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曲笙还没意识到自己在哪里,就先回忆起了昨夜的惊魂时刻。
她猛的坐起来,却发现身边什么人都没有,“醒了。”不,还是有一个的,这个人最后还是出现了,曲笙心里舒了口气,这家伙还是可靠的。
“嗯,昨晚怎么回事?”曲笙的记忆渐渐回笼,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她没记错的话,那个破门而入还抓住自己不放的,似乎就是面前的人吧。
“莫景寒——”曲笙咬牙切齿,也不管自己还没穿戴整齐,就掀起被子一路光着脚跑,直到莫景寒面前,看清楚了他脸上的愧疚和无奈。
“你听我解释,我一开始想来看看你,毕竟女子独住不太安全。”,莫景寒也知道她是被吓惨了,却还是忍不住笑,安抚下她坐好,就继续,“我敲门你一直都没应,我心急了就撞进来了。”
他摊手,这件事整个就是一个巧合。
“那你为何不出声?”曲笙还是没明白,只要莫景寒叫一声自己,就不会让自己觉得这是陌生人,还怕的一颤一颤的,曲笙现在也忍不住颤抖,冷的。
莫景寒连忙去拿了衣服,很是贴心的帮她穿好,却被打开手,“你接着说,不说清楚,我,我是不会罢休的。”
曲笙毕竟没什么真能威胁的,也只是捂紧了衣领,带着防备的看着莫景寒,其实她心里知道没发生什么,可抓住恐惧还是挥之不去。
“我知道你怕,可我也不好开口,那个时候我是被考完的举子拉去喝酒,怕也是不太清醒。”莫景寒少见的挠头,一瞬间没那么老成,反倒真像个翩翩少年。
曲笙难得看她他脸红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就算是这样,你也不必一进来就会了一个状态,现在人家掌柜说不准还在曼城的找你。”曲笙说到妆台就想起自己那个堆满小玩意的床。
“我现在在哪?怎么……”怎么都是不熟悉的景物,昨日曲笙可是初步勘查了京城的地形,这房间里望出去的街道却不曾见过。
这就奇怪了,曲笙回头凝视着莫景寒,“你把我带到哪来了?”
莫景寒无奈,曲笙总是这么疑神疑鬼的,都确定是昨天破门而入的是自己,还有什么不能相信的,他看了看曲笙刚才观察过的窗外街道,露出了奇异的神色,怀念也不是,欣喜也不是,曲笙便懒得猜了。
“这里是皇城里的一个角楼。”莫景寒平静的说,仿佛在菜市场上跟曲笙说这大白菜二毛五一斤。
曲笙无言,又伸长脖子够着去看,“是不是太快了啊,这才几天,咱们就已经进去皇城了?”曲笙对眼前的新鲜风景很是感兴趣,下边并没有因为是皇城而少有人居住,反而热闹非凡。
小摊很多,卖的多是些织物和首饰珠宝。
“嘿,这就新鲜了。”不过曲笙还没看够就被莫景寒抱回去了,也是拦腰抱着。曲笙忍住脸红,在不得不面对莫景寒的时候使劲揉脸,想褪去可疑的红色。
“我要问你的还没完呢,你为何要把我拖回去?我本是想逃走的。”像刚才那样的抱着虽然很是暧昧,但昨夜可真只剩下惊恐了,曲笙必须要问个明白,她可不想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还不是怕你掉下去,那可是三楼,掉下去不死也残了。你不知道是吧,还一个劲的要往下跳,我都以为你喝了酒了。”不曾想莫景寒说着说着就变成了对曲笙的征讨。
曲笙哑然,这的确很巧合,莫景寒一开始是为了确定自己安全,却因为喝了酒脑子不大灵光,想叫自己也许不怎么能开口,而自己也误会了,但是又因为自己的误会,莫景寒着急怕自己“逃生”好跳下三楼,赶紧拖她回去。
一环套一环,曲笙要晕了,好在误会解开了就好,二人听着远远传来的吆喝叫卖,谁都没有打破这一刻的静谧。
“嗯,你科考如何了?我总是要问一下的,此前是我不上心,都不知道你何时考,得亏你自己明白。”曲笙越来越觉得自己就是包办的老妈子,可是心甘情愿就没办法,何况曲笙还做的不太好,忘记了重要的时间。
她打算以后要勤加记录,不会再错过了。可显然现实和莫景寒都没给她这个机会,“科举结束了,我那天去的就是最后一关,殿试。”
曲笙再一次傻眼了,这也可以嘛?这个人,莫景寒连跳两级,难道就靠他这不善言辞的性格,能博得考官的青睐?
曲笙怀疑的目光不加掩饰,莫景寒也就咳嗽两声解释一二,“我的文章写得不错,你若是想学……”
曲笙摆手,速度极快,“不了不了,女子不能为官,我学了也是无益。”这总可以吧,曲笙本着实用的角度想说服莫景寒别这么烂好心,她可真不是这块料。
科举若是真让女子参加,曲笙也只会当个工具,还真去喜欢这些经史子集,那还是差点底蕴。
这事暂时告一段落,因为邹娘子的信到了,曲笙拆开来就仿佛看见了这女子的嚣张跋扈,“限你七日之内交处配方,否则就叫你在京城不能立足。”
这话可谓是最有实质性内容的,曲笙潦草看过就丢在一边,莫景寒捡起来也不看,丢进火盆,“你打算怎么办?”
二人异口同声,却都不知道如何回答。
按理说曲笙现在应该继续自己的事业,可是为了什么呢?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小度的任务嘛,其中多多少少有一些是为了莫景寒的。
曲笙想起自己一开始就有想吸纳莫景寒帮自己打工,然后算他一份帮他出人头地的想法。
如今出人头地实现了,前所未有的快,那么自己存在的意义呢?是不是一部分就消失了,此后是不是要面对残酷的现实,士农工商,终于还是要分道扬镳了吗?
曲笙觉得很难受,这种话并不想说出口,却是不得不面对的现实,如果说有什么能拖延这个棘手时刻的到来,那一定是曲笙正在琢磨的。
可是难就难在莫景寒的态度也很不明白,曲笙看着对面,那人也在看自己,甚至在等自己问什么,他难道就一点不为分开而伤心么?
曲笙很有些难过的想着,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这段说不清是什么的关系里真的用心投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