回来?”
“明天吧!”程子腾没料到她突然会问到沈中天,不由微微皱了下眉心。
“我……能见见他吗?”池秋雨迟疑一下,还是提出她的要求。
她要见沈中天,除了程子腾,恐怕没有人能帮上这个忙。
“秋雨,你见他干什么?”程子腾皱眉。
今天询问的结果,已经将她和黑帮有联系的嫌疑排除,可是现在,她竟然自己提出要见沈中天!
“不可以吗?”池秋雨微微抿唇,眼睛里却全是急切,轻轻摇晃他的手臂,说,“子腾,我只是有些事想问问他,和你们的案子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