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没想到皇帝居然出这样的损招,这下就是太子带我出来也是无益了。”萧揽抉使劲忍住那种钻心的疼痛,似乎无处不在,不过眼前就是繁华的集市和人群了,他倒也不慌,皇帝总不可能大庭广众的抓人。
萧揽抉颤颤巍巍的出去了,身上还带着泥土,这里是小巷子,暗道的出口也很隐蔽,不过他停在洞口旁边许久,忍住刺目的疼痛看阳光,然后拾起根棍子,拄着走远了。要解开这蛊还是要个清净地方。
“你怎么弄成这样了?是谁?”曲笙说这话的时候很心虚,不就是自己么,她连忙扶他坐好,“你,你可需要我做什么?”曲笙站着,委屈的跟个犯错了的小媳妇一样。
萧揽抉也不看她,只是要了个安静的阁楼,自己进去了就没再有什么动静。
“你们说他是不是恨我了?”曲笙看着馥儿,忸怩不安,想起自己。一时兴起就用测谎仪试探,还是强行把人从梦中唤醒,现在他虽然未必有这段记忆,身体却清清楚楚记得自己带给他的伤害。
馥儿犹豫了半晌也不知道怎么说,安慰似乎是徒劳,只能抚着曲笙的背脊,一下一下的顺着,伴随着温和的语句,“你就放心吧,我看他不像是上门寻仇来了,可能是有什么别的隐情。”
或许是这样吧,曲笙这一整天都看着自己的阁楼,到了夜晚还是灯火通明,“你说你今日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该做的事情没做,跟咱们聊聊也是好的,怎么就非要盯着这人。”柳掌柜十分不满,这虽然是曲笙有错在先,可她到底是护短的,一个劲的安慰曲笙。
不过半夜时分那满房的灯火总算是熄灭了,曲笙忍不住上去看看,却被萧揽抉明晃晃的眼睛吓住了,“是在等我吗?”看这架势,曲笙已经心虚加忐忑了。
“眼下的情况你也知道了,邹娘子我会给她报仇,不过明月轩可能需要你来接手了,如何?”他的冷静让曲笙不能理解,自己一直避开不想的事情今日突然被揭开,曲笙心情不算很好,就像心上突然被压了一大块乌云,沉闷难受。
“你知道是谁?”曲笙只是猜测,其实想了解一开始也是猜测,不过他一出暗道就都明白了,哪个给自己送信的人很熟悉,就是莫景渊身边的随从,“是啊,那人倒是下血本,把自己的底牌都掏出来了,就为了杀你。”
二人都心知肚明,邹娘子不过就是个顺带的,真正知道了计划又不是自己一边的人,哪能让她继续活下去?曲笙抹了把泪,点头走下去,再待下去可能真的忍不住会哭,虽然这几天眼睛都肿了,“是我对不住她,明月轩的事情我再想想。”
萧揽抉坐在黑暗里,思索着这一切,也许自己一开始是怨恨过曲笙的,邹娘子怎么说也是她的挚友,就这么去了。不过真相总是猝不及防,到底是邹娘子害人不成反蚀自己,“罢了,我想见你只是为了明月轩的事情,她的死实在是自己咎由自取了。”
不过这一段却只有月光听见了,他闭上眼,迟迟睡去。
皇帝看着空无一人的暗室,脑门上青筋跳动,“这是怎么回事?人呢?”新上任的御林军统领战战兢兢的立着,知道他的怒火已经濒临爆发,不过。这事一开始是不知道的,这人不见了才找自己要说法,这都什么事啊。
“陛下息怒。”皇帝也知道。来来回回就这么一句了,不过线索总该是有的,“最近有什么人来过此地?”
那可多了,他问了周边值守的士兵们,什么人都有,小到宫女太监大到皇后太子,“你说什么?太子来过?”这可不是小事情,太子和端王都是知道这暗室通道的,这下皇帝知道了,“摆驾东宫。”太监尖细的声音带来了不好的消息,不过太子早就知道的了。
他是有备而来,这一见面就是在认真的处理自己的业务,脸上神色憨厚朴实,完全不像是作奸犯科之人,可是这几日知道暗道的就是他一人去过那里,皇帝也不能怀疑到别人身上去。
“儿臣的确是见过神医的,不过儿臣怎么说也无用,这萧揽抉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外面的宫人都听见了,儿臣差点跟他大打出手,此事做的不妥贴,还请父皇责罚。”
他看起来完全不像是知道了萧揽抉已经不见的消息,皇帝皱眉,就算是告诉他神医已经不见了,他也完全不慌张,甚至主动请缨要去追查,“罢了,此事我也就是问你一二,毕竟知道的就你和端王二人。”
皇帝浩浩荡荡的来了,然后又什么都没问到的走了,太子恭敬的送出去之后才松了口气,“还好咱们准备的周全。”身边不是幕僚,而是太子妃,“这下你算是立了大功了,咱们有神医庇佑往后必定能安枕无忧。”
其实话不怎么真切,不过太子妃期待的就是这么个意思。
这边搞定了,还得传书给皇后那边,大约也是要被盘问的,“正好你回来了,帮我看看这样写可行?”
说起柏生,太子已经很信任他了,毕竟是派出去跟莫景渊交涉的人,自然要什么有什么,文武都还不错,若不是出了个莫景寒,早就拉拢到麾下了,这会儿看见他,太子也是满心欢喜,“莫景渊那边如何了?”
但是柏生的神色表现出这事不那么简单,太子也就放下笔墨,“可是不顺利?”
柏生还在看太子递给他的纸条,“若是殿下真做过这些,那么还是要多多小心,莫景渊可不是什么善茬。”
太子凛然。
莫景寒晕晕乎乎的下了酒桌,这剑南城主还很有些好客,一连几次的劝酒加菜,可莫景寒到底还是个后生仔,这么几杯下去就不行了,哈市林甫扶着他去房里睡,“这小子实在是不像话,我来伺候他算什么?”
不过埋怨归埋怨,莫景寒的得体还是很不错的,林甫就在隔壁的房间里,本来打算今日宴会一结束就离开,谁知道这家伙喝的烂醉如泥,只好休整一晚上。
不过夜半林甫也睡熟,没注意隔壁的动静,莫景寒在京城也算是混了一段时日,这酒量自然不是那么不堪一击的,不过眼前这个女人倒是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