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都是熟悉的花花草草,曲笙还记得是自己碰到贤妃那个草丛,不过到这里来干什么?“公公,咱们是不是走错了?”她记得上次回贤妃那里可是走了许久的。
“没走错,是本王想见姑娘,唐突了,还望姑娘海涵。”树丛拐弯那里走出来一个人,曲笙心里一紧,这不是贤妃的公公,是这人想见自己才用贤妃的名义。她头皮发麻,又不认路又不认人的,这可怎么是好?
身后隐蔽处跟着曲笙的暗线依旧飞去了信鸽,自己是要留下来以防万一的。
曲笙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袖,强颜欢笑,是了,这地方就是人家的地盘,怎么样都是自己理亏的,“敢问您是哪位?民女不常入宫,识不得贵人。”
来人饶有兴致的观察了曲笙一会儿,就摘下自己的腰上的玉佩丢过去,曲笙自然下意识去借,不过差点被玉佩上温热的触感烫的丢下去,对面的人看见她这一番动作还笑出声。
曲笙抬起手,仔细端详,“看不明白。”这可是实话,曲笙自然不认得这许多,不过这上面的好像是绿皮南瓜又也许是蛇,搞不清楚。
曲笙也学着这人的样子抛回去,那人却就这么站着不动,看样子是不想接。曲笙脑子要裂开了,这人怎么回事,存心想让自己被个罪名?也怪自己,曲笙掐了掐手心,不能如此放肆的,不过还在,这人锦衣玉带的,还是在玉佩摔碎之前,捞起来。
真的是捞起来,曲笙看的清楚,就这么手一提起,玉佩便到他手心里去了。
“我是端王,你可认得?”其实她心里有数的,这个年纪还能在宫里这么放肆的,除了太子就是太子的兄弟。
曲笙行了个礼,然后告退,很有些狼狈的样子,“诶,你这丫头是怕我?走的这么着急?”曲笙头皮发麻,怎么这人这么不识相,还跟上来了,不过她笑着也只能装蒜,梗着脖子往前走,“民女还得去贤妃娘娘那里,就恕不奉陪了。”
其实到这个地步了,曲笙大约也是心里有数,根本没什么贤妃娘娘想自己进宫,都是这位爷搞鬼。
不过为了摆脱看上去就危险的端王,曲笙还是决定借一借贤妃娘娘的威名。
果然端王脚步慢下来许多,到最后曲笙都没听见他跟上来的动静,心痒痒的,忍不住偏头一看,却没人了,心里还疑惑着,再转身过来,面前就一大片黑影,“曲笙姑娘,为何如此躲着本宫啊?”
他笑的样子着实说不上温和,曲笙咽了口口水,一步一步倒退回去。
莫景寒正忧心曲笙的情况,这时候就看见鸽子落在桌上,赶紧夺过来拿小小一张纸,“什么?”端王?
他心知自己向来不参加什么党争,谁知道这群人居然把主意打到曲笙身上了。
他也不紧张,马上就提笔写了回信,却是给贤妃的,这个时候自己去也是来不及了的。
曲笙还在一步一步后退,这端王好似没什么可说的,就这么逗弄自己玩一样,就算是泥人也有脾气,曲笙突然不往后面退,而是从右侧闪过去,倒叫这人扑了个空,“王爷恕罪,民女还急着去贤妃娘娘那里,让娘娘等急了怕是不好。”
曲笙说出这话的时候也不怕端王的笑意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她担心的是自己路痴,即便是之前走过一次,现在也不记得,即便是端王放过她,曲笙知道自己一走就会暴露,根本不是贤妃娘娘的方向。
怎么办?曲笙孤立无援,只能隔着一段距离跟端王僵持着,不同于她的僵硬紧张,端王倒是很清闲,似乎就是来逛逛的。
“曲笙姑娘?您怎么逛到这里来了?快跟我回去,娘娘等急了。”一个熟悉的宫女过来,在醒目的地方拿出了贤妃的腰牌,这便是真的了。曲笙差点没热泪盈眶,赶紧凑过去,说着客气讨好的话,再也不敢看端王一眼。
也不知道为什么端王耀没跟过来,曲笙自始至终丢一头雾水,干嘛要为难自己一个小女子,没权没势的,犯的着么?
不多时身后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就渐渐淡去了,曲笙放松不少,可还没来得及问这宫女什么,就已经到了。
“曲笙,你来了。”贤妃还是笑着的,给人印象很温柔,也许是因为这个,曲笙一时间也不怎么讨厌进宫来了,“娘娘万安,不知道娘娘找民女可有什么事?”还是单刀直入好,曲笙想快些解决,毕竟还想去看看那孩子。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看看你,找人聊聊天,本宫听说你要开个善堂?可有此事?”该说宫里的消息真是快,还是自己实在引人注目,曲笙笑的有些许僵硬,“这事还没定下来呢,劳烦娘娘挂心了。”
这关你什么事啊,也犯得着找进宫来问,曲笙很不喜欢这种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在别人的注目之下,很糟糕,没安全感。
也许是曲笙的神色太过明显,贤妃居然露出些许歉意来,“本宫也不是有意想打听姑娘的事情,不过凡事涉及到景寒就忍不住多留意一下。”是莫景寒嘛?曲笙微微抬头,看见她正注视着自己,一时间竟脸红了。
“别害羞,我知道这孩子是喜欢你的,不过看这样子是还没求亲,我也是自作主张叫你来,也想问问你的意思,若是你也喜欢,那本宫就成人之美,去向陛下求一个恩典。”赐婚?曲笙脑子里轰然,这可跟奇怪的气氛没关系吧,可是怎么突然就聊到成亲了。
曲笙的脑子里很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我不知道。”她也知道自己些许是有那么点喜欢的,不过还没到可以成亲的地步。
贤妃也不恼,唤她过来坐下,“来,别拘谨,喝口水,好好想想,你们都年轻,是我着急了。”
曲笙又差点一口水喷出来,这怎么能让娘娘道歉,“不是,没有这回事,是我自己不识抬举,世子抬爱,曲笙不胜感激。”原来她也有外交辞令说的这么顺溜的一天,曲笙松了口气,至少这句话是没毛病的。
不过贤妃怎么突然操这门子的心?曲笙埋头于氤氲的热气中,想隐藏自己的神色。